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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里面甚至还有正常的租客,就是那种很普通的老太太,自己生活都不一定能够自理,两个人住在一起,互相出来买菜。” “他们可能一辈子都不知道这个楼里面发生了什么,也有可能他们就是那些帮派人员的相关人士,当做人质或者其他之类的放在这里。” “总而言之,那天那个男的在外面抽烟,里面的女孩子在尖叫,里面的男人发出的声音一次比一次大。” “他好像完全就不在意,他就是把烟塞进嘴里面,吸一口,然后把烟吐出来。” “跟你一样。” 他这么说的时候,杜理依旧含着口中的香烟。 她后来想了想,用两根手指把香烟给夹了出来,然后按进旁边酒保正在调制的鸡尾酒里面,当成搅拌棒一样搅了搅。 酒保敢怒不敢言,只是干笑着等这位大佬把手给收回来,才恭恭敬敬的把那个鸡尾酒放到柜台的最角落,又重新开始调配了起来。 “我当时看着他,我不知道为什么他能够这么自然而然,他看上去就像是工作中途出来放松一下的,已经不会觉得残忍或者觉得高兴什么的了。” “然后。” 少年说,“在楼梯的拐角处有一个消防用的柜子,在那里有一把斧头。” “柜子的玻璃很薄,只要轻轻把手一伸就能够摸进里面,我把那东西给拿出来,握住。” 他说着,深呼吸一口气,双手像是觉得冷一样抱住了自己的肩膀。 杜理在旁边安安静静的看着他。 她穿着这身丧服,人也像是躺在棺材里面已经死掉一样,就这么注视着外面。 他说,“我拿着那个东西,我可以走上去随便砍他几斧头,把他给砍到烂。” “不知道为什么,简直像是上帝在帮我,附近没有什么保镖,我只要上去就行了。” “他大概率打不过我,但是…” 他说,“但是。” 少年对着下方的怪物举起斧头。 怪物已经逐渐重组起了身体,原本软趴趴的触手现在变成了类似刀具一样的形状,上面隐约还闪着寒光。 如果被那东西稍微碰一下,他的身体肯定就会上下分离。 少年在这种情况下,却很悠然的把斧头上下抛了抛,斧头下坠的时候那种重量感是那么的鲜明。 他说,“但是那个时候拿着这东西,我害怕了。” “我觉得这一切都有点假。” 正常人怎么可能会在这种小巷子里面就随便开始抛尸,正常的女孩子怎么可能就那么随便被杀掉装进麻袋里面丢进垃圾堆。 “还有,如果我真的杀了人。”他说,“如果我真的杀了人,可能警察不会追究你们的责任,也不会追究我爸爸,而是直接的人赃俱获,把我给关进监狱。” “我那个时候在考虑我的人生。” 这么说,少年把斧子往前指,斧尖也闪着相似的寒光。 他和怪物那张麻木不仁的脸对上,他对它笑了笑。 他把斧子重重地劈了下去。 劈砍怪物的感觉非常奇妙,它的身体就好像是西红柿一样,根本就没有任何阻碍的被砍成两半。 中途那些粘液叽咕叽咕的往外面冒,还像人的血一样喷了好几米高,把上方的天花板都染成以墨绿色为主的五彩斑斓。 少年也被淋了一身。 他原本以为这种粘液闻起来会很恶心,甚至有可能像是电影异形里面的怪物血液一样,有着酸性,一溅上去就会把他的身体烧得一个接一个全是洞。 但是那个粘液扑到他的身体上,感觉凉凉的,像是果冻一样。 甚至还能够闻到青苹果的香味。 “……” 就是这种香味让场景变得更加恶心。 少年收回手,把脸往旁边转了转。 他原本以为自己会呕吐的,最后却只是朝地上啐了一口。 他的身体大半被染成了绿色,只有斧尖干干净净——破开了怪物的身体之后,在空中随便一挥,上面的血砸到地上,依旧像之前一样锐利,还闪烁着金属的寒光。 “真正做起来却比想象中的要轻松。” 在酒吧里面,杜理听他说完了所有话,最后只总结了一句。 “那你真是个懦夫。” “现在我应该有点长进了吧。” 这种长进到底是好是坏呢? 他提着斧头,又开始往楼下走。 没有走特别远,起码肯定跟他上来的时候跑过的层数不相符。 走到楼下的时候,又是那一扇被关得紧紧的父亲当时进去的门。 他用斧头把门锁给破坏掉,然后随手一推就进去。 发现里面,父亲就像是野兽一样,伏在女孩子的身上动来动去。 “……” 他看着那个场景,既不觉得色/情也不觉得恶心。 只是带着一种公事公办的倦怠感,把斧头高高举起。 然后劈了上去。 第89章 “好久不见” 砍过父亲的感觉, 当然又和之前的那个怪物截然不同了。 真要说的话,就是回到了现实。 能够感觉到真皮组织,脂肪还有下方的骨头的感觉。 他甚至能够听见切断气管的时候, 那种像是排气一样的轻轻‘噗’的一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