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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晓池愣愣的盯着电视。 电视上的那张脸很熟悉,她走过去,摸了摸屏幕。 屏幕带静电,好似要把人的手吸上去。 浓黑的发,娇俏的美人尖。肤白胜雪,唇似牡丹。 上扬的眼尾,微翘的唇峰,明明眼神里带着一点哀伤,看上去却还是妖精似的,自带魅惑。 顾晓池摸过屏幕上葛苇的眉,又摸过她的唇。 电视凑近了就显出分辨率的问题来,总不像真人那么真切。 葛苇眼神里的哀伤,显得幽幽的,是因为她在唱的歌吧。 葛苇唱歌是真好,现在成了各档音乐综艺的常客,这次又请了她和一堆跨界的演员,大家一起来竞争歌王。 葛苇选的是一首慢歌。 她对着立麦在唱: “刻在我心底的名字, 你藏在尘封的位置, 要不是这样我, 怎么过一辈子。” 葛苇唱的动情。 她唱歌本来就是这样,音准不是最好,节奏不是最好,可从咬字到发音到情绪,有一种她自己的味道。很特别。 她握着立麦,身子晃啊晃的,一种淡淡的情绪萦绕在她周身,很容易就把人,带进她歌声营造的情境。 这会儿唱着歌,眼睛望着摄像机,或者望着摄像机前的某人。 她的眼圈有一些微红,不知是因为唱得投入,还是仅仅因为那酒红的眼妆,容易让人产生错觉。 葛苇的心底,也刻着这样一个名字吗? 顾晓池修长的手指,摸过她的发,她的眉眼,她的唇。 可摸不到她的心。 顾晓池鼻子发酸,喉头也堵堵的,可她摸了摸脸上,并没有眼泪。 她好像并不想哭,只是那种被树根缠住脚的感觉又来了,这一次那些树根爬得更高,又缠上了她的手。 摸屏幕上葛苇脸的动作,也变得困难起来。 顾晓池最开始还能跟那些隐形的树根斗一斗,但很快就败下阵来。 她手脚无力,不知用了多大的力气才回到沙发上坐下,摸过手机。 她发了一条信息,求助信息。 是给乔羽的。 她说:“完了,羽姐,我好像不会哭了。” ****** 这一夜葛苇睡的很不安。 睡觉之前,她到阳台上看了好几次月亮。 今晚满月,月光皎洁如溪。不是令人心慌的血月亮,也不是那种毛茸茸的月亮。 知了叫着,夜风拂着。盛夏的夜晚,静谧美好。 屋里的空调,呜呜呜的吹着,凉凉的很舒服,可葛苇总觉得心里躁。 她倒了一杯红酒喝了,不满足,又开始喝白兰地。 直到乔羽洗完了澡,来敲门说“晚安”,葛苇把酒瓶藏了起来,笑着跟她说“晚安”。 之后葛苇就没喝酒了,因为不能让乔羽看到,不能让乔羽也想喝酒。 也必须关灯,不能影响乔羽休息。 葛苇躺在床上,刚开始心跳的厉害,砰砰砰的。 没来由的心慌,让葛苇闭不上眼,睁着眼,望着洁白的墙壁。 小区里有一点点路灯灯光,还亮着,树的影子被投射在墙上。 有一丝风,树的影子就跟着晃动,墙上影影绰绰的,像什么人在不断挥舞手臂。 是在求救吗?那无声的呼喊,让人不安。 喝的酒好像起了点作用,葛苇也不知自己,是什么时候迷迷糊糊睡过去的。 被一阵铃声吵醒的时候,葛苇一下子坐了起来。 好像一整晚的不安,都是在等着这个电话似的。 葛苇接起:“喂。” 明明空调开着,可葛苇满满一背的冷汗。 昨晚也没做什么梦,不知为什么出这么多汗。葛苇特意回忆了一下昨晚的梦境。 一片黑,一片白,很极端的颜色,但里面什么都没有。 电话接通了,韩菁的声音传来:“瞒不住你了。” 葛苇冲出房间的时候,乔羽在门口等,问她:“是晓池?” 葛苇边点头边往外面跑,身上就穿着一件睡衣。 乔羽随手扯了两件衬衫跟在她身后。 葛苇爬上奔驰大G的时候才发现自己没穿鞋,乔羽钻进副驾,丢给她一双球鞋。 葛苇匆匆低头穿了,踩实油门,车一下子轰鸣而出。 乔羽一直握着副驾边的把手。 葛苇车开得太野,一路也不知闯了多少红灯。 还好这时才凌晨5点过,早高峰还没到,马路上的车不算特多。 有一些被葛苇超车的司机,直接摇开车窗破口大骂,葛苇没听到似的,继续横冲直撞往前开。 嘴唇紧抿着,脸色苍白。 头都没梳,乱乱的蓬着,因为微微烫了一点卷度,此时跟狮子似的。 乔羽也一路没说话。 开到地方,葛苇横七扭八把车往路边一停,拔腿就往一栋楼的方向跑。 乔羽追着她,勉强把衬衫披在她身上。 葛苇跑向的地方乔羽也知道,是顾晓池的出租屋。 葛苇狂按电梯按钮,没停过,嘟嘟嘟、嘟嘟嘟的,听得乔羽跟着心烦意乱。 终于“叮”一声,电梯门开了,里面还有人,被葛苇一把拽了出来,吼道:“赶紧的,出人命了!” 被拉出电梯的两人,面面相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