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慕晚舟听了,转身捧住了他的脸,额头抵上了他的额头。 “阿北,”他轻轻说,“这不是安慰,也不是同情。我早就……早就对你动心了……” “不、不……”萧骆北惶然的摇头,“朕问过你的,什么时候动心的,你答不出来,所以,你那是谎话……” “阿北……”慕晚舟拉过他的手放在自己手上,“逐川说过,我只要说谎,便会不由自主的摸大拇指。这样吧,你来问我,我回答,我有没有说谎你马上便知……” 萧骆北沉默了一阵:“好……” 然后他低声问:“那晚舟,你曾说过,你说喜欢朕的时候很开心,真的吗?” 慕晚舟点头:“是,我本来是想哄骗你,但说完之后却又开心又紧张,心砰砰直跳。” “那,你说吃月华的醋,也是真的?” “是真的,我当时便希望你心里连他一丝一毫的存在都不要有就好了。” 萧骆北愣了愣:“就……就吃醋到这个份上?” “嗯,”慕晚舟轻轻说,“不仅这样想,我还羡慕他,能比我先遇到你,先叫你喜欢上。他怎么那么幸运,你明明是最爱我的……” 他说着,便多了一丝气恼又急切的情绪。一直握着他手的萧骆北怔住了。 ——他听出来了,慕晚舟并非是说谎。 慕晚舟还在说着:“但我居然如此愚钝,直到看见你为了救我昏迷不醒,才意识到自己对你的心意。于是,我便全部对你说出来了……” “你做了那样的梦,并不是偶然,正是我方才在你昏迷的时候,一个字一个字在你耳边说的。” 他抬起头来,定定的看着萧骆北的脸:“阿北,我真心喜欢你。这一次,不是骗你哄你,或是同情,也没有任何目的,就只是我的心……” 他温柔的吻他的唇,又说:“我的心,现在与你血脉相融。从今以后,它的每一次搏击,都是因你而生,为你而动。我的心里,再也装不下你以外的人了。” 我的心里,再也装不下你以外的人了。 这是萧骆北听到的最令他欣喜若狂的告白。 他做梦都希望慕晚舟心里再也没有萧四的存在,只有他、只有他。 此刻,他被重锤般的幸福狠狠敲击,眼泪一下便涌了出来。 “即使朕……即使朕变成了现在这个样子,你的想法也不变?”他颤声问。 “不变。”慕晚舟坚定的说,“我好不容易把你唤回来,你休想死、休想再离开我!以后我便是你的眼睛……” 他没能说完,已被萧骆北狠狠用力抱住,嘴唇堵住了他的唇。 “朕爱你!爱你!”萧骆北一边吻他一边反复的说着,“晚舟,朕很开心救了你,也很开心为了你而回来,再听到你说的这一切。以后我们再也不分开了!” “好,再也不分开。”慕晚舟紧紧的抱住了他,也控制不住的流下泪来。 终于,跨越了阴差阳错的仇恨和伤害,经历了的生与死、爱与恨的交错,两颗伤痕累累却又痴情不悔的心,终于交叠重合在了一起,陷入了两情相悦的狂喜之中。 曾几何时,他将他视为别人的替身,他也把他作为复仇的对象。后来却是,曾以为最深情的却是最薄情,曾以为肆意妄为的却先动心。 于是,那个高高在上的真龙跌到了地上,为自己的痴情错付和曾经种下的因果付出了沉重代价。但那个自诩无情薄幸的,却也在层层迷失中对原本最憎恨、最厌恶却又是最爱自己的人动了真情。 最后,冲破重重的考验和怀疑的,依然还是两颗真挚的心。 命运兜兜转转,但这就是最好的安排。 · 夜深了,慕晚舟跟萧骆北抱在一起,面对面的倒在榻上。两人漆黑的长发在枕上纠缠在一起,两人的十指也紧紧相扣。 亲吻一直没有停下来过,他们一边轻言细语的说着靡靡情话,交换彼此的心意,一边时不时的亲吻。 萧骆北才刚刚从昏迷中醒来,两人并没有行风流之事,只是和衣躺着。但是其实,两人的心都无比的满足和欣喜,其他事反倒无足轻重了。 “晚舟,”萧骆北虽然胸口因为无比的幸福胀满,两眼却依然空洞无神,“朕要是现在能看见你的脸就好了……” “看不见也不要紧的,”慕晚舟说,“即使看不见,我的心意也不会变。” 容貌是具体有形的,也许需要双目来细细体味;但心意却是无形的,只需要另一颗心静静感受。 “但是朕身为帝王,以后该如何是好?”萧骆北情绪还是有些低落,“并且,朕以后该如何保护你……” “我来保护你,”慕晚舟温柔的吻着他的唇角,“这次,我来保护你……” 后来,萧骆北毕竟重伤初愈,又在经历了失明的刺激和得到心爱之人的心意之后,有些疲倦了,不禁阖眼沉沉睡去。 慕晚舟见他睡熟了,在梦中还紧皱着眉头,不禁数次吻上他思虑深重的眉心,久久流连,想让他少哪怕一丝丝的烦恼也好。 怎么吻也吻不够,怎么看也看不够,这便是面对心爱之人的心情。 慕晚舟刚刚经历了两情相悦的狂喜,激动得睡不着,便披了衣衫起来,想去熬些药备着,等第二日萧骆北醒了,便立刻可以服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