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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蓄了一抹浅淡的笑容,和气道:和睦帝姬的生母就是这样的美人胚子,帝姬日日这样看着美人,当然比谁都晓得好不好看。 胡昭仪微微一笑,浅浅欠身,道:莞妃是三妃之一,如今又刚为国祈福回宫,我是应该去柔仪殿正式拜见的。我正要客气,胡昭仪笑得自矜,微微弧度柔美的下颔,仿佛一只小巧玲珑的白玉盏,只是我素日带着帝姬,帝姬年幼,只怕脱不开身。 她话中的意思我如何不明白,心下虽然不悦,脸上却不露分毫,依旧微笑道:meimei照顾帝姬要紧。我们姐妹素日都能见着,何必专程跑一趟柔仪殿。只是不想今日会遇见meimei,我为meimei备下了一份礼,等下叫人送去meimei的燕禧殿,meimei别嫌礼薄才好。 胡昭仪明媚一笑,扬着唇角道:怎么会!莞妃正得恩宠,送的东西自然是最好的。她说得轻描淡写,话中的酸意却是掩藏不住,我暗暗好笑,只不言语。 说到此节,太后虽逗着和睦帝姬,也不免轻轻咳了一声,缓缓道:蕴蓉你也不晓事,莞妃回来,怎么连正式拜见也推托了。 胡昭仪娇滴滴道:一直都听说莞妃是个明理得体的人,孩儿原不过是听说,今日才算见真了。怪不得皇上疼她,太后也张嘴帮着她。太后方才这话可是错怪孩儿了,孩儿只是想着,去柔仪殿相见要分了上下高低,好没个意思。现下在太后这里亲亲热热见了不是更好么?太后反而说孩儿不晓事呢。 太后忍俊不禁,笑着摇头道:到底是蕴蓉那么爱撒娇,说得哀家都不忍得编排她了。 胡昭仪微笑着拈了一片蜜瓜送到太后唇边,道:蜜瓜很甜,太后也尝一尝吧。 太后抚着怀中的和睦帝姬道:和睦如今看起来像女孩子了,刚出生那时谁看了都觉得像个皇子呢。 胡昭仪的神色有须臾的黯然,很快欢快笑道:孩儿听说先开花后结果,和睦长得英气,说不定会招来一位弟弟呢。 我骤然想起胡昭仪在不能生育之事,心下也有些恻隐,微笑道:是啊,meimei还这样年轻呢。 胡昭仪看我一眼,只是笑而不语。我这才留意到她的眼睛其实很有韵致,长方形的大眼睛看似颇有气势,配着悬胆玉鼻,妙目微横的时候仿佛有无尽水dàng漾。纵然我是女子,亦不免为之注目。 如此说笑了一晌,天色渐晚,三人齐齐告辞。太后殷殷嘱咐我道:下回来把胧月也带上,孩子多了热闹。 我微微尴尬,依旧笑道:是。 起身踱过颐宁宫的重重殿宇时,我才惊觉,背心的衣衫已被方才在太后跟前被bī出的薄汗洇透了,这依稀的汗水仿佛提醒着太后的老辣与沉着。眉庄不解其味,笑言:你还是这样怕热。浮云蔽日,近暮的风轻悠恬淡。时近六月的天光,沾染了霞色的阳光拂来满身花树成熟时的甘郁芳香,叫人心境为之一慡。我把将要涌起的笑容无声无息的压制了下去,太后面前虽然敷衍过去了,然而她未必没有提防我的意思。然而即便忧心,我的面容一如既往地沉静,不见任何波澜起伏。眸子似谦卑似慵懒微微垂下,只看着脚下的路。我暗暗定神,唯有脚下的路才是最要紧的。 甄嬛终究还是甄嬛,只是当年的莞贵嫔甄嬛早已如轻烟散尽,活在人间的,是莞妃甄嬛。 出了垂花拱门,胡昭仪转身娇媚一笑,甜糯糯道:听闻莞妃如今住的宫殿名叫未央宫。本宫孤陋寡闻,却也听说未央宫是专住宠妃的地方,汉武帝的卫子夫、李夫人和尹婕妤都曾居未央宫,可见是个聚宠集爱的好处所。 我淡然一笑,卫子夫、李夫人和尹婕妤都是出身寒微之人,再得恩幸也不过如此罢了。论起武帝一朝,唯有钩弋夫人才是后福无穷。我凝眸她姣好脸庞,不觉感叹年轻当真是好,也或许是自幼养尊处优,她的脸庞完满得如明月一般。meimei可知钩弋夫人又号拳夫人,这位夫人自幼双拳紧握,无人可以打开。自在赵地逢见武帝,才双手展开露出一双玉钩。为此武帝对她宠爱异常,封婕妤,号夫人,建钩弋宫。夫人怀胎十四月后生下昭帝,身后荣耀至极。我停一停,本宫略有耳闻,昭仪自幼右手不能张开,皇上在宫外遇见昭仪时才掰开了昭仪的手,露出一块玉璧,上书万世永昌四字,可有此事么? 胡昭仪睫毛微动,咯地一笑,莞妃初回宫廷,耳闻的琐事倒是不少。听母亲所说起,这玉璧是本宫胎中带来的。 我且讶异且惊喜,如此祥瑞之事如何不是人尽皆知?也恰恰因此祥瑞,昭仪才能与皇上结下奇缘,无怪乎皇上如此喜爱昭仪。来日昭仪得空,也让本宫瞧瞧那块玉璧,只当让本宫长长见识。 她嫣然一笑,云袖轻拂如霞光轻盈,莞妃深得皇宠,宫中什么宝物没有,不定能说出这块玉璧的来历来,能为本宫解了多年困惑才好。莞妃何时大驾光临燕禧殿,本宫很乐意共赏呢。