嫡妃惊华:一品毒医 第206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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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皇弟说,这是他从其中一名刺客的身上撕下来的,而这布料,可不是普通的武将所能穿戴,而且袭击六皇弟的有七个人,幽王只抓住了六个。” 那么逃走的那一个正是关键所在! 皇后的眼底划过一抹冷厉,“莫非太子心中猜到是何人了?” “那日原本顶替六皇弟的定兴侯府三少爷魏鸿霖突发旧疾没有到场,儿臣觉得有些巧了。” 虽然他事后命御医去了定兴侯府,那魏鸿霖确实是旧疾复发,但慕元总觉得古怪。 这母子二人对视了片刻,却不想这时,徐公公略显紧张的由外而来。 “启禀皇后娘娘,听闻相府遣了人去了太后宫中,请求太后让永乐县主去相府为老夫人看诊。” 在这个节骨眼? 第三百九十八章 臣女不治 一辆马车缓缓的停在了相府门口,只见那绝美的少女撩开帘子落了地,身后还跟着一名质彬彬提着药箱的清秀男子,还有数名气质冷冽的侍卫紧跟其后。 当他们跨进相府的大门,秦玉媛和柳溪云竟早已等候在回廊之中。 “罪臣之女,竟还敢这般排场?”只听一声讽刺传来,柳溪云的目光如同淬了毒的刀子般割在夏浅薇越发清丽的脸上。 她隐忍多时的嫉妒与怒火在这一刻已然肆无忌惮的燃烧起来,而秦玉媛则站在一旁得意的陪着笑,静等着看夏浅薇狼狈的模样。 却不想,那少女只是眉头轻轻一蹙,“表姐说话可该当心点儿,否则实在容易给相府招来祸患。” “笑话!马上就要被满门抄斩的可是你们夏家!莫要再虚张声势,我可不会再上当了!”柳溪云瞪着杏眼,原本姣好的面容竟显得有几分狰狞。 “满门抄斩?如今我父亲尚未定罪,莫非表姐觉得自己可以替陛下决断?何时连相府之女也有这般大的权力,若是传到陛下的耳中,说小了是无知,说大了那便是僭越,不知道的还以为是相爷动了什么不该动的心思” 夏浅薇的身上散开一股冷意,那气势竟是让柳溪云不由得退了两步,下意识紧张的抿了抿唇。 一旁的秦玉媛暗自咬牙,好一个伶牙俐齿的贱丫头,这般强词夺理的本事,自己乖巧的女儿又怎是她的对手? “溪云,今日是我们相府有求于人,永乐县主说得对,事情还未查个水落石出,怎可对贵客如此无礼?幸好太后娘娘体恤,否则此事若查个十天半月,你祖母的病情可拖不得。” 秦玉媛的话听似得体,可实际上却是在警告夏浅薇,如今连太后也不护着她了,通敌叛国之罪,她也就只能嚣张这么几日! 然而柳溪云只觉得自己的母亲真是多此一举,何必给这个即将成为阶下囚的贱丫头颜面? 她不悦的瞥向夏浅薇身后的几人,俨然打算将方才讨不到好的情绪发泄在他们身上,“你们算什么东西,也敢踏入相府女眷后宅?” 却不想,其中一名侍卫浑身杀气毕现,那语气说不出的骇人,“我等奉幽王殿下之命看管永乐县主,你算什么东西,敢拦王爷的路?” “……”听及此处,柳溪云不由得身子一抖,闪烁的目光流露出了几分惊惧之色,她哪里会想到一向以红色铠甲为标志的阎幽军今日竟便装示人,她还以为是夏府的几条狗而已。 连秦玉媛也立刻变了脸色,她当即谄媚的迎上前来,“小女无礼,还望几位军爷海涵!来人,还不快倒一壶上等的好茶来!” 连相爷都不敢在明面上得罪幽王,倘若自家女儿一个不小心被他们伤了,相府能找谁说理去? “不必,正事为先!”这名阎幽军面无表情的拒绝道,已然露出了不耐烦的神色。 秦玉媛哪里还敢怠慢,赶紧命人领着夏浅薇朝着老夫人的院子而去。 