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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着,宣承熠一把握住那雪白的柔夷,将卫嘉树整个人都顺势拉到自己身旁坐下! 罗汉榻宽敞,上头铺着柔软的鹅黄蟒缎条褥,条褥之上还铺了一层凉席,坐在上头,清凉而不失柔软。 卫嘉树顺势依偎在皇帝肩头,软语柔声道:“当初,嫔妾装聋作哑,明知白氏下药,却一直用着。是因为那时候,嫔妾不知道皇上对嫔妾的心意,一心只以为,皇上对嫔妾只是一时新鲜,怕皇上过了新鲜劲儿,就把嫔妾丢开了。嫔妾怕一旦有孕,生下的孩子也会跟嫔妾一起受苦……” 这一番柔声解释,叫宣承熠心里稍微好受了些,当时嘉树位份不高,又面临夏氏的刁难和其他嫔妃的妒忌,心中惶恐不安也是有的。 “罢了,事情都过去了!”宣承熠满心都是无奈,好在如今,嘉树已经给朕生了儿子。 卫嘉树这会子也不敢问皇帝是否答允她不再生育了,只乖乖陪在皇帝身旁,与他闲话家常。 皇帝在清凉殿一直留到午后才离开。 半日的逗留,少不得又惹得夏贵妃酸涩不已。 夏贵妃对着玻璃镜,一遍遍粉饰自己的容颜,然而再好的脂粉、再仔细装扮,她比之那卫氏,终究是相差甚远。 “在这宫里,一张好脸蛋当真是比什么都要紧。”夏贵妃鼻子酸酸的,眼里隐隐有泪。 德馨嬷嬷连忙劝慰道:“好在皇上如今对娘娘已经和缓了许多,还允许娘娘带着四皇子常去御前请安,比之娘娘先前处境,这已经是极好了。娘娘不能心急,凡事都要徐徐图之。” 夏贵妃恨恨道:“卫氏也就罢了,竟连一介商贾贱婢也能封嫔!皇上这是故意叫本宫难堪!” 德馨嬷嬷叹道:“贤嫔太有生养之福了,皇上又爱惜子嗣……” 夏贵妃恨得眼睛都要沁血了,“那个贱人,她哪里配有这等福气!上回分明是她自己没保住龙胎,居然胆大包天,嫁祸到本宫头上!连失了亲骨rou,都要拿来算计,此等贱妇,根本就不配为皇上诞育儿女!” 德馨嬷嬷也是一脸的凝重,吴氏心机之深,令人心惊!早知如此,当初真不该眼睁睁看着娘娘扶持吴氏承宠! 只可惜,如今后悔也晚了。 “娘娘暂且安心,吴氏这一胎是儿是女还尚未可知。”德馨嬷嬷也只得捡着好话劝慰自家娘娘。 夏贵妃咬牙道:“本宫好不容易才赢得皇上圣心转圜,绝对不能再被这贱人陷害!” 德馨嬷嬷重重点头,“奴婢也会处处小心防备。” 夏贵妃扫了一眼外头的暮色,“这个时辰……皇上应该已经翻牌子了吧?”——翻的只怕多半是良嫔的牌子? 德馨嬷嬷忙退下打探消息,不消两刻钟,再度回到内殿禀报:“娘娘,皇上翻的是……张选侍的牌子。” 夏贵妃冷笑:“贤嫔宫里的那个小宫婢?!还真是一窝子贱蹄子!” 德馨嬷嬷道:“娘娘不必急,按照祖制,今年正当选秀之年。介时若能进几个像样的秀女,也能分一分宠。” 听到“选秀”二字,夏贵妃心里顿生酸意,慧嫔那贱人便是天泽六年选秀入宫的。若再进几个如慧嫔这般出身的,皇上只怕都要把她彻底忘在脑后了! 第184章 选秀事宜(加更) 翌日清晨,卫嘉树趁着晨起还算清凉,特意早早来到寿萱殿给太后请安。 也是不巧,正好在殿门外遇见了夏贵妃和四皇子。 是了,贵妃初来园子,自是少不了要给太后请安,四皇子也要给祖母磕头。 说来,这还是卫嘉树第一次见到四皇子,这个孩子生于天泽九年,迄今为止也才刚满三周岁。 白白嫩嫩一个孩子,被保姆嬷嬷小心地抱在怀里,旁边有专门的太监打伞遮阴,后头还跟着一溜串乳母保姆和宫女,随行伺候的人甚至比伺候贵妃的都多。 这孩子约莫是困了,正在保姆怀里困恹恹耷拉着眼皮。 “给贵妃请安!”在寿萱殿外的廊下,卫嘉树先忙给夏氏行了一礼。 夏贵妃掩了掩嘴唇,“良嫔来给太后请安,怎么也没带上六皇子?” 卫嘉树笑了笑:“天儿天热了,嫔妾打算过了三伏天,再带修佑来给太后磕头。” 夏贵妃扬着团扇遮阴,目光扫过那刚刚升起的朝阳,若不是碍于规矩礼仪,她也根本不想把俭儿带来。 这时候,锦书姑姑笑着迎了出来,“太后请两位娘娘进殿。” 太后上了年纪,畏惧寒湿之气,是入了三伏之后,寿萱殿才开始用冰,且殿中只有一个半大的珐琅缸子,里头放了半缸冰块。 卫嘉树与夏贵妃一并请了太后安,小小的四皇子也被保姆嬷嬷小心翼翼放了下来。 这孩子虽小,但礼数上似乎已经被教导地极好,他rou团团跪在蒲团上磕头,虽然举止笨拙了些,但着实乖巧可人。 太后虽不喜贵妃,但面对这样一个乖巧可人的孙子,还是忍不住露出和蔼的笑意,“乖孩子,起来吧。” 保姆嬷嬷这才上前将四皇子扶了起来、抱入了怀中。 太后打量着四皇子那张恹恹的小脸,不由露出怜惜之色,“这孩子,怎么瞧着不大精神的样子?气色也不大好。” 夏贵妃忍不住露出心疼的神色,“宫里闷热,四皇子又太过年幼,嫔妾也不敢给他用太多冰,自然热得没个精神。前日又是一通舟车劳顿,到了园子里胃口不佳,昨儿还吐了,直到今早,才略微见好了些。臣妾才敢带出来,给太后请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