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棠文学 - 历史小说 - 哥哥的白月光在线阅读 - 第151页

第151页

    顾双华心乱如麻,可她根本说不清对哥哥的感情,对上祖母咄咄逼人的目光,就更觉得心虚,攥着手想了许久,终是回道:我自己也不知道,可我知道哥哥对我的心有多真,他疼我爱我,也为我做了许多事,我很感激他,所以愿意一生一世陪着他。

    老夫人皱眉看她,随即摇了摇头,拉着她的手坐下:你这孩子怎么这么糊涂,这可是终生大事,错不得的,哪能因为感激就嫁了。

    顾双华垂眸想了想,面上多了些坚定:可我喜欢同他呆在一处,也喜欢看他笑,做meimei也好,做妻子也好,只要陪着他,能让他开心,我就愿意。

    祖母的表情变得有些古怪,轻咳一声道:做妻子和做meimei可不同,你若是不懂,祖母让她们找些图你看,你可别被诓骗了。

    顾双华自然明白她说的什么图,脸立即红了起来,歪头靠在祖母肩上道:哥哥没有骗我,他说过,会等我同意。在那之前,我们还是可以像以前那样相处。

    老夫人有些讶异,就今早孙儿那副猴急模样,向她们跪下坦诚自己从十六岁起,就根本没有将这个三妹当作meimei看待。没想到等了这么多年,到了生米煮成熟饭时,他居然还愿意做这样的承诺,于是摸了摸她的头发叹气道:哎,他倒是真把你放在心尖上。这么些年,祖母也未曾见他这么对过别人。

    顾双华听她口气松动,便揽着祖母的脖子,软声道:祖母还记得吗,我说过想一直陪在您身边,那时您总担心我会被拖成老姑娘,这下不是正好吗,以后我们便不用分开了。

    老夫人听得嘴角不住往上扬,可还是不想这么快就被哄过去,强拉下脸道:你少在这儿装乖卖巧,你们一同诓骗祖母,把我当了个傻子这件事,可没这么容易算了。

    顾双华将脸在她肩上蹭了蹭,十分不舍地道:明日我就要同母亲回公主府了,不顾他说过,很快就会接我回来,到时候,双华再好好孝敬和补偿祖母。

    老夫人看见她眼神就像染了粉暖色,摇摇头想:一副待嫁小媳妇的模样,还非说自己没旁的心思呢。

    不过她并不准备点醒这孩子,谁叫她火还没下去,不看孙儿使劲解数追妻,她这气可平不了。

    作者有话要说:  我居然写完了,哭泣。

    明天大婚,早摩拳擦掌了!

    第80章

    就在顾双华被接回公主府两日后, 灵州城旧案重审, 皇帝亲自坐堂, 由大理寺同刑部监审,桩桩证据确凿, 告太傅周渊里通外敌、诬害忠良,令五军都督苏少陵含冤枉死。

    此案由皇帝金口定罪,周渊同长子斩首示众,周府全家被抄,十余口男丁系数充军发配。

    消息传出时,京城的百姓们怨怒沸腾,周渊行刑那日,长街被堵得水泄不通, 咒骂声、唾沫声不绝于耳,恨不得亲手教训这害死苏都督的jian人。

    再过一日,皇帝发了篇罪己诏, 昭告天下灵州城破的真相, 追封苏少陵为忠义侯, 新郡的百姓们感念苏都督以身相护, 纷纷在家中为他立起长生牌位,虽是迟了十余年,仍是想以这样的方式告慰心中的英雄。

    而在公主府已经住上了些时日的顾双华, 总算得到谕旨,恢复她忠义侯独女的身份,允其继承苏少陵的府邸与俸禄, 并赐封号淑嘉郡主。

    这一日,顾双华同公主、魏将军还有三个弟弟,一同去往苏少陵新修的陵墓拜祭,老天爷似乎为了配合气氛,清早就飘下绵绵细雨,和着坟前香烛烧起的青烟,冷风卷起地上的黄纸飞舞,说不出的清冷萧素。

    顾双华独自在父亲坟前的蒲团上跪坐了许久,没有撑伞,任软软的雨丝打湿她的鬓发和裙角。

    她和素未谋面的父亲说了许多话,从自己从小到大重要的事,到和公主的相认,还有哥哥的事,边说往火堆里投进黄纸,看着火光跳起将纸边卷黑,渐渐旋成一个圈,仿佛是父亲在同她对话。

    公主同魏将军还有三个儿子坐在隔壁的亭子里喝茶,她方才已经哭过一次,这时眼圈还有些发红,还不习惯在儿子们面前暴露软弱的一面,便低着头佯装深沉。

    三个儿子从魏将军那里知道了所有事,此刻也是无限唏嘘。十四岁的小少年承珏,发髻高高束起,看起来有种不符合年纪的深沉,他远远看着顾双华在坟前跪坐的背影,小声对公主问道:jiejie就要成婚了吗?

    公主点了点头道:陛下已经下了谕旨,苏家和顾家早有婚约,他早觉得灵州城的案子另有蹊跷,便将这孩子托付在侯府,如今,也不过还他们一个夫妻的名分。

    承珏抿了抿唇,将头一撇道:我觉得顾远萧不是jiejie的良配。

    公主一挑眉,有些好笑地道:你小小年纪,知道什么配不配。

    承珏最不喜欢人家说他是小孩子,气恼地撅起嘴,反而多了几分稚气,捏着手道:他他不是个好人。

    魏将军也听不下去了,伸手在他额上敲了敲道:多亏了顾侯爷锲而不舍地追查,才终于能洗清苏都督的冤屈,轮得到你来说他不好。

    承珏摸着额头,看见母亲一副看好戏的表情,闷闷想着:这人在外端着英明神武的架子,对着jiejie却是放浪轻佻,哪里是好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