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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时,小二端着小菜和米饭上来了。二位客倌,菜已经上齐,您们慢用。这泸州老鸭、云州粉丝、香州木耳和泉州鱼汤四道名菜都是迎客来的的招牌菜。可是他费光了人qíng,特意让四位大厨齐手做的,不然这么多的客人,这菜要是一道一道地上,这大冷天怕是要凉了,他实不忍让此小姑子吃上冷菜。 多谢!小姑子的话让身处凉薄乱世的小二哥内心一热。 此时,单单这两个字,为了小姑子做任何事他也是愿意的。哪怕他为了这小姑子而死,也没人会笑话他。 重生后薛青衣只记得那件祸事,看着这色香味俱全的饭菜,她的食yù也就被勾了起来。 虽然肚子已经饿极,但她的吃相仍旧极为优雅,这世族大家的规矩已经刻在了她的骨子里,一言一行,一举一动她自己倒没感觉到什么,但在别人眼里看来却是说不出的赏心悦目。 一口饭就着一口菜,这一顿米饭热汤下来,薛青衣感觉身体温暖了不少。等她放下筷子,简秋白也将将吃了两碗。 见两人已经用完,店小二即上前为两人引路,到得二楼,给了两人一人一块天字号秋意亭的门牌。 两人各自接了门牌,见薛青衣刚要入内,简秋白顾不得看一旁小二哥诧异的眼神,急切地道:那个小姑子,稍待片刻。 薛青衣不解地看着他,道君还有何事? 简秋白看了看杵在两人中间的店小二,怎么瞧着,他都是有心隔开他们,简秋白耳根一热。那个刚才忘了告诉小姑子,我姓简名秋白。 恩,我知道了。见薛青衣听了进去,本来他还想约她明天清晨一起用餐,可现在夜色已深,又身处鱼龙混杂的客栈,实不便相约,就堪堪住了口。 两人各自进得客房,薛青衣解下帷帽,放在桌上,唤了小二进来,道:小二哥,烦请叫人帮我我准备一下淋浴用的热汤和gān净的棉巾。 小二哥看着眼前解下帷帽的小姑子,像是见到天上的九天仙女,只觉得这雅间都亮堂了起来,他把自己的油腻的双手缩在了身后,生怕亵渎了天人。 客倌出门在外还是小心为好,仔细着锁门。小的马上为您准备汤水,晚间有事您吱一声便是,小的就在廊下。 多谢小二哥好意。薛青衣轻轻一揖。对于真心真意对她好的人,薛青衣都心怀感激。 小二哥伸了伸手想去搀扶,又把手缩了回去。小姑子这种天人,哪是他们这种低贱之人可以碰的,忙不迭道,小姑子不必如此多礼,小的当不起如此大礼,有什么事您吩咐就是。 说完,就关上房门,叫人准备热汤去了。 晚间薛青衣泡了热汤,早早就更衣上塌。这一天真是太过漫长,迷迷糊糊的就昏睡了过去。 第八章 寒毒 宁国公府萧家二郎萧锐的书房内。此时的萧二郎,正坐在红梨木的书案后,一边临摹柳公的《玄秘塔碑》,一边侧耳倾听近身武卫小七给他做萧玉的汇报。 你说女郎和那个少年道君各自在迎客来住下了,女郎在去迎客来之前还特意去成衣店换了服饰,戴起了帷帽? 是的,郎君。女郎新买的服饰还是粗布麻衣制成的。说起来小七也挺好奇的,这粗布麻衣向来是那些贱民所穿,他们武卫穿的都比那好,女郎什么时候从奢入简了。 萧锐握笔的手顿了顿,思索了片刻,轻笑道这一次她倒是长进了不少,出门也知道避讳了。只不过这服饰萧二笑了笑,继续道,怕也是只是觉得穿着好玩罢了,不出三两天,就又会如上次那只八哥一样被丢弃掉了。喜欢的时候逗逗,不喜欢的时候丢了杀了,萧玉不就那样。 郎君说的在理。想到那只八哥,小七的身子抖了抖,这大冷天的,只因那八哥没有眼色,叫了女郎一句丑八怪,就被女郎下令拔光了身上所有的羽毛,光脱脱地丢到了乱葬岗。那能叫丢吗,对爱美的八哥来说,还不如直接一刀结果了好。 在那乱葬岗八哥的命运只能是被恶láng吞个死无全尸。想到此,小七又一阵恶寒。 女郎真真恶毒。 看自家郎君说的如此风轻云淡的,小七觉得自己的定力还是远远不够啊。不过郎君这么放任小姑子不管真的好吗? 萧锐勾勒了最后一笔,见小七在一旁yù言又止样子,便随口问道,怎么?小七,你还有话要说? 自家郎君真是观察入微,小七心中暗暗道,什么事qíng都瞒不过郎君。遂又道:郎君,奴只是觉得你这么放任着小姑子在外面,二爷和夫人那边可如何是好? 此事我早有安排,你速去迎客来,继续盯着女郎,一有动静马上回来汇报。 诺小七施了一礼,转身走出了书房。 窗外秋雨纷纷,夜凉如水。萧锐放下手中的毛笔,chuī了chuī纸上未gān的墨痕,今日这一份柳公的《玄秘塔碑》终是大成,他的心qíng极好。 小心地把描好的字贴折平放入了书案的暗格里。萧锐取了折伞,向二房主屋走去。