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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一公主之位已经是闵贵人的公主了,那个妖妇所生之女...既然这么多年都没有来得及承认,现在才上族谱难免惹世人非议,不若陛下就把其当作义女,冠以郡主之位吧。”颢国公当时和太子打赌的时候没有想过年仅十三岁的太子殿下真的能把事情处理完。 大理寺累积了厚厚一垒至今绞尽脑汁也勘察不破的案子,太子殿下竟然一夜的功夫就全部看出了端倪,并且用朱砂在案子旁逐一批注侦察的方法,果真不容小觑。 “不可。”太子殿下的脸黑了起来。 这公主和郡主之位,能一样吗? 当年洛姬入宫的时候,皇帝是专宠过一段时间的,如若洛姬人还在,豆蔻本来可以像闵贵人的女儿一样,享受皇帝的专宠,由皇帝下旨让掌衣局女官的绶印,由司衣房手巧的女宫为豆蔻赶制公主礼服,然后上族谱,授以公主封号,并且由礼部主持册封大典的。 册封大典可以等公主大一点之后,又或者是及笄之时一同举行也行,族谱也并非一出生就得上,为了避免出生的小皇子小公主夭折,一般都是几岁以后才上。 可豆蔻现年五岁了,闵贵人的女儿才三个月不到,论资排辈,十一公主的名头凭什么被她占了? 要论母亲的位分,洛姬的嫔位比起闵贵人还要高一级别呢。 当年寒月宫让人避之不提的传闻,都说妖女洛姬被自身的蛊毒反噬,以致腹中胎儿未满十月被逼引产,之后双双甍逝。 豆蔻从头到尾未被外界所认可。 虽然谢元祐知道实情并非如此简单,但他知道当年洛姬也真心爱慕过皇帝,甚至不惜被皇帝像金丝雀般放进寒月宫,断送了自由,甚至还一度用自己的巫蛊之术替皇帝铲除不少孽障。洛姬那样的付出,替皇帝生下的女儿连一公主之位也不配得到? 就因为母亲是人人忌惮的大巫身份?既然如此,皇帝当年为何要招惹人,又把她藏进宫? 太子最后据理力争,虽然朝堂大多数臣子都不答应,但毕竟太子和颢国公之间的赌约是有目共睹的,皇帝也不好言而无信。 只是闵贵人的公主之前已经被赐名含芷,拟定排行十一的公主为敏尚公主了。 谢元祐默默地闭了闭眼,含芷含芷,山雨初含霁,婉转风含思,上帝赐以英琼瑶,缝芝缉槲佩兰芷,多么美好和富含意境的名字啊,他甚是喜欢,可他的豆蔻,不管是上辈子还是这辈子,连个正经的大名都没... “儿臣以为,谢含芷此名,该当赐予洛姬之女为名,不知父皇意下如何?”太子殿下在说这话的时候,已经给皇帝铺好了阶梯,他不沿着阶梯下,把名字赐予豆蔻,那就是违背承诺,君当无戏言。 “好吧。”皇帝听太子念出“谢含芷”这名的时候,语气故意放重了,皇帝心虚了虚,叹息一声道,“那孩子也受了不少苦,就择日举行安排上谱祭祀之事吧。” “父皇,”太子再次屈身一拜道,“皇妹自幼缺爱,又与儿臣有缘,父皇忙于社稷,儿臣身为兄长的,自当代替父皇补齐给予皇妹足够的关注和爱护。儿臣早前已翻阅黄历,今日就是最适宜祭祀昭告祖先的日子,所有需要准备之事,儿臣都已准备妥当,不如皇妹上族谱之事,稍后下朝便开始吧。” 太子话中所指,无一不是在说皇帝偏心,没有把足够的关注给这个自出生起就被他弃于冷宫的公主。 皇帝听了起初有些愧疚,本想着答应了。后来想了想,脸色变了变道:“不可。” 第20章 讨礼 皇帝是想起今日下朝后答应过闵贵人,要去她那看小公主的事了。 昨夜皇帝就宿在闵贵人处,皇帝自告奋勇要哄小公主,结果小公主被哄得即将翻身的时候,皇帝一个不慎没接住,小公主被摔出襁褓,小额上肿了一块哇哇大哭。 闵贵人闻言,眼眸都红了,宝贝似的将小公主搂入怀,昨夜一夜也搂着女儿睡,没有搭理皇上。 皇上看到小公主摔伤也是心疼得什么似的,偏闵贵人还不让他看女儿,昨夜冷了他一夜。 所以他今日便承诺下了朝一定来看小公主,连第二天是豆蔻生辰,自己答应过要去看另外一个女儿的事彻底忘干净了。 他身边的内侍太监有在他耳边提醒过,但显然初生的小公主更得他疼爱,他二话没说就让公公去寻一个罕见绿翡翠镶嵌的赤金盘螭巊珞圈,给东宫的公主当寿辰礼,然后推说自己没空不去东宫了,改为来闵贵人处。 “父皇,今日是豆蔻的生辰。”谢元祐冷冷地提醒道,“父皇即便国事有多么繁忙,以往meimei生辰没能吃上寿面,相信meimei也不会怪,但这一回,儿臣相信父皇总能挤出一点时间来,给皇妹上个族谱吧?” 太子这话一出,皇帝不好再说什么了。小公主和闵贵人那边,过后还能哄,但此事...实际也是他理亏在先,若不是他疏忽了那孩子长达五年之久,如今也不至于被太子拿捏着。 豆蔻在东宫穿着那天哥哥给她的公主礼服走了几圈,现在已经可以做到行走时不踩踏裙摆,以及覆面的流苏不再胡乱碰撞了。 “公主太棒了!” “就是这样,公主如今可太有贵女范了!殿下回来一定刮目相看的!” 宫女们纷纷赞许起来。 豆蔻双手交叠搁于腹前,行至宫人们跟前时吁了口气,委顿在地上托着腮嘟囔道:“哥哥到底什么时候回来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