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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骆北很是心动:原来他也一直渴望着自己,却偏生忍住不说,却在被自己抱住的瞬间陡然绽放。 从前的慕晚舟只会讨好他、顺从他,也不在乎被自己嗔骂为“浪货”,但实际上他原本却是如此羞涩而纯情的。 这一夜,两人彻夜未眠,倾心相待。许是因为来到了新奇的环境,许是萧骆北头一次意识到慕晚舟的单纯和害羞,这些都让他觉得惊喜万分,难以自控。而他的晚舟,他怎么看都可爱无比,惹人疼爱。 怎么也看不够,亲不够。 世上怎么会有这般可爱的人呢? 到后来两人都累得无法动弹之时,萧骆北倒在榻上,疲惫却愉快。 方才的一切一切,就好像临别前的抵死缠绵一般浪漫又尽兴。 而他们二人的旅程才刚刚开始呢。 他忍不住勾起笑意,虽然累极但心里却是快乐无比的。这时,慕晚舟翻身下了榻,往放置随身行李的木柜走去。 “晚舟?”萧骆北忍不住出声唤他。现在慕晚舟只要离他三尺开外远,他都觉得不习惯。 慕晚舟打开木柜,取出一小瓶碧绿色的液体,拿了桌上两只茶杯,回到榻前来。 “阿北,”他脸还通红通红的,将瓶中的碧绿液体倒入两只杯中,“这是安神的补药,你快喝一点,方才、方才……” 萧骆北最喜欢看他害羞,执了杯盏调侃他道:“方才什么?” 慕晚舟声音细如蚊叮:“方才纵欲过度……是不大好的……” 说完,他耳根全红了,也不再说话,将自己杯中的药一饮而尽了。 萧骆北笑着也将药喝下,将他抱到怀里,轻声问:“你心疼我的身子?” “嗯。”慕晚舟仰头忧心忡忡的看着他,“因为……从没那么多次……阿北觉得满足吗?” “满足。”萧骆北啄了一下他的唇,突然觉得深深的困乏涌了上来。 “晚舟,这药见效好快……”他嗓音有些迷糊了,“来,让我抱着……” “好的。”慕晚舟在笑,柔顺的笑。他那双如梦如画的眸子还是那么漂亮而深情,此刻正目不转睛的牢牢盯着萧骆北。 萧骆北努力想要睁开眼多看看他,却感觉眼前的一切都在飞速的旋转、旋转,如同醉得特别厉害的时候一样。慕晚舟的脸也变得模糊不堪,甚至扭曲起来。 他只能隐隐听到他的声音,多情的、温柔的,一字一字落在自己心上。 “阿北再用力些抱我,”他在说,嗓音里带了某种萧骆北无法理解的愉悦,“因为,大概这是最后一次了。” 最后一次?怎么可能。 以后朕日日夜夜都要抱着你的。 跌入难以抗拒的昏睡之前,这是萧骆北最后一个念头。 · 萧骆北悠悠醒来的时候,只觉得头痛欲裂。周围好像有什么在轻轻晃动,耳边传来均匀的车轱辘声音。他费劲的睁开眼,发现自己人在马车中,头正枕在慕晚舟膝上。 慕晚舟的脸映入眼帘的瞬间,他只觉得心中一阵暖意,却又突然发现有什么不对。 慕晚舟的面色如万年寒冰般的冷,又如从不认识他一般的疏远。 “晚舟?”他尝试出声叫他,却发现自己嗓音沙哑无力。他试图坐起身,结果全身乏力,脑中眩晕,竟是一点也动弹不得。 慕晚舟微微低头,寒气逼人的眸子冷冷的,像一把尖锐的刺刀,插进了萧骆北的心里。 “醒了?”他声音还是一如既往的好听,却像冰锥般无情又锐利。 “晚舟,这是……?”萧骆北脑中一片混沌,但他知道,有哪里不对,十分不对。 “马上到了。”慕晚舟的声音还是完全没有温度。他随意抬手掀开车帘往外望了望,萧骆北顺着往外一看,看到了漫漫黄沙。 这里,不是烟火三月下扬州的江南,却是只有茫茫黄土的西域? 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朕……昏睡了几日?” “三日了。”慕晚舟冷声道,一个多余的字也没有。 “晚舟……”萧骆北哑声说,“你给朕吃了什么?” 笑意缓缓爬上了慕晚舟好看的嘴角,他轻蔑的斜眼看着萧骆北:“圣上不妨猜一猜。” 萧骆北再度尝试运功,只觉得周身经脉堵塞,一点力气也提不上来,微微皱眉:“那安神的补药其实是软骨化筋的迷药?但是当时,你也喝了,为何……” 慕晚舟冷冰冰道:“你猜错了。” 他从袖中拿出那晚用过的那只小小茶杯,在杯口细细摩挲着,递到萧骆北的眼前,贴近。 “迷药在杯口上,不在那补药中。那补药可是真真正正上好的药材。”他突然笑如春花,一改方才冷冰冰的样子。 但他的笑,却生生带着一股寒意,让萧骆北从头凉到脚。 “为什么?”萧骆北听见自己的声音在控制不住的发抖,“你为什么像变了个人似的,晚舟?” “我变了吗?”慕晚舟饶有兴趣的望着他,“不,我从来没有变过,这才是我原本的样子。” “你在生朕的气?”萧骆北的心揪着,痛得发胀,“是不是、是不是朕以前待你太过不好,你要惩罚朕?没关系的,朕明白,朕真的明白……” “你不明白。”慕晚舟冷酷的打断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