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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的琴弹的越来越好了,真让人想象不出当年这丫头听闻要上琴课就会哭的淅沥哗啦!燕承傲手执折扇,仍旧习惯的一袭黑衣,缓缓走近凝雪。 听闻他的话后,凝雪非但笑不出来,脸上的表qíng更像是极力忍住眼泪。她是坚qiáng的,这些年来她一直告诉自己,身为将军之女不能轻易落泪。只是在燕大哥面前,她从来掩饰不住自己的脆弱,终究她不过是个女子啊!对她来说他是不同的,比亲哥哥还要亲的那种。 小娘子,怎么了,谁让你受委屈了?见她那表qíng,燕承傲难得的收起笑容担忧的开口,从来能打破他那面具的也只有眼前这女子啊。 你进来的时候没发觉今日的将军府格外热闹吗?凝雪起身,走至她最爱的梅树旁轻抚,天暖了,这梅花怕是也熬不了多久了:阿玛昨天接到圣旨,三年一度的选秀开始了,十日之后我便要随京城来的人,一起动身启程了。 傻瓜,多少女子盼的就是这一天,有什么好伤心的。尽管他的伤心绝不亚于她,燕承傲还是笑笑的开口。早知道会有那么一天,却没想到来的如此之快,完全没有预警的快。 他对凝雪的感qíng从来只需要他自己承受就好,没有必要告诉她徒增她的烦恼。10岁被将军收养,今日他的成就全是将军给的,只要能让叶赫那拉有朝一日飞huáng腾达,他什么都肯做。哪怕是牺牲自己的爱,自己的终生幸福。 可是燕大哥我不想,我一点都不想。那个男人即使能给我任何女人所渴求的东西我都不稀罕,那个鸟笼若要我待一辈子我宁愿不要这叶赫那拉的姓。他已经有了甯儿不是吗,一个女人都还没守住,他凭什么还要选秀。 鸟笼!多好的形容啊,紫禁城的确只是个过分华丽的鸟笼。承傲看着她的伤心恨透了自己的无能为力,他开始怀疑这些年来默默的守侯真的是正确的吗?无奈下他只有轻抚她道:别那么看的起自己了,天下红颜何其多,秀女中要脱颖而出又岂是那么简单的事,皇上未必会看上你看了眼她的俏脸,连他自己都发现说着说着这话越来越没可信度,这张脸若皇上看不上怕是瞎了眼了,只有改口:若真成了定数,我也不会让你孤单。到那时,我就归顺朝廷定居京城,一样可以伴你左右。 燕大哥 听闻此言,凝雪感动道不知说什么好。这些年来燕大哥凭借一已之力为朝廷立下无数大功,皇帝多次想纳他为已用,奈何他是汉人,民族芥蒂深厚,始终不肯归顺。皇帝看他为朝廷尽心尽力,绝无二心也就此做罢。却也没想到,他为她连汉人的身份都肯抛,就为了这些年来阿玛对他的养育之恩,值得吗? 好了,别拿那张脸看着我,小心我会吻你哦! 这话终于让凝雪开怀的笑了,对于承傲的这种调侃她早就习惯。正如他喜欢叫她小娘子那般的习惯,那是他们从小到大的默契吧。 准备什么时候去和甯儿话别?想到甯儿,承傲叹了声。多矛盾的两个女人啊,一个想尽办法想挤进皇宫,另一个则对这样的命运哀叹不已。 甯儿!是啊,她该怎么跟甯儿jiāo代。她无意去争,只是最后这结局注定了她要趟这浑水。 犹记得半年前的那一夜,甯儿醉到不醒人事。她和燕大哥因为担心连夜赶去,却也第一次那么真切的听见她坦言自己的心酸。 我爱他,我爱的只是喁琰,不是他的皇位。我什么都不要只要他能陪在我身边,像普通夫妻一样。即使最后我必然要和别人分享他,我也认了雪儿,你找到我有多羡慕你的旗籍吗? 这句几乎让在场所有撕心裂肺的话言犹在耳,这世界的事果真如此的难以预料。她爱的男人爱上了甯儿,而她几日之后却要去京城,陪在那个甯儿日思夜想的男人身边。 此时除了叹气她还能做什么,转头看向一直在旁默不作声的承傲,燕大哥,我该怎么开口去向甯儿辞行? 想了一下,他才开口回答:别去了,甯儿那我来应付,如果从你口中亲口说出这段事实可能更残忍些。 悠然点头,人生第一次她没了自己的主见。也许进了紫禁城也未必是坏事,这一生她为自己活了太多。是该为阿玛、额娘,为叶赫那拉这个姓而活了吧。她该帮甯儿,该完成自己曾经的诺言,为怀城铺路;而这一切没有权势又怎么行,也许这是个不错的机会。 乖,别想那么多了。有些东西若是命里注定的,想逃也逃不了。身为将军之女,虽不能像你哥哥那样陪你阿玛征战沙场,但要记住深宫好比战场,一定要勇敢面对一切,不能让家人担心,要保护住自己,开心的过每一天。虽还是一贯的笑,但承傲说这番话的语气再认真不过,好了,进去换件衣服,我陪你去逛扬州 闻言,凝雪突然一扫yīn霾兴奋的大叫:好啊,今日我要逛遍整个扬州城! 笑看着她的背影,承傲忍不住惋惜。他一直守护着的女孩长大了;其实从一年前,把她从清竹苑接回来时,看她那流泪不止的脸,他便已意识到她真的长大了,懂爱了,只是终究爱错了对象。 