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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幺,他……是谁?” 叶安抬了抬下巴,遥指着独坐在御花园石凳上看书的人。此人自从给他行礼之后,就没再拿正眼看过他,就算是行礼,也一副心不甘情不愿的样子。 但是叶安会忍不住瞧他。此人是罕见的灰发,冰蓝色眸子,皮肤白皙,鼻梁高挺,若不是一开口仍与他说一样的话,叶安准要以为这是跌落凡尘的精灵。 “禀皇上,此乃顺嫔,入宫前为玉罗国王子,玉罗自先帝年间归降大魏,每任玉罗国君都会送王子入宫为妃。” 原来这是一位异族小王子。叶安比刚来的时候通透多了,心想难怪原身给的封号是顺,正有归顺之意。 顺嫔复姓耶律,名寒,倒与这冰雪性子很相符。叶安觉得耶律寒说不定可以拿来当挡箭牌,毕竟是看上去对日他没有一点兴趣的人。 叶安主动搭讪:“顺嫔,你在看何书?” 耶律寒冷冷瞥了他一眼:“皇上不必白费心思。我与别人不同,不会百般讨好。我在此地只是为了玉罗国,皇上说再多,我也不会另眼相待。” 叶安:“……” 这个冷面小王子,连“臣卿”都不用,还觉得他是看上他了想强迫,真是好大的口气! 少年叶安确切来说只想找个合作人,而不是找个骨子里瞧不起他的高岭之花,顿时就没了交谈的兴致:“你误会了,朕纯粹是好奇,你继续看你的书吧。” 耶律寒顿了顿,皱着眉头道:“皇上不必欲擒故纵,反正我已入了宫,若要我伺候,直言便是了。” 说罢放下书,高昂着下巴,满脸都是“你得到我的人,得不到我的心”。 叶安碰了个大钉子,忽然有了想吐一吐的冲动,小王子的脑子莫不是进水了,以为皇帝是求着他日的吗! 朕看你才是欲擒故纵! “顺嫔,你放心,朕是真没看上你,随便你怎么想。” 叶安一口气说完了大实话,冷笑着向李幺比划,以后顺嫔在何处,他坚决避开,再不想看见这自我感觉超好的脑残小王子了。 叶安转身就走,耶律寒把他气得不轻,李幺问过叶安之后,在宣德殿唤了歌舞,想让叶安心情好一些。 叶安暗搓搓期待歌舞很久了,听说在唐代,飞天舞很有名,也不知大魏朝的歌舞如何,可是待舞者入殿,叶安整个人都惊呆了。 没有一个女子,大魏皇宫负责跳舞的是男人,是啊,万一皇上一时兴起,要宠幸呢? 叶安望着男人们孔武有力的身姿,一下子瘫坐在镶金嵌宝的龙椅上,低低骂了一声靠。 只是看个歌舞而已,满屏都愣是生孩子的弹幕。心里明白并非这些舞者有问题,是他穿越过来,顶着要生孩子的名头,都有些魔怔了。 “你们都退下吧。” 叶安叹了口气,这个皇宫实在太压抑了,真是一刻也不得放松。 不一会儿李幺来报:“皇上,福清长公主眼下正在长乐宫,太后请您过去。” 这位长公主叶安知道,是原身长姐,下嫁到了苏家。以前听太后的意思,这是原身为了苏卿淮在抬高苏家。只是皇帝论地位比长公主高,怎会要他过去呢? 李幺道:“长公主月前才诞下一子,许是带着孩子入宫来了。” 叶安明白了,长公主到底是长姐,才生完估计身体不太好,且孩子太小,也不能跑来跑去。 叶安便令李幺带路,长乐宫内,太后已与福清长公主坐着寒暄了几句。一见皇帝来了,太后笑着道:“安儿,你来了,快来看看你外甥。” 太后对失忆后乖巧的儿子还是挺满意的,就是有一点不好,听说儿子不想生娃,抗拒召男妃侍寝,太后也是想着原来与皇帝关系不错的福清长公主才生了孩子,皇帝见了小外甥说不定会喜欢,突然就想通了呢,故而才命人去给福清长公主送信,福清长公主满月后便抱孩子入宫,实际身负劝导皇帝的重任。 叶安在李幺提醒下,轻轻叫了一声“皇姐”,长公主笑着应了,引他一起去看怀里抱着的小小襁褓。 一个沉沉睡着的小婴儿缩在长公主胸前,他长了一张比巴掌还小的脸,浓密的胎发紧贴在头皮上,因产下来不过一月,还未完全长开,肤色仍有些暗沉。 叶安嫌弃地想,好丑,怎么和以前见过的白白胖胖不一样? 太后一眼看穿了他,笑骂:“小孩子皆是如此,长长就好了。你以后若有了,说不定如珠似宝呢。” 叶安身体一僵,明白过来,太后这是故意等着他呢。 叶安含糊道:“朕……以后再说吧……” 平心而论,他并不讨厌小孩,只是讨厌生孩子的过程,瞧瞧长公主,都生完一个月了,脸还有点肿,面色发白,当时得疼成什么样子啊。 且女子与男子,身体构造也不同。他若是能把小孩生下来,说不定后面就不能要了。 估计太后也没想到,请福清长公主带孩子入宫,实际没能勾起皇帝生子之心,反而令他坚定了不生的念头。 长公主身子柔弱,坐不了多久便告退了,尽管于礼不合,叶安仍好话说尽,自告奋勇去送,太后笑道:“你是想趁机溜出去玩吧?” 叶安发现自己在太后面前什么心思都藏不住,只得窘窘地点一点头,他的确是觉得皇宫太窒息了,想借此机会去宫外转一转,看看外边的世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