柳溪云心有余悸的捂着自己的胸口,越发觉得夏浅薇简直没有心肝,怎么被阎幽军押着,她还能那般气定神闲? 这一路上,夏浅薇分明察觉到空气中飘来那股似曾相识的浓郁药味,她心中一动,已然对相府老夫人的病情有了几分了解。 只见这少女突然停下了脚步,从袖中拿出了一块帕子遮住了半张脸,随后看向一旁的年轻男子,“陆大人可有手帕?” 原来这名男子,正是当初得罪了姜御医而被赶出御医院,最后让幽王收为己用的那位小御医。 慕珑渊将他从军中调遣回京,就是为了今日来助夏浅薇一臂之力。 陆大人的心思原本还在方才的插曲之上,他再一次领教到了夏浅薇的厉害,想当初,她不也是这般三言两语就让姜御医下不了台? 小小年纪,言语却往往能一针见血,想起方才丞相夫人和那柳小姐的表情,真是说不出的精彩。 此刻这年轻的男子不疑有他,当即抽出了一条干净的素帕,心领神会的学着夏浅薇的模样遮上,很快他们便来到了柳老夫人的院中。 只见那扇紧闭的雕花门外立着两名面色有些蜡黄的老嬷嬷,其中一人还时不时的咳嗽几声,陆大人分明感觉到夏浅薇不着痕迹的往旁边挪了挪,似乎有意与那人保持着距离。 屋子里一片死气沉沉,除了刺鼻的中药味,还夹杂着一股说不出的腥气。 陆大人只是站了片刻,胃中竟有种难以抑制的作呕感袭来,好不容易忍住这异样,却发现自己身侧的永乐县主依旧面色如常。 他心中着实钦佩不已,但也觉得惭愧,赶紧收敛了心神。 只见夏浅薇缓缓朝着那垂着帷幔的床榻行了一礼,“浅薇见过老夫人。” 可等了许久,却是没有半点儿回应。 若不是里头时不时传来一阵沉重而艰难的呼吸声,只怕根本不会有谁察觉到榻上躺着人。 这时,守在一旁的嬷嬷缓缓上前,“永乐县主莫怪,老夫人已经几日没有休息好,方才好不容易歇下了,老奴这就唤醒她。” 本以为夏浅薇会开口阻止,毕竟话都说到这个份儿上了,作为晚辈她都应该体谅老夫人,让对方多休息片刻才是。 却不想,夏浅薇却是淡淡的回了句,“有劳嬷嬷了。” 这老嬷嬷眸光一闪,诧异的看向眼前面不改色的永乐县主,一时间竟不知该如何是好。 毕竟老夫人交代过,要让这丫头等到天黑,晾着她! “真是岂有此理。” 榻上突然传来一道不悦的声音,嬷嬷这才回过神赶紧上前,拉开帷幔,便见一名体型消瘦,高颧骨尖下巴的老妇人正冷冷的瞪着夏浅薇,“都说医者父母心,永乐县主莫不是怪老身麻烦了你,所以才这般不情愿。” 她的声音沙哑低沉,一旁的陆大人听了,便知这位老夫人马上便要发难。 谁知夏浅薇却是坦然的迎上了她责怪的目光,“老夫人误会了,家父如今尚未证实清白,浅薇担心在相府中停留过久,恐会牵连无辜之人,实在迫不得已。” 她这般回答,反倒是为了相府考虑。 柳老夫人心中冷笑,要知道她平日里最是讨厌这等牙尖嘴利又目无尊长的小丫头! “既然永乐县主贵人事多,那便替老身把脉开药,便可回去了。” 她一点儿也不想跟夏浅薇逞口舌之能,只是厌恶的瞥了对方一眼,作势便伸出手来。 这一副要夏浅薇看诊完赶紧滚出相府的架势,让一旁的陆大人着实惊讶,费尽心机将永乐县主领来,难道真的是为了看病? 哪知眼前的少女竟是毫无预警的回了句,“老夫人的病,浅薇治不了。” 第三百九十九章 恩怨已深 此话一出,屋内的众人当即一愣,谁也没有想到夏浅薇竟回绝得这般不客气。 榻上的柳老夫人忍不住冷笑一声,“老身真想问问夏老夫人是怎么教孙女的,你可知如今朝中可是无人敢与你们夏府打交道,今日你为老身看诊,旁人看在相府的面子上也不敢逢机欺辱你们。” 她任由旁边的老嬷嬷轻轻捋着胸口,眼底满是轻蔑之色的补了句,“丫头,老身这是在帮你!” 简单的几句话,夏浅薇已然知道这位相府的老夫人不是个简单的角色。 