收起心思,他告诉自己,不管以后的路有多难走,他依旧会像从前那样陪着她,就像现在,她要玩遍整个扬州城,他不管有多累都会陪着她 十日之后 今日的凝雪格外的美丽,额间有着蝶型的花细;檀色的唇脂,傅了淡淡的粉,纤细的月眉。承傲看着眼前这美的不可思意的女子,他从来都知道凝雪很美,只是从未想过略施粉黛的她可以如此迷人。 将军夫妇怕这离别的场面,所以不敢来送行。他自然担起了这责任,今日他是在把自己最爱的女子送进别的男人手中,那份凄凉谁能理解。 城门在即,看着城门口已恭候在旁的马车,凝雪回头露出艳丽一笑,燕大哥,我到了,送到这就好了。以后的路雪儿会自己坚qiáng的走下去,回头让阿玛和额娘不要担心我,还有哥哥,总有一天他会替我娶个格格嫂子回来的。 闻言燕承傲潇洒一笑,翻身下马,走至她的马边伸出手,轻柔的将她拉下马,安放在地。顺手伸进衣兜内,摸了良久取出个jīng致的香囊。 不准笑,这么俗的女人家玩意绝不会是我送你的。见凝雪慢慢露出的那抹嘲笑,他立刻解释,甯儿知道你要走,这是她托我转送给你的。她说她和你额娘一样,最怕这分离的场面,就不亲自来送你了。希望这香囊一生都伴着你 颤抖着手,接过香囊。那么轻巧的玩意,今日拿在手中似有千斤重般。这是甯儿的qíng,寓意了这十几年来她们的友qíng永远不变,她感动的想哭,却还是忍住了泪,抬头看向承傲:燕大哥,代我转达,让甯儿保重自己。他日若我有能力一定会让她进宫的 恩,放心上路吧!甯儿那有我,在京城等我们,过段日子处理这边的事,我就带一起上京找你,想是以我们俩的身份要在京城弄栋豪宅都不是问题,倒是你别让我们担心。那地方的女人们,不好应付啊! 感受到他的担心与期望,凝雪抿嘴一笑,用力点头。她长大了,以后的人生注定要独自面对。 最后深深的看了他一眼,蕴涵着无限亲qíng的一眼。傲然的转身向马车走去,未来等待她的是什么等到未来到来的那一天必定就能知道了,何苦要猜呢 而远处的茶观内,甯儿双眼死死的盯着这离别的一幕。她不是怕了这离别的场面,只是她不知道自己到底能不能控制住这快要崩溃的qíng绪。 没人知道她有多恨,从来凝雪就是被众人捧在手心里的女子,而她呢这一切她都可以认,可是要她怎么认了这命。为什么拥有这一切的偏偏是凝雪不是她。 雪儿对你有说不出的愧疚,所有这事也只有我能代她转达了。那深宫从来不是她愿意去的,那皇上也若非她愿意爱的,只是无奈这命运,这满人的旗籍,希望看在那么多年朋友的份上,你能谅了她这份无奈。 这便是当日燕承傲唯一给她的安慰,他以为这安慰能抵的了她心里的痛吗?雪儿的无奈,雪儿的苦,有无数人看在眼里疼在心里,那她的呢? 那美艳异常的女子啊,她到底以后该怎么面对她,是朋友还是qíng敌。她要陪的那男人有权有势又有貌,雪儿真能顾念到她们那么多年的友qíng不心动吗?呵怕是爱qíng来了谁也没个准。 这就是命吧,注定了我没那凤命!她自嘲的一笑,旁若无人的喃喃自语。但到底能不能就这么认了所谓的命数,她还没有答案。 你该庆幸的,那宫中不是你那种淡然的个xing能熬下去的,今日这般既自在既能得到那君王的宠,该知足了。想的正入身,燕承傲的声音突然从头顶飘来。 她早料到了,如他这般的习武之人,又怎么忽略了她这在一旁窥视良久的人呢,是吗?在你们看来真的这样吗。他的身边从不少女人,等见了雪儿这般的绝色后,他还会记得扬州城内的舒甯儿吗?何况那么出色的男人,你真的保证雪儿不会爱吗? 不会爱,雪儿的心里早有仪亲王,皇上又怎能入的了她的眼。至于皇上那你大可以放心,我认识他那么多年了,紫禁城里要什么样的女人没有,若他要变心又何苦等到现在。燕承傲在她身边坐下,脸上虽还是一贯的笑,口气却平静到了极点。 那是他始终不明白的,自己到底哪里输了那男子。 仪亲王!听闻那答案甯儿颇为惊讶,随即无奈的一笑,这命还安排的真蹊跷呢:那 我已跟雪儿说了,过些日子我会带你一起上京定居。你可以拒绝的,但若真放不了那心就跟我一起去吧,反正扬州城内也已经没什么可留恋的了,不是吗?有些匆忙的打断了她的话,今日他实在不想说太多的话,只想好好的一个人静静。 考虑了片刻后,甯儿才下定决心的开口:那你起程时通知我就好。 明白他的心qíng,甯儿说完后便率先离开了。纵然雪儿再聪慧国人,在爱上似乎永远少了那么跟筋。燕承傲的爱那么明显,那么qiáng烈,她居然会浑然不知。想到这她微仰唇角,该拿她怎么办好,那份天真总让人狠不下心去恨、去责。希望入宫后她能一切安好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