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棠文学 - 历史小说 - 养成科举文男主[穿书]在线阅读 - 第154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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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必。”李轲声音冷淡,却拒绝得斩钉截铁。

    话音未落,他拉开门,就见到了他方才提起的“心上人”。

    梁乐虽然并未听到他们先前的对话,但仅仅末尾两句,已让她眉眼弯弯,笑意盈盈地看向来人。

    她轻轻张口,没发出声音,以口型说着:我来找你啦。

    身边的红木窗棂透过一道日光。

    秋日的浓雾被猛烈的光穿过,骤然散去。梁乐的半张脸映在金色的光中,亮得如同他的梦中人一般,像是伸手一碰,便会化为点点光粒,散于空中。

    李轲愣了一瞬,接着手被梁乐拉住,被带着一步步走下这茶楼。

    不过片刻,他反扣住对方的手,往前迈了一小步,与之并肩,一同前行。

    第79章 文学城首发   我心悦你。

    薄雾散去,细细的光落在地面上,给整个京城镀了一层金光。

    张榜完毕,他们又在茶楼耽误了些时间,这会人流疏散开,露出了在路边叫卖的小贩。梁乐瞧着新鲜,买了两个豆面糕回去吃。

    一路还有不少书生打扮的人与李轲打招呼,不知是否是他这些日子在京城交的朋友。

    不过,李轲真的能和这些人交朋友吗?

    梁乐对此持怀疑态度。

    她被带进房里,乖乖坐在椅子上,肩上的包袱早已交给李轲拿了。

    “李轲哥哥,恭喜你呀。”

    梁乐一路没找到机会与他说话,到了此时才来得及道喜。

    李轲的脸上终于露出今日的第一个笑容,问道:“你独自来的?”

    “是呀。”梁乐不觉得有何不妥,“怎么了?”

    听她这么说,李轲神色严肃起来:“京城离吴郡路途遥远,你孤身一人,怎敢上路?”

    万一路上遇到什么歹人,可如何是好?

    他只是这么一想,便觉得心慌。

    “没事的。我娘亲给我安排的马车,也有随行的护卫。只是到了京城,我便让他们回去向我娘亲复命。”梁乐一脸无所谓地说道,见李轲似是十分郑重,她不由得敛了神色,凑过去,拉住对方的衣袖,轻声道,“再说了,我都找到你了,你会保护我的呀。”

    “胡闹。”

    李轲嘴上这般说,但心仍是软了下来。他从来就禁不住梁乐的撒娇,几乎什么事都要允她。

    进来客栈时,梁乐便请掌柜又开了间客房,就在李轲这间房边上。只是直接跟着李轲回了屋子,她还没来得及回房。

    她也不觉得拘谨,将这儿当作自己的屋子一般,靠在椅子上歇息。

    忽地,她想起方才听到李轲与那位魏侍郎的事,她直起腰来,看向刚刚寻小二要了壶热水的李轲,试探问道:“李轲哥哥,方才与你在茶楼的是谁啊?”

    事实上,她已知晓那人是谁,也知晓他想做什么,但她还是希望李轲亲自告诉她。

    “那是当今礼部侍郎魏询。”李轲为她倒杯水,放在手边等它凉一些。

    他的面上像是有了几分忐忑。

    方才与魏侍郎的话,不知阿乐听到多少,是否会误会他有旁的心思?

    她可听见自己的回答……

    她对自己……又是什么心思?

    往日的一幕幕浮现在他眼前,幼时拉着他做豆腐的阿乐,吴郡相逢时追赶他的阿乐,府试前为他去寺里求平安符的阿乐,书院里与他朝夕相处的阿乐……

    他是何时生的心思,他已不知晓。也许是与她重逢时,也许是更早,在他四望无人之时。

    但无论如何,无论何时,今日在茶楼看到她的那一刻,他便知晓,这样隐秘的心思他已无法藏住。

    他曾在梁夫人面前宣之于口。那一刻他毫无惧怕、信心十足,道明一切。

    可此时,真的面对她,他只觉得自己将好容易拼凑而成的句子囫囵在口中嚼了又咽下,几番措辞,亦无法将满腔的情绪说出。如此反复几次,他干脆放弃了那些繁复的辞藻,放弃了平日里做文章时所用到雕文织采。

    纷乱的思绪、心中的不安缠于他的身躯之内,几乎剪不断、理不清。

    他终是下定决心,总归今日他已取得举人功名,更是头名解元,来日的会试中榜几乎是板上钉钉之事。

    他直起身,站在梁乐跟前,微微低头,注视着她的双眼。

    但还没等他将自己好不容易酝酿好的句子说出,就听梁乐说道:“我方才听你说,你有心上人啦?是谁家姑娘,我可识得?”

    梁乐想了一路,除了她之外,李轲根本就不认识旁的姑娘。便是有说上过几句话的,态度也是差得很。那他所谓的“心上人”还能有谁?

    她心中分明,但少女的情怀总归浪漫,她刻意将这事提起,等待着李轲亲口对她说出那句话。

    她九曲十八弯的心思并未被李轲猜到,他只忧心梁乐是否会多想。她问起“谁家姑娘”的时候,竟也不见一丝不快,莫非她果真对自己、对自己并无男女之情。

    这样的猜想令李轲无法深思,他脱口而出道:“是你。心上人是你。”

    他顿了顿,质朴而有力的句子从他口中说出。

    “阿乐,我心悦你。”

    他紧抿着唇,只觉得自己仿佛在六月烈日之下暴晒,紧张与焦躁的心情在他胸腔之中翻滚。十几年来,即便是如乡试这般重要的时候,他也从没如此慌乱过。无论何时,他总以为自己是镇静从容的。但今日,他知晓了,是他没遇上这个令他患得患失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