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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云筝颔首一笑,让高程坐在一旁,“随他们去,你也听听这少见的琴声。” 高程称是,落座后扫了清君一眼,神色一滞。隔着珍珠帘,看不真切清君的样貌,便凝眸细看。 清君意识到又有人进门,一面抚琴一面观望。 这一看,手就不稳了,曲子险些走调。 他们两人不熟,却是相识的。当初清君住在南柳巷的时候,高程时常陪着云筝过去,两个人见面的机会不少。在这样的场合下相见,两人要思量的可就多了。 顾云筝是故意的,将两人的反应尽收眼底,轻轻一笑。 逗留了小半个时辰,顾云筝取出一张银票,用酒杯压住,起身对清君道:“改日再聚。” 清君起身应声,过来送三人出门时,又细看了高程一眼,眼中尽是怅惘。 回府时,姚家大爷的两名随从一直远远地跟在后面。燕袭、高程只当没发觉。 第二日上午,蒲家三太太、兴安伯夫人、姚祥的夫人来到霍府。 不需多想,三个人定是前来兴师问罪的。 ☆、竟风流(6) 顾云筝去花厅会客之前,吩咐燕袭:“清君日后就住在南柳巷,另外,南柳巷宅子里的事,让高程过去打点。” 燕袭不解,且生出了坏念头,疑心顾云筝想让高程与清君发生点儿什么。 顾云筝看他一眼,忍不住笑了,“少胡思乱想,他们看起来是八竿子打不着,其实是有共同点的。有些话,清君不会瞒着高程。” 燕袭目光微闪,“明白了。” “去吧。”顾云筝去了花厅。 蒲三太太、兴安伯府杨夫人、姚夫人同时起身见礼,面色却都不大好。 顾云筝只当不知就里,神色一派无辜,落座后也不问三人因何结伴前来,只招呼她们尝尝茶点怎样。 杨夫人是最沉不住气的,面含讥诮地开口:“昨日我家明方与蒲家三少爷挨了打,今日已起不得身,出手伤人的恰恰是霍府的人,夫人对此事可有耳闻?” 蒲三太太连连点头表示确有此事。 “不曾听说啊。”顾云筝歉然笑道,“此事当真么?不知因何而起?” 杨夫人冷声道:“不管因何而起,伤人总是不对!” 顾云筝语声徐徐:“伤人未见得就不对,总要有个原因。杨夫人既然来找我说此事,却说不清原由,叫人怎么想?” “他们……”蒲三太太开口了,“他们是在风月之地起了争执。原本我想着,霍府是无论如何也不会与这种事扯上关系的,可是姚府的人能够作证,伤人者是霍府人。” 姚夫人点头,笑看向顾云筝,“确有此事,我那不成器的儿子可以作证。” 顾云筝只觉得荒谬,问道:“我听说,蒲家与姚家已有婚约?你们是要告诉我,你们两家的人结伴去了那种地方?” 蒲三太太与姚夫人都有些不自在地低头喝茶。 杨夫人道:“夫人也别说那些了,眼下已有人证,我那儿子还在病床上躺着,你总要给我们一个交待,将那伤人的找出来,交给我们发落。” 顾云筝问道:“你倒是与我说说,你儿子因何被人打?” “不论为何,我儿子被打了,这事做不得假。” 顾云筝冷了脸,语声也有了寒意:“你说不出个原由就别一味胡搅蛮缠,你的儿子在外撒野我管不着,谁在霍府撒野我可不纵着她!” 杨夫人愣了愣,面皮涨得通红,切齿道:“你这叫什么话?你府中的人出手就伤人你还有理了?你若是打定主意护短儿,别怪我将此事报官!” “你去吧,可别只是吓唬我。”顾云筝唤堇竹,“送杨夫人。” “你!好!很好!”杨夫人起身,拂袖而去。 “这又是何苦来呢?”姚夫人笑着打圆场,“说起来也不是什么大事,可要是闹起来,大家脸上都不好看。夫人您说是不是这个理?” 顾云筝神色缓和下来,“此事原委先放到一边,你且说说,想如何了断?” 姚夫人笑道:“我家老爷说了,尽量还是大事化小小事化了,不惊动侯爷是最好。也是因此,我家老爷才让我过来从中说合……” 顾云筝慢悠悠打断了她的话:“有话直说。” 姚夫人也不恼,继续道:“我来之前去看了受伤的两个人,的确是伤得不轻,丢了半条命,三两个月都不见得能起身,日后定会落下病根儿。可凡事以和为贵,夫人看能不能出些汤药费用?侯爷家大业大,也不会在意那点儿银两的。” 蒲三太太面带不甘,可还是点头附和,“我家老爷也是同意的。” 顾云筝言简意赅:“要多少?” 姚夫人伸出两根手指,“两万两,不算多吧?” 顾云筝不置可否,只是道:“我稍后知会外院管家,查查此事。姚夫人回去知会姚统领父子,他们晚间若是有空,便去醉仙楼一趟,我命人前去商谈此事。终究是外院的事,我们就别乱掺合了。” 姚夫人脸上险些就挂不住了,强笑着点头,随即给蒲三太太使个眼色,两人起身道辞。 当晚,顾云筝带着熠航去了醉仙楼,两个人在听月轩用饭。掌柜的预先留的雅间用来让燕袭应付姚祥或是其子。 顾云筝问了问云凝在宫里的情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