说罢径自盈盈踱开,再不理我。 眉庄同我上辇,见走得远了,方敛容道:玉璧之说不过是传闻罢了,后宫夺宠争风之事早已司空见惯,你何必留意她这些微末伎俩? jiejie也以为她费恁多功夫只为争宠么?我凝视她离去的身影,如此处心积虑,只怕野心不小。当下也不多言,上了轿辇,我见无人,方悄悄对眉庄道:我瞧着胡昭仪很是自矜的一个人,对你倒客气。 眉庄抿嘴一笑,拨一拨耳坠子,道:你不知道其中的缘故,一则是因为我是太后跟前的人,不看僧面看佛面;二则么她微微压低了声音,她怀和睦帝姬的时候大意了,走路不小心摔着,又不敢随便召太医来看,还是我荐了温实初给她。所以她倒还肯给我几分薄面。她停一停,又道:若不是因为我避宠多年,她也不肯用我荐的太医。 我淡淡道:我说呢,她是什么身份的人,却肯尊重jiejie。 胡昭仪是过分,当着太后的面如此放肆,连去柔仪殿拜见也寻了个由头免了。她微微叹息,看着我道:也难怪她生气,你若不回来,这三妃的空缺迟早有她的。 我不以为意,只笑道:她要与我过不去,我却偏偏要和她过得去。你想太后方才的神气,也是要看我是否能忍得下她的气焰,是否真真和顺而不狐媚生事话未说完,轿辇一个猛烈颠簸,几乎是整个人向前冲了出去。 后宫-甄嬛传Ⅴ 十三、倾落 去势太猛,我与眉庄俱向前倾倒,如滑落山崖的瀑布。突如其来的失衡让我陡然惊恐起来,随行的浣碧一看不好,忙挡在轿辇的出口,死死抵住我将要倾落的身体。与此同时,抬轿辇的内监们赶紧站稳了脚步,见我与眉庄受惊,惊惶失措跪下道:奴才们有罪。 我眼见身边的眉庄脸色发白,顾不得动气,忙道:jiejie没怎么样吧?低头只见她双手牢牢抓住我的手臂,整个身子挡在我身前。心口一暖,忙道:我没有事。 眉庄惊魂未定,几乎愣了片刻才回过神来,长长吁出一口气来,好险! 我眼中一热,心疼道:你这样挡在我面前,万一真掉下去也是掉在你身上,怎么反说我好险。 眉庄讷讷道:就是要这样,万一真掉下去你伤了身子怎么好,你可是有身子的人。 心口有明光一样的温暖,眼中热泪一动,道:我的孩子要紧,jiejie的身子难道不要紧么?转头见浣碧为挡着轿辇倾倒,死力抵在轿口,半透明的绿纱下手臂上有清晰可见的几道粗粗的青紫印子,忙关切道:浣碧,你怎么样? 浣碧连忙摇头,一脸焦灼,小姐没事就好。说罢转头厉声喝斥,一群糊涂东西,怎么抬的轿子!上边坐着两位娘娘,你们做事也这样不当心么?小心我叫内务府砍了你们的狗头! 若刚才的轿辇倾覆,即便有眉庄我几乎不敢想象。这个孩子对我而言,是我的所有啊! 一念之下不由勃然大怒,我按捺住心口的慌乱,用力一掌拍下,呵斥道:该死!我自回宫以来总是和善温柔,众人见我动怒,早已慌乱跪下,吓得拼命磕头不已。 眉庄按一按怒气,冷道:好好的怎么会绊了一跤,不会走路么?! 为首的一个内监满脸冷汗,忙叩首道:这石子路本是六棱石子铺成的,走着极稳当。可是今日不知怎么的有几颗鹅卵石混在里头,所以奴才们滑了脚。 我低头去看,果然各色六棱石子铺成的小路上,混着几颗颜色差不多的鹅卵石,打磨得十分光滑圆润,还长着一层滑腻腻的墨绿苔藓。那苔藓还新鲜的很,用力一掐几乎能掐出水来。我心下微微一动,已经明白过来,向身后小允子递了个眼色。小允子会意,趁人不注意伸手捡了几颗袖在怀里。浣碧大怒不止,口中道:满嘴的胡扯,往哪里走不好非要走这条道路,回未央宫难道是这里最近么?你打量着蒙我! 那内监哭丧着脸道:奴才们怎么敢欺瞒碧姑娘。这条路原不是最近,可夏日里走这条路最yīn凉不过。奴才们忖度着娘娘怕热才往这里走的,谁知出了这样的事。幸好两位娘娘没事,否则奴才们就是有一百颗脑袋也不够砍的呀。 我见周遭浓荫垂地,参天树木枝叶繁密,日光一丝半fèng也透不进来,果真yīn凉清静。我环顾四周,轻声道:这里是什么地方? 眉庄看了一看周遭,声音微有凉意,再往前走,就是徐婕妤的玉照宫了。 我愕然望向前去,果然有一座不大的宫室,匾额上用金粉漆着玉照宫三个斗大的字。我一时未放在心上,只想着方才之事。内监抬了妃嫔行走,一般若无特别吩咐,向来是从哪里来的就原路回去。加之天气炎热,走这条浓荫遍布之路便是必然之理。所以便有人留了心了。 嘴角微微冷笑,我才回宫第二天,便有人等不及了。当下也不多言,只道:眼下且饶了你们。等下回去再查出什么错处,仔细你们的皮。 眉庄一言不发,只凝望着玉照宫出神,片刻道:我陪你回去,省得路上再有什么差错。 回到柔仪殿,槿汐迎上来道:皇上方才来过了呢,听说娘娘去给太后请安了,说晚上再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