反派长媳 第46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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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起什么又让梅姨娘赶紧把锅里热着的晚饭端出来,为了等儿子和孙媳一家人晚饭都没吃。 第55章 偷看 ◇ ◎他又悲情地脑补了好几分◎ 回了家后, 虞怜和华詹先简单洗漱,然后进屋看陈氏。 陈氏已经醒了,只是人还是有些不适, 便躺在床上没出来吃晚饭。 虞怜坐在婆婆床头,给她掖掖被角, 倒了杯水让她捧着喝。 陈氏脸色苍白,默了会儿, 欲言又止地看着虞怜。 虞怜知道陈氏性格虽然软弱但到底也是侯夫人出身,心里还是有几分脾气的,今天哪怕是帮着儿媳挡了一下,那人不是冲着她来的, 心里还是会不舒服。 她接过喝完水的杯子放一旁,淡淡道:“娘放心, 明儿等华宝贵媳妇回村了,就让她登门给你道歉。” 虞怜心里觉得像婆婆这样不通俗物的仙女应该对鸡啊rou的俗物赔偿不感兴趣, 便没多提, 只安慰道:“怜儿不会让您白白被打。” 陈氏微微一笑,“倒没什么……”不知想到什么, 又忽然红了眼睛。 虞怜:“……娘可还有哪里不适?明儿我让三树回来一趟,我带您去医馆让大夫瞧瞧。” 陈氏摇摇头, “娘没事,不花那银子了。那人如何?可能医治?” 这是陈氏头一回关心除家人以外的事务, 虞怜也有意让她逐渐融入村里生活中, 便仔仔细细跟她说了。 “华宝贵原也不是受咱家聘用, 他是见了大树媳妇和三树的例子想投机取巧, 却不料弄巧成拙, 反倒害人害己, 闹得现在这个下场。大夫说伤势严重,倘若能熬过今晚便可活,熬不过就没命。” 陈氏本就胆小,一听这个吓得捂住嘴巴,好一会儿才说:“那、那怎么办?若是死了怎么办?” 她再傻也知道,就算跟自家无关,但是是在自家出的事,要真闹了人命干系就大了。 虞怜叹了声:“您别担心,死了也不干咱家的事儿,这是我和爹会处理,您安心养身体。” 华詹站在一旁好久了,夫人也没看他一眼,只顾着和儿媳说话,他默默站了会儿,就离去。 堂屋里,老太太坐在桌前,三个小孩也排排坐好了。 老太太招招手让儿子过来,把前因后果也问了一遍,华詹照着儿媳的话言简意赅说了一遍,过后又补充道:“娘放心,儿子在。” 老太太连连点头,“娘知道呢,我儿虽一时落魄,一身志气本事却还在,保护得了咱全家人。” 老太太为了鼓励儿子,半句不提自己的担忧,跟着又转了话题,“你那傻夫人这次倒是让娘刮目相看,本以为她这辈子就那胆小的性儿,也担不起事,却没想到这次危急关头敢冲上去替怜儿挡了一回,就为这娘也要好好奖赏她。” “一家人重要的是互相团结,互相帮助,如此才能和和睦睦,兴旺长久。” “她也是傻人有傻福,这次对怜儿舍身相待,以怜儿的性子,来日必定将她当亲娘一样孝顺。” 华詹笑了下,“儿媳是个性情中人,倒是跟华儿有些相似。” 提到长孙,老太太想了下道:“兴许她便是因着华儿的缘故,才舍身救怜儿,可见也是爱屋及乌了。” 屋里虞怜犹豫了下也在问:“娘……您为何帮我挡了?” 陈氏垂下眸子,手指紧紧捏着被角,眼圈还泛着红,到底是没哭。轻轻说:“娘虽没什么能力,但娘想替华儿照顾你……若是华儿在天有灵,知道你在娘眼皮底下受了伤,必定也会怪娘没护好你。” 虞怜没想到陈氏的母爱会战胜她原本软弱的性格,她一时怔忪,少顷握住她的手,“娘,以后我也保护你。” 陈氏抬起头,红着眼睛看儿媳,婆媳俩互相对视片刻,齐齐笑开。 屋外老太太在喊话,让虞怜快点出去吃饭。 梅姨娘也敲了门,说端了饭要伺候陈氏用饭,虞怜这才跟陈氏说了声出去。 虞怜一出去,三孩子就围着虞怜问事儿,“那人死了没?” “他们说他是活该,咱家不用管他!爹也说那人自作自受。” 华詹垂眸看了双胞胎一眼,双胞胎连忙捂住嘴巴不敢说了。 这俩小子方才不敢在亲爹面前放肆,不敢喋喋不休地问话,这会儿学话倒是学得挺快。 虞怜坐下后,华言扯了扯嫂子的袖子,小声问:“嫂嫂你去镇上有给我们买好吃的了吗?” 