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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说着话,徐默过来了,双手奉上一个描金花梨木小匣子,“是侯爷给您的。” “哦?”顾云筝讶然挑眉,接到手里,打开来看。 大红丝绒布上,是一对赤金镶猫眼石耳坠。 顾云筝扶额,“真是侯爷给我的?” 徐默笑嘻嘻答道:“是。” 顾云筝赏了他一枚银锞子,“见到侯爷替我道声谢。” 徐默怎么听都觉得她有些哭笑不得的样子,嘴里称是,带着满腹狐疑走了。 李mama在一旁看着,亦是不解,“侯爷送了夫人什么?” 顾云筝让她看那对耳坠,“你说说看,他这是不知道我没穿耳洞呢,还是用这东西敲打我赶紧穿呢?” 李mama忍不住呵呵地笑起来,“依我看,侯爷多半是没留意,否则不会送您这个。” “我猜也是。”顾云筝撇撇嘴,“哪天把我扔到人堆里,他多半认不出来。” 李mama笑不可支,心说这两个真是一对活宝,什么笑话都闹得出。 霍天北回来的时候,李mama见到他还是忍不住笑,笑得他一头雾水。等到问起顾云筝喜不喜欢耳坠的时候才明白了原由—— 顾云筝问他:“你是不是眼神不大好?” “怎么说?” 顾云筝侧头让他看自己的耳朵,“细看看。” 霍天北这才恍悟,却没个正形,“嗯,耳朵长得不难看。” 顾云筝斜睇他一眼,“真是不知道说你什么才好。” 霍天北这才解释道:“带着熠航去街上闲逛,他说好看,我就顺手买下来了。”又歉意的笑了,“平时真没留意到。” 难得他也有大意出错的时候,顾云筝自然不会计较,转而问道:“熠航是谁?” “那孩子。” “哦。”一大一小居然逛到首饰铺子里去了,真是奇葩。她腹诽着。 霍天北问她:“这名字好不好听?” “你说熠航这名字?”见他点头,顾云筝继续道,“怎么这么问?你帮他取的?” “贺冲、徐默商量着取的名字。” 听到贺冲这名字,顾云筝就想到了他们两个都会做药膳的事,目光不自觉地变得柔和了许多,“我觉得还不错。” “那就行。” “孩子姓什么?” 霍天北看了她一眼,“你这是不是废话?他要跟着我过,姓氏当然要随我。”不中听的话,偏偏用特别温和的语气说了出来。 “我是问他真实的姓氏。” “我让他忘了。” 也不知那孩子到底太有福气还是太倒霉——怎么就跟这么个东西投缘?顾云筝摆手撵他,“懒得跟你说话,去更衣洗漱。” “你服侍我?” 顾云筝微笑:“我又欠你什么了?” 霍天北和她对视片刻,逸出清朗的笑容,“《女戒》、《女则》就让你这么对待夫君?” 顾云筝眨了眨眼,“是啊,不信你去看看。你这样的夫君,就要这样对待。” “小骗子,撒谎也不脸红。”他笑着轻斥一句,转身去洗漱。 翌日一早,顾云筝与霍天北一同起身洗漱,用饭时知会了他一件事:“二夫人总劝我给太夫人问安,眼下我也没什么事可忙了,今日开始晨昏定省。” “随你。”霍天北对这件事无所谓,沉了片刻又道,“不再每日练功了?” “嗯。”顾云筝笑道,“踏实过日子才是正事。” “这样也好。”霍天北望了一眼窗外。含清阁靠近练功场与后花园,在府中的位置偏僻,是当初太夫人纵容着她,才让她搬来这里的。“既然不再日日习武,是不是该搬回正房住了?” 又要折腾?顾云筝摇头,“算了,这儿不是挺好的么?清静。” “我再想想,到了夏日,或者搬回正房,或者你随我去东院住。” 侯府的正房只在他们成亲时热闹过两日,随后,他去了东院,她住到了含清阁。 顾云筝抬眼看着他。这是打算跟她长期这样耗下去了? ☆、暗香袭(7) 顾云筝沉默一会儿才道:“我怎么都行。”随即岔开话题,与他商量,“明日开始,我想每日去太夫人房里晨昏定省。二夫人前段日子提过此事。”她开始循规蹈矩了,他的日子也会随之发生变化,不能不与他打个招呼。 霍天北听出了她的意思,并且当即给出决定:“行。每日早间我要去衙门,晚间我陪着你前去。” 顾云筝笑着道谢。毕竟,晚间四房只有她过去的话,别人总少不得会问起他。 晚间,霍天北回来得早一些,在床里侧看书。 顾云筝在灯下习字,打定主意要让右手写出一手自己满意的字。写了将近一个时辰,才盥洗就寝。 这晚,她做了噩梦。 喘息着醒来时,看到满室昏黑,整个人都似陷入冰雪之中。 背后有人问她:“做噩梦了?” “嗯。”顾云筝的神智已经恢复清醒,身形却还陷在梦魇之中,竟是动弹不得。她冷得厉害,难受得厉害,轻声道:“侯爷,你帮我唤丫鬟进来行么?” “怎么了?”霍天北察觉到了她的反常,在平时,她从来是亲力亲为,此刻却是动也不动,语声透着无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