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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青还是把玩着一支烟,似乎烟瘾很大,也或许医院令她倍感烦躁。她把那支烟扔在了男人头上,“人老妈不晓得是死是活,你催命来的啊?” 引起了一场争吵,最后还是来交班的护工阻拦下来的。 “下次他来你直接叫保安,听见没?”阿青说。 离离愣愣地点头。 两个女人总是在医院见面。病房、电梯里、饮料自动贩售机前,或者医院外面的抄手店。 一碗清汤寡水,一碗红油热腾腾。 “你怎么吃的也这么寡淡啊?无趣。”阿青点燃烟,挑起眼尾问,“欸,你做什么的?” “景观设计。” “……搞不懂。你猜我做什么的?” 离离摇头。 阿青捞起紧身衣衫的袖子,露出花臂刺青。 “文身师?” 阿青笑说:“你晓得嘛?宗教说上帝用亚当的第七根肋骨造出了夏娃,所以女人是用男人的肋骨做的,是男人的一部分。” “所以?” “屁嘞!男人就是个屁!我给他们文身的时候还不是咿啊呜的叫,反而很多女的不吭声,很能忍呢。”阿青掸了掸烟灰,又说,“你看那老头,是不是天天喊疼?” “从这个层面上能制服他们……才做文身师吗?”离离感到难解。 “哈!我不做男人。”阿青起身,把钱放在桌子上,“你要是想文身,找我啊。” 两碗抄手的钱,面上一张钱上有电话号码。 离离记住了,却从未拨过。 发现阿青的秘密是在一个深夜,不知她为何突然跑来医院,对睡梦中的老人破口大骂。从字句中,离离了解到阿青的父亲当年出轨,抛弃妻女,致使妻子自杀。 医院不能喧哗,离离劝慰阿青出去。她们来到开水房,侧面墙上悬挂一面镜子。沉默中,阿青转身,倏地吻了离离。 离离怔住了,一时的没抵抗变成了接受。后知后觉推开阿青,怒目而视。 “啊……是我会错意了啊。” 此后离离没在医院见过阿青。然而就像被一招点通经脉,离离不断地回想那个浓郁的吻。 以至于,在无人的屋子里,堆满衣物的沙发上,手从唇探向领口,另一只手从衣服下摆到腰带里。衣衫剥落,狂风吹打阳台焉死的盆栽还有沙发后的绿色窗玻璃。 两个月过去了,隔壁床老人出院。离离在医院楼下见到了阿青。她开一辆面包车,红唇衔一支烟。 “哈啰。”仿若那个吻不曾存在,她招呼道。 离离沉默片刻,走向驾驶座车窗,站定说:“我要文身。” “哪个位置?”似乎是文身师的条件反射,她又笑说,“肋骨吗?” 离离只是执着地问:“你什么时候有空?” “啊……”阿青望向挡风玻璃上方,胡诌说,“随便你啰。” 不需要去医院的下午一点钟,也没有工作可以做。离离拨出电话,根据指引以为前往的是文身店,到了却发现是阿青的小公寓。 “也是我工作室啊。” 拉开另一扇门,躺椅和机器整齐落在一边,有点像看牙医。 她们没有文身,机器发出嗡鸣之际阿青就朝躺椅上的人吻了过去。 离离生涩得就像不懂床事的女人,她说只是没和女人做过。疯狂的□□让两个女人将工作室搞得一塌糊涂。 事后离离觉得很可笑,这个年纪,生活搞砸,课业混乱,至于欲念——竟然才发现她需要的不是男人。 那么她需要是阿青还是女人? 她们在医院禁忌偷吻,好似有一礼拜很甜蜜的时光。也不过是水中花,阿青有女友,分分合合好多年。 离离初次踏进她们这种人的酒吧,进入了圈子,结交了不晓得该说是情人还是床伴的女人。 傍晚在医院,离离是孝顺的好女儿。白日在各式各样的屋子里,离离是纵欲的女人。寡言而忍让的女人迷失了自己。 很久之后,母亲的情况有所好转,有意识了。医生说可以出院,实际就是宣布母亲半身瘫痪了。 “mama,你会原谅我吗?” “离离,你为什么要谁原谅?”耳畔响起阿青的声音。 如长时间闷气忽然跃出水面的人,离离回去找阿青,却得知阿青已经死了。 “你晓得嘛,肋骨说根本是误传,信教的人跟我说没有这回事……” 掌灯的人不见了,离离心中漂浮无依,她面对的只有静默的墓碑和灿烂的阳光。 她伏在墓碑上,肩膀轻微耸动,没有丝毫声音,如同不曾存在过。 影厅灯光亮起,有的人恍然以为过完一生。 丁嘉莉越过李寺遇,看见邹青悄然拭去眼泪。 人们反响热烈,朝主创几人涌过来,丁嘉莉走过去挽起了邹青的手臂。 外界好评如潮,称赞丁嘉莉贡献了迄今最好的表演,长镜头床戏让人看得想哭。 也有人断言这部片子即使删减也不可能在国内上映。毕竟容下他和她都费了好多功夫,怎么会容得下赤裎的她和她呢? * 午后艳阳高照,棕榈树与争奇斗艳的地中海花卉围绕的酒店花园,阶梯式的泳池流水潺潺。站在廊桥上可以看见不远处的沙滩,人们游泳、嬉闹,躺在沙滩上看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