虞怜让他们坐好了,好好吃饭。“去镇上是人命关天的事儿,岂可儿戏?我和爹连一口水都没喝上就回来了,你们还想要吃的?” 华言努努嘴不说话了,他早知道了,他和华行要是不亲自跟着,嫂嫂和爹不管去哪里是绝想不到要给他们带好吃的。 桌上的饭都是盛好了的,华詹和虞怜面前的碗盛得满满当当,分外扎实,老太太和蔼地笑,“今日辛苦了,多吃点儿,待这些事了了,咱家让梅姨娘再加几个好菜压压惊。” 一家人吃完饭,二大爷的大儿子华秋收跑了一趟过来,“我爹听说这事儿心里一直惦记,老三回去说宝贵还得等明天才知道能不能挨过去?这是伤得重了。哎,我爹说了,让你们尽管放心,华宝贵老娘虽然难缠些,但这事儿过错不在你们,他会给你们撑腰,不让他老娘胡闹的。” 华詹客客气气谢过华秋收,让他帮着跟二爷说声谢谢,华秋收一张微黑的脸微微泛着红,“这哪儿跟哪儿?不碍事的。” “倒是那华宝贵这孩子……也是我从小看着长大,其实品行底子不坏,只是让他老爹老娘还有那几个jiejie给宠得不知天高地厚了,什么好事都想揽自己身上,假如得不到就尽钻研旁门左道,投机取巧,这回要是能活下来,也算是个教训,能长进一些。” “我听三弟说,看诊费花了五两半?这银子是怜丫头给垫付的吧?如果那边没事,这钱哪怕华宝贵老娘想赖账,我们也帮着你讨回来。” “但若是……出了事,就难要了。” 如果华宝贵死了,乡亲们自然是同情他们家,华宝贵又死在木头家的宅地内,若坚持去要这笔钱,便难免落个冷情刻薄的名声, 虞怜道:“活着是恩,死了是仇,这点我明白的,若是他死了,我本也不打算要回来。” 华秋收点点头,“我爹要我交代的话我说完了,明儿我跟你们一起去镇上看看?” 虞怜摇摇头,“我交代了三树今晚看着,明儿不管结果如何,把华宝贵带回村里来。” “如此也好,怜丫头你是个妥当的,难怪我爹一直在家夸你,我娘说耳朵都听起茧了,让他说点新鲜的哈哈。” 华秋收回去后,一家人洗漱过后就各回各屋睡觉。 虞怜反倒是睡不着了,摸着黑坐在窗前,嫌屋子黑沉,随即开了窗,今儿天气好,月光明亮,她细白的手杵着下巴,微微侧着头看天。 看着像是陷入了沉思,好一会儿也没动过。 竹影苦着脸被蚊子咬也不敢拍,他往下偷偷看着少夫人,他这个角度自是看不到少夫人的眼神和表情,只是少夫这样仰头望天一动不动的样子让他又悲情地脑补了好几分。 他心里长长叹了口气,心想少夫人一定是因为今天的事心里难过了,兴许还在想念自己夫君。 主子那样厉害的人,若是在的话怎会让这种事发生?怎么会让自己娘子受此等粗俗不堪的乡下贱民欺负? 他这阵子看下来,感觉上回信还是寄早了,也不知道主子收到了没,他应该晚些时候寄,把这些事也说一说,让主子知道少夫人过的是怎样的日子! 竹影手上还有一只信鸽,只是这是应急用的,他轻易不敢放出去,否则一旦这里出了事在想找主子汇报可就难了,得等主子信收到了再把那只信鸽派回来,他倒是要看看主子有没有给他回信,都写了什么。 要有良心的话,应当多夸夸他,让他好好保护少夫人才是。 竹影想起自己在信里没少帮少夫人说话,心里挺得意,将来少夫人知道了一定会感谢他的! 虞怜心里在想着事儿,想着华宝贵这件事最坏的打算,假如华宝贵真死了,她应该怎么做才能稳住局面,减少损失。 待细细琢磨过后,又想着明日得把两个工头找来,让他们看着自己的一亩三分地,不许外人再随意进来,否则再出事还得赖她头上。 脑子里琢磨着这些事儿,还没想完,就感觉好似有一阵视线盯着自己,她往屋外的树上看了看,院子里那棵树大约也有十几年树龄,分外茂密,倒是看不到什么。 下一息听见一声猫叫,虞怜轻轻一笑,原是小野猫。 夜色静谧,今日又生了许多事,虞怜忽而来了些兴致,给自己研磨,铺好纸张,提笔写着,足足写了一炷香时间方才放下,写好后,她吹了吹待干后收起,放在一旁的柜子里。 竹影没想到少夫人那么敏锐差点就被发现了,上一回也是差一点就露馅儿。 待少夫人写完收进柜子里,他颇有几分抓耳挠腮,想知道少夫人写了什么?是写了诗寄情主子,还是写的那些琐事? 