三言两语便能颠倒黑白,明明是想落井下石趁火打劫,却偏偏被她说成了雪中送炭。 倘若自己是个无知小儿,病急乱投医之下还真有可能被她骗了去,到时候亲手把夏家卖了也说不准! 夏浅薇一副诚惶诚恐的表情,“老夫人息怒,浅薇也是感念相府抬举,所以更不能耽误老夫人的病情。” “你说什么?”谁知,柳老夫人的脸色忽然一变,夏浅薇分明注意到旁边的嬷嬷露出了紧张无比的神情,这一刻她立刻明白了什么。 莫非,柳老夫人并不知道自己已经病入膏肓回天乏术了? “恕浅薇直言,老夫人这病若是” “永乐县主,你这是恩将仇报!不想治就不治吧,怎可这般诅咒我家老夫人!”旁边的嬷嬷赶紧虚张声势的制止夏浅薇捅破这最后一层纸,也许是被气着了,柳老夫人立刻上气不接下气的轻喘了起来。 一旁的陆大人看着,顿时有些焦急,倘若这老夫人被气出个好歹,只怕相府定会赖永乐县主一个不敬之罪,他寻思了片刻打算上前解围却是被她拦了下来。 “都是浅薇不好,既然老夫人信得过,浅薇就尽力一试。” 见这丫头终于服了软,榻上的老夫人才一副渐渐平缓的模样,只是依旧微仰着削尖的下巴,神态傲然。 待夏浅薇号脉之后,她寻了个借口领着陆大人退出了房门,而回屋时便已经带了张药方进来。 相府中的人立刻客气了许多,直到送走了夏浅薇,秦玉媛才眼观鼻鼻观心的来到老夫人面前。 “那丫头可有忤逆母亲?” 谁知刚一开口,柳老夫人的训斥便劈头盖脸的落了下来。 “没用的东西,堂堂丞相夫人居然拿那么一个黄毛丫头毫无办法,将来我怎么放心将这后宅交由你来打理?” 这尖酸刻薄的语气让秦玉媛的眼中划过了一抹隐忍的冷光,可她的脸上却要满是恭敬,一副软弱可欺的样子,“都是儿媳无用,让母亲cao劳了。” “你也知道自己无用便好,就怕你以为嫁进我们柳家这些年做了点鸡毛蒜皮的小事,便有功劳了似的!” 明明是个行将就木之人,可骂起人来却好像浑身都是力气! 柳老夫人越看秦玉媛越觉得不顺眼,想起夏浅薇方才那目无尊长的模样,简直与她母亲当初一模一样! 要知道,从前她中意的儿媳便是昌兴侯府的嫡四小姐秦玉容,谁知上门提亲却被无情的拒了! 柳家也是世代书香,心中气不过的柳老夫人那时还私下约见了秦玉容,而方才她与夏浅薇说话时,便不由得想起了那时候的场景。 自家儿子一表人才,那秦玉容凭什么看不起人? 可为了他的仕途,柳家才退而求其次,求来了这个秦玉媛。 柳老夫人这些年将所有的恨意尽数发泄在了她的身上,私下里百般刁难,就算在人前,她也从不说秦玉媛半个好字。 都说糟糠之妻不下堂,自家儿子一路高歌,如今位极人臣,若不是为了维护名声,她早就想休掉秦玉媛,给如今已然落没的昌兴侯府一个耳光! 不过,夏宜海如今沦落成为阶下囚,也算是报应!看看那秦玉容千挑万选,选了个什么玩意儿。 “都是昌兴侯的女儿,怎是这般天差地别?这夏浅薇自小没了母亲,还能被封个永乐县主,而你呢?看看你把溪云教成了什么样子!” 可转念一想到自家的孙女孙儿中还没有一个出人头地的,她便将所有的责任全都归咎在了这个儿媳的身上,柳老夫人越骂越有劲儿,而秦玉媛只能低着头唯唯诺诺的应着,可袖中的手指早已深深的刺进了掌心里。 不知被数落了多久,一旁的老嬷嬷才上前来轻轻拍着老夫人的背,随后望向秦玉媛,“夫人,永乐县主方才留下了张药方,您先看看。” 此话一出,老夫人立刻又瞪了她一眼,“不用我教你怎么做了吧?” “是,是,儿媳明白。” 当她小心翼翼的揣着那张药方正要退出去时,又听身后传来那挖苦的声音,“永远也别忘了,是相府给了你今日的殊荣,以夫为天以贞为命,孝顺公婆三从四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