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6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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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说:“这里和下边不一样。” 陈微微也仔细看了看,点头:“是不一样,陵园中是经常打扫,所以显得干净整洁,这里像是被人仓促打扫过,也只一次。” 见陈微微能观察出来,司礼神官满意的点了点头。 司礼神官蹲下来,以手掌贴着地面,掌缘有淡淡白光闪烁。 片刻后,司礼神官眉头皱的更深了些,他抬起手来看,掌心处有些淡淡的黑色痕迹。 陈微微好奇之下,凑近了看,司礼神官立刻说道:“退后。” 可是晚了。 陈微微才到近前,眼睛里忽然间红了一下,双目不见眼白。 他体内有什么东西瞬间就变得躁动起来,他身上的衣袍都开始充气鼓起,像是那东西要破体而出。 司礼神官立刻上前,左手抬起来,在陈微微身上连续点了几下。 片刻后,陈微微双目中的红色退去,他显然惶恐起来,退后两步跪倒在地。 “弟子有罪。” 司礼神官一甩手,白光炽烈起来,掌心的黑色随即被蒸发了一样,消失不见。 他摇了摇头道:“不是你的罪过,当初你也实属无辜,我又怎么会怪你。” 他伸手拉了陈微微一把。 片刻后,司礼神官往四周仔细看了看:“这里怎么会有朝心宗的魔功之毒?” 陈微微一脸惊惧,似乎还没有恢复过来。 已经过去多久了,一回想起来武馆后院那一双赤红双眸,他就怕,怕到了骨子里的怕。 司礼神官吩咐道:“把人都喊上来在附近仔细搜查,我倒是要看看,难不成还有朝心宗余孽跑到冬泊来藏身。” 陈微微深吸一口气:“上阳弟子,除魔卫道!” 第212章 入伙 北亭山上搜寻了许久,未见活物,而且从微弱气息判断,也非在近日。 司礼神官吩咐道:“以上阳宫内劲修行之法,感知四周气息。” 他手下随从四散出去,扩大了搜查的范围。 大概半刻之后,远处有弟子朝着他喊了一声,众人随即过去。 在那里有一座坟包,看起来没多大,倒也不像是时间太过久远。 陈微微示意其他人到一边去,挡住山下陵园中百姓们的视线。 他以剑为锹将那坟包挖开,不久之后,便挖出来些骸骨,可怎么看都不像是人的,而是蛇。 “好大的邪物。” 陈微微看到那些骨头的大小之后,不由自主的感慨了一声。 司礼神官脸色微微变了变,沉默片刻后,吩咐陈微微将东西掩埋回去。 “咱们走吧。” 下山的路上,陈微微忍不住问道:“座师,那邪物可是朝心宗的东西?” 司礼神官点了点头:“从骸骨气息上判断,应该是了。” 陈微微道:“从腐烂来看,埋进去还不算太久,也就是说有朝心宗余孽在此躲藏,且饲养了这般邪祟东西。” 司礼神官道:“也不一定。” 他一边走一边说道:“当年朝心宗在云州叛乱,神宫调集八百弟子,与北野军联手剿灭贼寇。” “那时候,朝心宗中就有人可驱使这般邪祟之物,如大蛇,狼王,猛虎……” 说到这他停顿了一下,又回头看了看那埋了骸骨的地方。 “或许有邪物当年从云州逃走,一路北上,这里距离云州也不算特别远,迁徙于此,也未可知。” 他压低声音对陈微微说道:“暂时回去,我看那些村民中或许就有可疑之人,所以不可声张,此事,要待大事办好之后再来处置。” 陈微微俯身:“弟子明白。” 话虽然这样说,可司礼神官心中却越发疑惑起来。 那山亭中,隐隐约约还有些宝气未散,附近又有朝心宗邪祟之物。 这北亭山,看来真的不只是有一片怯莽军陵园。 就在此时,在北亭山的另外一边,山顶高处。 一个看起来丰神俊秀的男人站在那,用千里眼看着司礼神官等人。 他穿了一身白衣,锦衣似雪,这六月的天气已有些热了,可他好像却还是怕寒,身上披了一件白色貂绒的大氅。 “不在我碧魄庄园里好好休息,跑到这里来了。” 