第56章 规矩 ◇ ◎希望大嫂能带他俩脱离苦海◎ 竹影也没白念叨, 赶了巧儿,一早上主子一家在吃早饭时,他放出去的信鸽回来了, 后腿上绑着封信,他拆着信的同时, 屋子底下边吃早餐边开着小会儿。 陈氏忧心忡忡的,吃不下几口粥, 老太太倒是稳一些,该吃吃该喝喝,她也想明白了,他们家自被抄家开始, 就已经跌入谷底,该经历的最坏的事已经经历过去了, 如今不过是乡邻之间的问题,哪怕那小子真不幸没了命, 还能叫他们一家八口在这儿生存不下去? “陈氏你也别唉声叹气了, 一家人在一块比什么都强。” “怜儿要是那小子真那么不幸,祖母那还有个手镯拿去当了给那一家, 就当尽一份心意。” 虞怜昨晚也梳理了一番,把各种情况都想过一遍了, 因着心中有数,倒还算气定神闲, 照着往常节奏喝着粥就着一碟咸菜和馒头吃。 “若真是最坏的结果, 我再出几两银子帮着买一口棺材, 也算仁至义尽。祖母, 爹娘, 我们不欠人家什么, 会出这种事纯属无妄之灾,若日后那家人还揪着不放,也不必对他们客气。” “要没事最好,我便好好跟华宝贵算下这笔账,不但医药费得要回来,还有他老娘和媳妇打我和娘的事儿也一并清算。” 老太太点点头说好,“怜儿你心里有数就行。我心知你娘替你挡了那一下子,你心疼着呢,想帮你娘讨回公道是不?” 陈氏笑笑,“没什么……怜儿多吃点。”说着给虞怜又拿了个馒头。 吃完早饭后,一家人便在家里等着三树带人回来,本来该一早就回来,谁知道等了一上午也没见人回来。 陈氏越发忧虑,当真以为出了事儿,老太太也有了几分不淡定。 虞怜却知道,不管是什么原因耽搁了,华宝贵应该是熬过来了,否则以医馆的秉性断不会留一个必死之人在医馆里面,必定会早早把人带回村里,若是过了这么久还没回,他活下来的可能性就极高。 到了午时梅姨娘去做饭时,三树赶着马车还是回来了,来时脸色虽不快,但神色轻松,不像有事的模样,虞怜便知道自己的猜测对了,华宝贵那条小命保住了。 三树一下马车就囔囔告状:“华宝贵他老爹老娘昨儿个也赶去镇上,今天愣是要坐咱得马车回来,我寻思着乡里乡亲的坐一回马车没什么,可把人带回村里了,还要使唤我带华宝贵的几个jiejie回婆家,竟是厚脸皮把这马车当成他们自家的马车了,还把我当成他们家的车夫。” “我懒得理会,把人放下就回了。” 虞怜问了华宝贵的状况,三树叹了声,“虽说命是保住了,可大夫说兴许日后还有些后遗症,现在华宝贵半是清醒半是迷糊,还不太看得出来,我想着不会是傻了吧?” “砸着脑袋上,若是砸坏了,肯定傻了,以前村里也有个人这样砸坏了脑袋就傻了。” “大夫说了,华宝贵情况不明,让他多在医馆里住几天,他方便施针,华宝贵的老娘一听大夫要多少银子,就问我说怜儿姑娘呢?感情是指望你出银子,还好当时怜儿姑娘还有木头叔你们都不在,否则准被那厚脸皮的老货也气坏。只我一个人在,我就那两个铜板家底她能奈我何?想不出招了,就愣是不听大夫的话,执意要把人带回家里照顾。” “我瞅着,华宝贵要真是傻了,也要赖他自个儿老娘!” 那大夫医术水平不低,还会施针,看诊费极高,华宝贵娘再疼儿子也得掂量掂量,兴许在她看来,只要活下来那都是皮外伤,跟平时磕着碰着没两样,给一些时间养着就能养好。 三树一回来把这些事说清楚,老太太和陈氏松了口气,没死就成,至于是不是成了傻子那和自家没干系,要不是怜儿及时送他去医馆看大夫,又垫付了银子,他还能有命活下来? 既然没事一家人便各做各的事儿,各自忙活去了。 陈氏把虞怜买回家的布料都做了衣裳,“每人两身,边角料我做了鞋子袜子,怜儿你是年轻姑娘家,我想着以前在京城见过的一些好看的花样子,给你绣在衣服上了,等晚上忙完回来,你试穿一下,看合不合身,不合身娘再改一改。” 三个孩子得了新衣裳高兴,捧着就回屋换衣裳,连梅姨娘都得了两身,把她惊得手脚不知该往哪里放,哪有主母给姨娘做衣裳的? 她从前只看到做农家妾没福气富贵可享,还得干活儿,感觉活得一点滋味也没,这时才感觉出一点不一样,譬如说放在从前东元侯府的时候,她一个姨娘哪有资格得到主母亲手做的衣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