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姬昭听他这么一说,赶紧叫再沏壶茶来,他再尝一口,点头道:“果然是山泉水煮出来的啊,好喝极了!” 大家再笑,接着就都在屋子里陪他看书了,不时听他笑。 外面的雨淅淅沥沥地下,寒气一阵胜过一阵,姬昭自己吃什么、喝什么,就要他们全都跟着吃,他们都觉得心里暖和和的。 即便是原本的姬昭老祖先,待殷鸣、尘星、魏mama也是如此,他们都习惯了,也没觉着如何。 饮料四子却不时偷偷对视一眼,眼中似有挣扎与犹豫,遇到驸马这么好的人,当盯梢实在是不易啊! 下午时,雨停了,地上还滑,姬昭没出庄子。 他曾经是个病人,他很惜命,他很怕滑下山。 不过他去看了庄子里那处山泉水,果然是用竹管从山上引下来的,泉水冲下来时,欢快地叮咚作响。姬昭听在心里也特别愉悦,从尘星手里接过一个瓷瓮,弯腰将口对着竹管,接了一瓮的水。他欢喜地抱在怀里,打算效仿逍遥子回去就给埋在泥地里。 他想知道,这山泉水难道埋一阵子,再启出来就当真那么甘甜? 他转身要走,忽然又想到宫里那个领导。 他看看怀里的瓷瓮,看向殷鸣,殷鸣立马往他靠近一步。 唉,讨好领导很有必要啊!宁可过分讨好,也不能少讨好分毫啊! 姬昭将瓷瓮递给殷鸣:“送去宫里给太子殿下。” 这次,大家都没有再纳闷了,很习以为常,还是雪碧跟殷鸣一起回的城。 姬昭又接了一瓮的水,大家都接了些,抱着回去时,魏mama还道:“郎君做得很对呢,这个庄子也是太子所赐,很该如此,只是,公主那边——” 姬昭不在意地摇摇手:“公主不喜这些。” 魏mama也就不好再说什么,魏mama原先也不喜这么亲事,但她跟公主打过挺多次交道,她渐渐觉得公主很不错,不愧天家贵女,跟他们郎君十分般配,若是两人能知心知意过一辈子,那也是极好的事。 只可惜,这俩似乎都对彼此一般般……魏mama心里有点发愁。 山上下雨,城里到了傍晚时分才开始下雨。 殷鸣与雪碧冒雨进城,没想着要进宫,以为在门口将东西给人就成,不料保庆带着他们一起进了东宫。殷鸣是头一回进宫,倒也不怵,低垂着眼眸也不多看。 宗祯从靶场回来,刚沐浴完,裹着貂裘,身子不好,不能见风,只隔着屏风问话。 倒也没多问,知道他们又是奉驸马之命过来送东西,送的是瓮山泉水,就问驸马这一日在山上都干什么了,殷鸣心里有些不高兴,他们郎君干什么,还要告诉太子吗?不过谁叫他们郎君娶了太子的妹子呢,不放心多问几句也是有的。 完全想岔了的殷鸣就道:“禀殿下,我们郎君今日一直在屋子里读书,哪里都没去。下午雨停了,在庄子里转了转,瞧见山泉水,便亲手接了一瓮,命小的们送来给殿下。” 宗祯瞥了眼屏风外的身影,殷鸣倒还跟从前一样,看起来憨憨的,实际挺会说话,也不太会遮掩心思,话里分明带着一股不愿意。 呵,他问几句姬昭又怎么了,问是给姬昭面子。 宗祯再问:“读的什么书,别跟我说,是四书五经,他决计不会看这种。” 殷鸣噎了噎,只好道:“逍遥子的书……” 宗祯冷笑,殷鸣不由瑟缩,他们对太子是半点儿不解,只是常听人说太子是个再心软不过的人,他如今见过了,觉得那些人是不是都是眼瞎耳聋啊? 宗祯没再问了,叫人装了一箱子的书给殷鸣带上,他这也算是礼尚往来。 殷鸣一肚子的苦水,他看过了,都是些什么书啊,史书、兵书、医书,还有算术的书,都是光看一眼名字就叫人头疼甚至肚子疼的书,他们郎君虽说聪明,过目不忘,这些书倒也曾读过,近来却是碰也不碰的。 太子还道:“叫驸马看得仔细些,回来,我要考他。” 殷鸣苦着脸走了,宗祯的心情好了些,起身往东厢的书房走去。 也不急着叫人磨墨、摊纸,而是站在书架前闲闲地找着书,看得不仔细,又叫人再点几盏灯,后来更是自己手执一盏灯,举高了找,终于在书架最高最里侧的地方找到了逍遥子的一套书。 市面上的书,就没有他没见过的。 也只有他和父皇亲自看过,才能定下来是由官制的书局印制,还是任由小作坊私下里折腾。书局印制,便是大范围地投放买卖,小作坊有数目限制规定。 当然,书太多了,他们并不能样样亲自来鉴定,大多数由翰林院的那帮官员负责。 不过逍遥子的书,宗祯倒是记得的。 没有其他原因,的确写得好,也的确有趣,但这种书是不可能广而印之的。否则人人都不好好读书,成天就想着去山里折腾,去各处游玩了? 他翻开其中一册书,他这本,听送来的人说,是逍遥子的手写本。 他翻了几页,就又合上,再有趣,在他眼中也不过如此,姬昭如今怎会喜爱看这些?应当又是故意扯来的幌子,遮掩自己吧。 宗祯叫人再给放到书架上。 保庆上来给他沏茶,问道:“殿下是要看奏章了?” “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