他自言自语了一声。 在他身后站着一个僧人,黑袍黑鞋,与一身白衣的他形成极鲜明的对比。 看得出来这僧人地位也高,哪怕是站在他身后,也不会被人看做是仆从。 有几人,在黑袍人后边,一个看似樵夫的中年男人,一个背着古琴的书生,一个穿橘色长裙的女子,还有一个扛钓竿挂鱼篓的老者。 锦衣白袍的男人迈步向前:“再去绕一圈,毕竟说是三天后咱们才到。” 众人皆应了一声。 他往山下走,黑袍僧人与他并肩而行。 他问:“禅师,你劝了我一路,怎么快到了地方,反而一句不劝了?” 黑袍禅师看起来也一样的俊美,白面无须,星眸朗目,像是画中人一般。 他笑了笑说道:“劝了一路都没劝回头,快到了的时候也就不该再劝了。” 宁舒也笑:“行百里者半九十,禅师不该是这样性格。” 禅师道:“我是你朋友,知你已在路上,怕这路不好走,所以一路劝你,快到地方了不再劝,还是因为我是你朋友,此时此刻再劝你,会乱你心智,影响你判断,我是来劝你的,不是来添乱的。” 宁舒哈哈大笑:“所以我一直都说,这天下再大,知我心者也只禅师一人。” 禅师问:“十年来,你赌上全部才得锦衣侯,现在你又赌,你还想赌得什么?” 宁舒:“连你都说我是赌?” 他虽然话语有些质疑之意,可他却并不生气,还是那般温润如玉。 他一边走一边说道:“娄樊人可说我是赌,玉人也可说我是赌,唯独冬泊人,不该说我是赌前程。” 他语气平和的说道:“你说我十年来近乎耗尽家财,好不容易换来个锦衣侯,可这锦衣侯不是换的,是我该得。” “我是冬泊人,耗尽家财,只是为了我有生之年还是冬泊人,若国灭,我只是个亡国人了。” 听到这话,禅师眼神恍惚了一下,然后重重的点了点头。 宁舒继续说道:“我此时在做的,依然为的是这个,为的是冬泊还在,以后也在。” 禅师脚步一停,双手合十道:“我参禅二十一年,不及你一朝所悟。” 宁舒道:“那是因为你我参悟的不一样,你是出家人,出家人可以不在乎家国,我在红尘之内,有国有家,况且,我也不是一朝顿悟。” 他回头看向禅师认真说道:“是我爹教的。” 因为这句话,禅师又怔了怔。 宁舒道:“他说一个男人,如果连自己的家国都不在乎,那生而就是叛徒。” 禅师道:“令尊高洁。” 宁舒:“所以他死的早,毕竟这人间满是污秽。” 禅师默然。 宁舒一边走一边说道:“国君犯了错,会连累整个冬泊,这是冬泊的不幸,玉天子现在的耐心还是换个国君,甚至都未到换个皇族,这是冬泊之幸。” 他回头看向禅师:“你一路劝我,我一言不发,今日你不劝我,我反而要告诉你……我此举实为谋逆,做完此事,若可保冬泊再得平安百年,我受凌迟又何妨?” 说到这他笑了笑:“我终究难逃凌迟,禅师可信?” 禅师没有表示,不点头,不说话,可是他信。 大玉天子希望亲王玉羽成匆回来做冬泊国君,那么玉羽成元就一定要死。 将来玉羽成匆真的做了国君,杀兄之事,怎么敢让流传出去。 所以宁舒一定会死,而且一定会是凌迟,总得有个人得此结果,他只是个商人啊,哪怕是什么锦衣侯,又怎么比得上那些世家门阀?况且,也只有他自己愿意。 禅师问:“你不怕死?” 宁舒回答:“怕的要命,尤其是当年我往北疆送粮草,被伏击而受重伤之后,就更加怕死了。” 他说:“水深,我不近水,崖高,我不临崖,若遇到什么麻烦,能躲就躲,若远见什么危险,那自然是退的更远。” 他问禅师:“你说我拍死不怕死?” 禅师:“怕。” 宁舒笑起来。 禅师:“你怕死,是怕死不得其所。” 宁舒不笑了。 他说:“有你这样一个朋友真好,能知我心,可有你这样一个朋友也不好,会让我对这人间还有留恋。” 禅师道:“我是出家人。” 宁舒:“是啊,你是出家人,可你也没出的有多利索。” 禅师无奈的摇了摇头。 lt;div style=quot;text-aliger;quot;gt; lt;scriptgt;read_xia();lt;/scriptg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