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更不用提那懵懂小孩了,虽然说的没他们两个清楚明白,但也听得七七八八,关键点都是一模一样。 三人互不认识,说的话都是一样的。 谢婉因为老家叔叔找上来,想带她回去成家,免在京城辛苦。但她却因为在京城待久了,嫌弃家里穷,不愿回去,又担心亲叔去承国公府闹,府里主子不愿要她。思忖一番,将这几年工钱换成了银票,要杀掉亲叔,一走了之。 结果是,亲叔在防卫挣扎中,她被自己的匕首刺中腹部要害,人送到医馆就死了。 长孙瑾这人有个优点,想得明白看得开。 平常人养个猫猫狗狗都会有感情,更何况含英是跟了她快三年的丫鬟。自己人出个门就没了,连忙赶过来却听见了这样一番话。 如果说一开始她还心思沉重,眼眶发红的话,这会子虽心平气和了许多,也是明面可见的不开心。 “她既已去,便也不说什么了。”长孙瑾声轻气稳,看向萧有容,“含英到底也侍候我这些年了,没有功劳也有苦劳,就葬在北园里吧。”一顿,转眸又对谢阔说:“你若非要带她走,也不是不可。” 谢阔唉声叹气,愁容满面,“是我对不起大哥,唯一活着的闺女就这么没了。难得小姐你心胸宽广,阿婉这些年受您照顾了,可她毕竟是我谢家人,还望小姐、夫人开恩,叫她随我一并回去吧,也算是给大哥一家交代了。” 这话是在理,没得不许。 长孙瑾点头同意了。 谢阔只瞧着这小姐平静的很,除了初来时发红的眼眶还未消散,现在整个人都稳得波澜不动。也不知是本性冷淡,还是对谢婉感到失望。 今日一桩称得上是命案,街上看见的人那么多,都知道承国公府死了个丫鬟。大理寺派人过来过,又被萧有容送走了。 死的是自家下人,还是妄想杀掉亲叔,又不慎误杀了自己的,一桩现世报。 说起来都是谢婉自作自受,自食恶果。 怪不得谢阔头上。 既然承国公府不追究,自然也不会报到大理寺。 长孙瑾不高兴是真,心平气和也是真。不高兴的是谢婉心思不正,往日那般仔细尽力的丫鬟,居然会去杀掉从家乡寻来的亲人。心平气和的是,她想得开,谢婉不值得她花时间为其伤心,大抵也就是膈应段时间,这事也就揭过了。 含霜心里闷很了,她和谢婉住一屋,真心拿她当朋友,虽然谢婉从未敞开心扉过,她想许是因为谢婉身世坎坷,为人沉了一些,却没想到她有杀人的心。 胆子也太肥了,若要一直留在身边,指不定会危机到小姐呢。 凡事以小姐为重的含霜,这会子突然松了口气。 谢婉一事,在府里传了个遍,提供了新谈资的同时,谁都会唏嘘上两句,知人知面不知心。你看那谢婉温婉细心,能想到她敢杀人吗。 再好的人,一旦做了错事,便会一直被指责心肠坏。 更何况谢婉是干了要杀亲叔,却不慎捅了自己,一命呜呼。 现世报也不过此了。 或许她们会记着谢婉的好,但也永远忘不了谢婉敢杀人的心思。 往后三日,承国公府派人协助谢阔火化了谢婉遗身,谢阔满面愁容谢别了,抱着一小坛子骨灰,用承国公府给的一些抚恤金,雇了一辆马车准备出城回乡。 马车晃晃悠悠走了几条街,然后拐进了一条安静的小道,待走到尽头,谢阔从车里下来,拄着拐杖,一瘸一拐进去了一间敞开门的小院。 在光线稍显昏暗的屋子里,一清瘦少年人身上披着黑衣,帽兜遮住了脸,加上房间昏暗,让人一时看不清他的模样。谢阔脸上止不住欣喜,眯着眼朝里走去,开口就是要钱,“公子,你们叫我干的事,我干完了,咱们是不是该清清账了。” 小少年声音低沉,一听便知是故意压下的声音,“你做的很好,我不会亏待你。”他一招手,在黑暗中隐着的身影快速现身,将一把银票给了谢阔。 谢阔嘿嘿笑着,手里银票多到数不完,目光愈加贪婪,“好说好说,咱们一手交钱一手办事,现在这谢婉也死了,骨灰就在车上放着,你们要是不放心,我回头就撒河里去。” 他笑了一声,倒是颇为赏识他,“你是个明白人。” 谢阔当然是个明白人,明白到自己缺钱,可以为了快速来钱,特意演戏,诱谢婉失手杀掉自己。谢婉对他产生了杀人的想法,无疑是帮了谢阔一把,可以叫谢婉死的更名正言顺。 就算谢婉没想杀人,他也可以伪造出来她杀叔未遂,反捅自己一刀。反正他有无数办法叫谢婉死,而那黄衫女,和小孩,自然是雇主身边的人。 他虽不知他们为何要杀了谢婉,但只要能给钱,管他是什么理由,杀就杀。况且他已经落魄至此,还管什么亲情不亲情,更何况是那谢婉先对不起他的!当时为了平息王大老爷的怒火,自己还赔进去一个庶女! 往日一想起来,就恨不得找出谢婉扒了她的皮教训她一顿! 谢阔数够了银票,乐不可支,极为宝贵的塞进怀里,转身就要离开。 只是他一深一浅走了不过两步,拐都没有落在地上,整个人就已经软绵绵的倒在地上,不省人事了。 从一旁走出的黑衣女子,正是在承国公府做证词的黄衫女,隶属东宫暗卫营的暗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