现下,他该好好地去见一下阿翁、阿母,说说阿玉的事了 道君,你不说小娘子吃了你的药,不出三天就能醒过来吗?你看看现在都已经到了第三天了,她怎么还是不醒?你这药到底灵是不灵啊?小二指着仍昏睡中的薛青衣,不放心地瞅着简秋白,这该不会又是一个挂着羊皮卖着狗药的货色吧。 乖了个咚咚,你那是什么眼神?道爷看起来是那种说大话的人吗?小二哥,可听说过天机门,天机子?我乃天机门掌门天子入室弟子。现在知道我是谁了吧?简秋白理了理道袍上的褶皱,薛青衣昏睡了三天,他和店小二就此间陪了三天,彼此间也就混熟了。他拉开桌边的凳子,施施然坐了下来,对着王小二指了指桌上的水杯。 gān嘛?王小二不客气地道。 倒茶啊!这王小二不会是听到自己的身份傻了吧,心想这下你还不得好好地巴结巴结道爷。 王小二来到桌边,倒了水,小声嘀咕了句:神气什么? 噗的一声,简秋白到嘴的热茶喷了出来。我说王小二,你真不知道天机门,天机子? 我只知道三清道观,什么天机门,天机子的没听过。王小二别转头。 无量那个天尊。简秋白忍住破口大骂的冲动。三清道观,哼,三清道观算什么,我还是三清道观的客卿呢!三清道观能和天机门比吗?。 道爷,你就别尽chuī牛了,看小姑子可还昏睡着呢,要是小姑子真醒了,我就服了你,叫你爷爷也甘心。 好你个王小二,道爷等着。简秋白觉得全身的血液全往脑门冲,完全是被这个王小二气的。 薛青衣一睁开眼睛就听到简秋白和王小二的争吵声,这两个人什么时候混得这么熟了,自己这一睡又是睡了多久。 薛青衣挣扎着想要起身,身体却似瘫掉了一样虚软无力。全身冷得像一块冰条,这个症状,难道是原主身上的寒毒发作了。 简秋白待要发作,却发现g上的薛青衣已经睁大眼睛盯着他们两个,他顾不上喝茶,快步来到塌边,你醒了,小姑子,你真的醒了,真是太好了,你终于醒了。王小二,你快过来瞧瞧。简秋白喜出望外,回头得意地对王小二道小姑子醒了,王小二,现在你总该相信道爷的话了吧。 道君,活神仙,我的爷啊。现在叫你什么都成。小二刚才有眼不识泰山,这下给您赔罪啦。说着,就低下身去,简秋白忙伸手扶了王小二起来,小二哥,我这不是和你闹着玩的,莫要认真。 王小二嘿嘿一笑,也不再客套,两个人均是满脸笑容。王小二近得塌旁道,小娘子,您先好好歇着,我就这叫厨房给你煮一碗清粥去。 也不等青衣回答,就一溜烟小跑着出去了。 道君,多谢你和小二哥了。我这一睡不知道睡了有多久?薛青衣挣扎着想身,几次未果。 见薛青衣脸色苍白,简秋白心中一急,道,小姑子,切莫起来。你身上中了寒毒,身子还虚着呢。虽说服了我师门的独门丹药,暂时克制了毒xing,但这毒实在太过狠辣,怕是不能全部清除,你还是不要起来,再休息几日方好。 怕小姑子伤心,简秋白又安慰道,小姑子你放心,我师门尚有不少炼丹高手,我随身还带着几枚,这丹药虽不能解除你的毒素,却也能克制寒毒不再复发。到时总会寻到神医为你治病。一般的小病,我还是有能力医治的。你安心养病便是。 第九章 探听 清晨,斑驳的阳光透过窗户纸洒了进来,使得室内金灿灿的一片。薛青衣看着眼前这个陌路相逢、素昧平生却殷殷切切的少年郎君,饶是她这辈子决定冷qíng冷xing,不再轻信于人,内心还是不由得一暖,这世间也并非只有那些薄qíng寡义之人。 她对着简秋白轻轻一笑。 这一笑便如光乍现,百花怒放,在简秋白的心中也种下了一粒坚实地种子。简秋白这心又突突地跳个不停。 简道爷发现自从遇见这个小姑后,他的心脏好像好像出了点问题。从最初见到她时心生怜意,到知道她中毒后的忐忑不安,再到现在看到她欢笑时的心花怒放,他这心就忽上忽下,单纯的简道爷当然不会知道自己这心其实已经被眼前的小姑子给拿下了。 而这一会的功夫,王小二也从厨房端了一碗热气腾腾的白米粥过来,跟着他一起进来的还有一个眉目清秀的小姑娘。她垂眉敛目,看起来很是乖巧听话。 王小二见薛青衣苍白的脸色这会稍有了一点红润,也不由得心生喜悦。他指着候在一旁的小姑娘对薛青衣道,小娘子,酒楼里多有不便,我便自作主张,唤了一个婢子前来伺候。不知小娘子意下如何? 如此甚好,多谢小二哥了!薛青衣心道这个王小二不但为人热忱,头脑灵活,且做事细致,倒不失为一个很好的帮手。 她的身边现在没有一个可用可信任的人,薛青衣瞬间有了把他纳为已用的想法,虽然现在离那种祸事还有5年的时间,可谁又能预料这5年当中不会发生这样那样的意外? 当年虽然薛佳人里通外敌,联合崔源谋害了薛氏全族,不过若没有座上那位的默许,凭他们俩哪能轻易扳倒定国公府,给阿祖安上通敌叛国的罪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