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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倒是公公你,”谢元祐突然眯了眯眼,少年粗粝的嗓音听着格外危险:“一来到就留意孤身上的刀剑,你想做什么,嗯?” 少年一边压低嗓音,一边在魏公公错愕不已的间隙,就大步朝凌公公逼近过去。 凌公公没反应过来这个,少年人就已经颇具威慑地逼到了他眼前。 他被逼抬头迎上少年鹰隼般的眼神,下一刻,他就感觉自己的尘拂掉到了地上,手里被迫塞了一柄冰凉冷沉的东西。 冷不防他的手就被人往前带着推了一下,有穿过皮rou的声音,继而,旁边人挑着的灯烛中便照映出太子殿下腰间渗出的大片血液。 “啊!公公杀太子啦!”有不懂事的小宫女吓得把手里灯笼摔了,惊慌失措地怪叫起来。 刚才光线暗没瞧清楚,魏舂也不知道太子朝凌公公压逼过去的时候,二人间究竟发生了什么。 而凌公公发现自己刺了太子后,眼睛瞪得老大还没从惊吓中回神,握剑的手都是抖的,他尖呼一声连忙扔了剑,一个踉跄后.臀着地,磕到了门阶上,把背脊给磕了。 魏舂反应过来赶紧叫道:“快!赶紧去叫宫医啊!公公执意要挡殿下,将殿下给刺伤啦!” 磕狠了腰,还犹不觉痛的凌公公委顿在地上,瞪着眼睛慌措意乱地看着立在跟前太子。 太子殿下腰间被刺得鲜血一滴滴滑落,面上却依旧没有表情,仿佛流血的人不是他。他目光森冷,居高临下冷眼看着他时,像是猛兽控制住猎物玩弄于鼓掌那种运筹帷幄的感觉。 再看着跳脚作势去喊人的魏舂,凌公公只觉这辈子从未如此紧张过。 第15章 解决 这事把皇后惊动,没多久谢元祐便神色如常地被人用八抬铺金丝蚕褥的辇子,躺着抬了进正宫。 皇后显然也很焦急,立马就惩处了凌公公,命人大冷天里将凌公公剥光了衣裳趴在外头,迎着凌冽呼啸风声,一下又一下地打着板子。 魏舂内心忍住笑,脸上不显,但袖里指尖悄悄随着凌公公惨叫声击拍起节奏来。 谢元祐虽被刺伤了腰,幸亏被刺的地方刚好只是腰侧表面的皮rou,并无伤及内脏和筋骨,稍作包扎后就无虞了。 此时他躺在躺榻上,面容冷肃地接受宫医们的包扎。 “殿下伤着不深,皮rou伤而已,多服两副生血的药加以调理就好了。”宫医们向皇后回禀。 小窦氏装作慈爱样,揪着胸口的位置松了下来,长吁一声:“那就太好了,太子切记这段时期要禁口,那奴才如此可恨,本宫定然会重重罚他的!” 这时一个医官前来述话:“娘娘,凌公公腰上有旧患,新近服用的药物中查出有鳞蝶花的成分。” “那又如何?”皇后故意愤懑道。 “服用鳞蝶花后,人的神智会有一段时间意乱错失,可能会做出一些失常之事,例如失去常智的暴力行为,此乃药物控制的原因。”医官接着道。 “不管他什么原因伤害太子,反正伤了就得重罚!来人!再用刑!” 皇后此话一出,身边伺候的宫人开始陆续走出来替凌公公求情,皇后驱赶了一次又一次。 “娘娘!凌公公他平日里劳苦功高,替娘娘料理的事情无不尽心尽责,娘娘如今应该揪出给公公开此方子的医者加以处罚,而不是给公公用刑啊!娘娘如此做,难免会寒了众人的心了!” 听着大宫女声声泣血之言,小窦氏为难了一下,末了,她又斟酌着转头跟太子用商量的口吻道:“太子认为...此事要如何处置较妥?” 原本小窦氏故意放低姿态,她话都至此了,又纷纷让十几个宫人轮流合着跟她演戏,太子便是暗地里再和她对着扛,明面上总不至于连几分薄面也不留呀,凌公公毕竟是跟在她身边等级颇高,时间挺长的旧人了。 可太子却淡淡开口了:“敢弑杀储君,诛杀全族剁碎喂狗吧。” 小窦氏嘴角垂了下来,再也装不下去,脸色难看起来。 魏舂在旁看着气氛陡然肃冷,很想过去缓解一把,他也没想到殿下会如此回答。这种时候,殿下不该明面上同皇后闹掰的吧? 可太子刚说完这句,冷沉的黑眸偏转过去,眼无焦距,话里无澜又道:“开玩笑的,把他手剁了以儆效尤吧。” 在场众人提着的心落了一些,魏舂也吁了口气。这一本正经的玩笑似乎...一点也不好,怪吓人的。 “可是你,”太子随手指了指那个最后发话一大串的宫女,宫女的心挑了挑。 “这奴婢胆子挺大,敢这么跟娘娘说话,下去赏个一百杖吧。” 听完太子的话,宫女的脸如菜色,这宫廷里一百杖打下去,像她那样在皇后身边娇养着的大宫女,怕不是得被打得吐血而亡啊! 可小窦氏见最得力的凌公公性命算是勉强保住了,这个宫女她自然不好再保,心里虽不忿,却也无计可施。 “皇妹年幼,跟惯了孤,一时看不见,夜里会闹腾。这会儿被娘娘宫里的公公刺了一刀,侥幸能进来,但总不能让孤回回都被刺吧?”太子的眸色很冷,“所以...” “皇妹还是由孤继续抚养吧。” 小窦氏顿在那里,一时不知该如何拒绝,只好把皇上搬出来。 “可是,皇上都已经下了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