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棠文学 - 玄幻小说 - 无限神经[无限]在线阅读 - 第185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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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苍白森林》

    《纺锤女》

    《消失的rou桂》

    从画中走出的山鬼透着贪婪又嘲讽的狞笑,向他们摩拳擦掌。

    那些画是他半生意气,如同现实里的一块碑,碑上系着一根线,线穿过时空,另一头系在神经中他的手腕上,提醒着他是现实里的艺术家,要努力走出去,回到现实。

    人人都爱《伊切尔月湖》,但没人会喜欢那幅熊。

    只有江沉喜欢。

    而江沉,亦在神经之中。

    “免疫钥匙……”钟离冶哑声道:“免疫钥匙还在吗?我感觉不太好——”

    千梧猛然回神,冷汗湿透全身,和脸颊的血混在一起。他后知后觉意识到浑身的冷意,余光里江沉手向口袋中摸去,却什么都没有摸到。

    路口的指示牌再次变换提示。

    “作品再次齐聚时,免疫钥匙会重新随机回到一幅画里。”

    绝望笼罩了所有人。

    千梧仓惶回眸,却见红痧当先蔓延上江沉的脸颊,顺着那熟悉的轮廓和眉眼一直向上。江沉的衬衫两襟早已撕烂纷飞,乌青色迅速向近心端蔓延,好似永远不会倒下的指挥官脚下忽然一绊,重重地扑在了地上。

    “是哪一幅……”

    千梧怔怔地爬起来,一只山鬼冲他伸出爪子,他测摔躲开扎进山鬼堆里。

    在那些鬼怪背后的画里有免疫钥匙,重新拥有钥匙的小队才能幸免于难。否则,全员都会丧生在这无尽的瘟疫中。

    “千梧!你回回神!!”彭彭嘶哑地吼着向他跑过来,但敌不过那么多鬼怪,只在最后一刹那跃起扑到千梧身上,两人滚作一团向旁边摔去,堪堪避开了山鬼的袭击。

    “你醒醒!”彭彭死命地攥着他的手,“先别管钥匙了,把刀举起来!”

    江沉的军刀已滚落泥中,千梧回头,江沉正用那把木刀和涌上去的鬼怪死死抵抗。屈樱在他另一侧相抵,两人随时都会有人撑不住。

    一只山鬼伸出了血淋淋的爪子,彭彭替他生扛了一下,像一袋被砍散了的米袋一样从他身上坠落。

    “别管钥匙了……”彭彭倒在地上看着他,“我们三个出不去了,你和江沉快——”

    他的话没有说完,山鬼抓起他一条腿狠狠地撕咬下一块皮rou。

    撕心裂肺的痛叫声中,炙热的鲜血洒在千梧脸上,千梧愣了半秒,那半秒仿佛有一个世纪那么漫长。

    彭彭的腿血rou模糊显出白骨,他哭着用石头砸那些鬼怪。远处钟离冶把手术刀死命地投过来,但却无济于事,山鬼们的数量顷刻间又像是翻了倍,从那些画中乌央乌央地冒出。

    江沉的伤已经蔓延到了胸口,他站起来继续抵抗。山鬼从四面八方窜上来扯住他的双腿,而他挣扎着从福袋中拽出一个东西,是红烛。

    火苗蹭地一下跃起,小小一颗火苗,却让伸到江沉喉咙边的爪子犹豫了。

    江沉被山鬼拖到一幅画附近,是那幅《伊切尔月湖》。

    他似是下意识般将红烛靠近那幅画,又在火苗即将舔舐到画框时倏然犹豫。

    染血的黑眸中闪过一丝不舍,他回头看着他。

    “烧了它们!”

    于血色混乱中,千梧忽然动了起来。他从地上一跃而起,撞开那些鬼怪,转眼已跑到江沉身边。

    “给我!”

    千梧劈手夺过红烛,于无尽鬼怪的包围中心向堆成小山的画望去。而后他抬手一抛,红烛安静地在空中旋转,燃着那簇似乎永不熄灭的烛光,片刻后,静静地落在了画上。

    一点烛光,燎原之火。

    望不见尽头的瘟疫鬼怪终于在嘶吼惨叫中化为瘴气,瘴气在火光中燃烧,与那些画一起。

    千梧回眸,烈火在他眼中熊熊地燃烧,以半生心血为燃料。

    不远处,钟离冶终于爬到了失血痛昏的彭彭身边,手臂紧紧地圈着他。

    奄奄一息的大夫用脚勾过掀翻的医药箱。

    他仿佛受训过千万遍一般,迅速测量心跳血压,敲碎药剂瓶将两针药液注射进彭彭身体,双手滴着血翻出止血钳。

    千梧听见自己沉重的喘息声,他看着所有画化为灰烬,火灭后,世界尽是灰烬的气息。

    江沉一把攥住了他的手。

    “回回神。”他一如往日地说道,在他手心里捏了捏,“千梧,回回神。”

    “那些都不是真实的,你回头,看看我。”江沉说。

    千梧没来得及回头,已经脱力般砰然跪在了地上。像一场大梦从他脑海中被抽离,一同离开的,还有前世的半条命。

    江沉翻身按住他,带着血腥气的唇强硬偏执地压了下来。

    作者有话要说:小神经轻轻摩挲着地板。

    好像很多个副本都在玩火。

    它犹豫了一下,摸着地板说,神经会注意调控下的。

    第65章 瘟疫村庄

    这一吻恍如隔世。

    意识弥散开, 消弭在周遭的破败狼籍中。重新拢起时,他感受到江沉的气息。

    千梧从血污中睁开眼,江沉刚刚松开他的嘴唇,在咫尺间凝视, 哑声温柔问, “你还好吗。”

    千梧无声默认, 江沉从他头顶缓缓撑起身,嘴角划出一丝浅薄的笑意。

    “你又烧画了。”低哑的嗓音透出更深的磁性, 他将手指穿插在千梧发丝间轻揉:“脾气古怪的臭画画的,又对自己的作品动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