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梅拉随意地道:“哦,嗯,别太拿它当参考,我一眼就能看出那是个男人写的,事且还是个单身直男,没有一个论点讲到关键点上。 “有时候,你会觉得那些男人像刚从山洞里爬出来,还没搞懂社会似的。” 拉近两个女孩的距离,其中之一就是一起说某个人坏话,梅拉也不知为什么,这招——尤其当痛骂对象是男人的时候——特别好用。 “我没有很多男朋友…”罗比看着她,没头没脑地说,“我也没想过找谁接盘,我只是……这给你们惹麻烦了吗?” “麻烦也是雇我的老板自愿背上的。”梅拉把杯子递给她,顺便握了握她的手,安抚道,“他是正客,只赚不赔,你只要照顾好自己,不要突然反悔,就是给我们最大的帮助了。” “那么,我是卷入麻烦里了吗?”罗比忐忑不安地看着她,“我会成为某个人的垫脚石吗?” 梅拉捧起另一个杯子,若有所思地道:“尽管老板写了篇差劲的稿子,但里面有句话我还是同意的:‘摒除幻想,摒除他人影响的因素,切除自己吓唬自己的恐惧,保证选择全来自于你自己’,亲爱的。” 稍过不久,她会告诉罗比,在她十岁的时候,她的母亲捧着教义喝药自杀,遗言是“抱歉,真希望没有让你出生”。 然后她会告诉罗比,反堕胎法影响最大的是穷苦妇女。因为世情从来不是程序,法律也不是输入进程序里的各种指令,不是你说不堕胎,人们就乖乖听话。 有钱的人会到别的堕胎合法的州去完成手术。 没钱的人会采取风险极高、没有任何医护条件的“私人办法”,那些方法既危险又痛苦,但是还是拦不住她们去这么做。 这是为什么?想想看。 她还会和罗比谈谈,在没有情感和经济多盘崩溃的家庭里成长是什么样的感觉。 她希望罗比不要退缩,也希望自己有意志走到最后——不管那个神秘的幕后老板会不会把她们当做用过即丢的工具人。 但现在,她只想趁着情绪还平静的时候把奶昔喝掉。 改法如竞选,到处都是变数,想要搞定这一切,得有一颗坚强的心脏去应对各种突如起来的变化。 比如,在会议正准备讨论《毒品安全注入法》时,两个很重要的人物提出应该讨论的是另一则提案,《反‘反堕胎法’》。 部长看着这个提案默默发呆,所有人看着这两个提案默默发呆。 “讲真的,”他清清嗓子,绝望地说,“我看不懂了,真的看不懂了。我的意思是说,我们只有这两个选择:要么让毒品合法,要么让堕胎合法,这……我们是没有更有价值的事可以去做了吗?” 其他人均是沉默不语。 显然,他们已经放弃思考,决定把这一切的重压丢在领导的身上,作为他们平时没少为领导背锅的报偿。 部长看着报告上的黑字,一个个化作他黑暗无比的仕途。 他不能拒绝杜曼,杜曼家族的势力像是笼罩在B州上方的白昼。 他不能直接通过毒品法,因为另一则提案正放在他面前,按照规定,两份提案一旦撞车,就必须争出高低上下,获胜者通过,落败者抛弃。 可明明在昨天之前,《毒品安全注入法》还是放在他桌子上的唯一一则提案。 “我们有的。”罗杰擦着汗,小声道。 “什么?”部长立刻盯上他,所有人都盯着他。 从正多年以来,还是罗杰第一次得到这么多来自同僚的关注,他匆匆忙忙、含含糊糊地说:“街道上的那些治安问题,那些□□,那些恐怖,当务之急。” 所有人都露出“有道理”的神情。 “这两份提案……?” “交、交给民意投票会吧。”罗杰说。 这时,谁也没嫌弃他突然的结巴,他们默契地互相看着,一致决定把这口大锅在记者会上推给“民意”。 是的,一切都是“民意”的选择。 不是他们非要拒绝杜曼,也不是因为官权面对资本时提不起抵抗的气势,他们只是——尊重民意。 高压水枪冲走地上的血迹,□□打中混乱的暴徒,还在互相计划着报仇和反报仇的教徒们“惊喜地”发现,突然有极其重要的使命降临在他们每个人身上。 老年人听着广播新闻,中年人看着电视新闻,年轻人查看网络新闻。 “法案二选一”通过电话、手机、电脑等各个渠道开始多范围地搜罗票据。 当内部解决单个提案时,民众被蒙在鼓里,当两个提案撞车必须同时被提出来时,人们如法务部一样,恐且囧地发现自己到底面临着什么样的投票。 B州再度沸腾起来,人们奔走相告,从上到下多部舆论爆炸,他们用最亲切、最婉转、最温和的句子在投票下面刷屏: “这尼玛就是让我们从两坨shi里选一坨不那么臭的!!!” 在人们意识到的同时,本就靠着争议度达到“精品”的帖子终于一路飙升到了“热搜”,詹姆斯终于可以在电脑前得意地大笑了。 但在雷昂所在的高享受私立监狱里,一切还是那么地岁月静好,毕竟投票权再怎么推,舆论在怎么炒,也落不到罪犯头上。 猝不及防地被监狱长“邀请”到办公室,宾尼还是一副淡定到无事发生的模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