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梅香寒倒是不在意这些,用腰牌开了天牢大门,把假童弈扔了进去。这里的狱卒都是经过严格训练的大内侍卫轮流担任的,所以也不需要梅香寒叮嘱,自然知道灌进来的都是重犯要犯,要严加看管。 出了天牢,梅香寒驾着马车慢慢悠悠朝刑狱司走着,却突然发现有人似乎在跟着自己,而且来者并不是很会掩饰他的内力,这股内力还有些熟悉。 司空鲤看到梅香寒驾着马车拐了出来,看车辙就能知道车上没有人,觉得十分奇怪,于是偷偷跟了上去。他发现梅香寒的马车左拐右拐,路线扭曲得仿佛他师姐绣的手帕。 终于,在马车转过第三十个弯的时候,司空鲤发现了:这女魔头在兜圈子,这个地方明明之前走过了! 想到这,司空鲤腿有些软:我该不会被她发现了吧?我可能真的被她给发现了!主动上去坦白会从轻发落吗? 就在他胡思乱想的时候,马车终于停了下来,只不过这里看起来有点荒凉,像是民间话本里说的——杀人弃尸的绝佳环境。 师父、师祖、祖师爷!救我! 然而下一瞬,女魔头就带着微笑站在了自己门前,司空鲤两眼一翻,晕了过去。 看着晕在地上的小朋友,梅香寒叹了口气,拿出之前打包假童弈时候用的绳子把司空小朋友也打包了,随手装上车,跳上车辕坐着,拿起马鞭驾着车,哒哒哒掉头回京。 等她赶回刑狱司的时候,云鹤观主、蓝歆和盛柳已经等在那里了。把马车交给了林毅,梅香寒让他附耳过来,自己叮嘱了两句后,愉悦地去见盛柳去了。 经过了昨晚的时候,盛柳今天本不欲陪蓝歆前来的,可云鹤观主认为自己并不能保护好蓝歆,她还是不得不跟着过来。 不过今天的梅香寒好像有点反常。盛柳打量着认真做记录的梅香寒的侧脸,总觉得好像哪里怪怪的。来之前,盛柳都已经做好准备听她那些说不完的胡言乱语了,可这人竟然意外地正经起来了? 难道是在他们来之前,审问牡丹教的人出了什么纰漏不成? 梅香寒按流程问了他们下次举办的时间和地点,认真地记录着,并不知道这会儿盛柳已经猜测了许多并没有发生的情况出来。直到确认信息完全符合大宣律法后,梅香寒又掏出空白的文牒开始填写,确认无误后,拿出刑狱司的章,郑重地盖了下去。 比盛柳还要震惊,蓝歆的惊讶就差直接拿笔写在脸上了。看着梅香寒把盖了官印的文牒交给自己,蓝歆还有些不敢置信,竟然这么顺利、这么轻松就拿到了?真的就这么顺利、这么轻松拿到了! “多谢梅捕头。”文牒拿在手里的实感让蓝歆有些喜出望外,但是又担心她有什么诡计,于是试探着道了谢说,“那小女跟前辈就先告辞,不打扰梅捕头办公了。” “既然时间紧迫,本捕头也不多留几位。”梅香寒起身,带着礼貌却有些疏离的微笑送几人往外走。 事反必有妖!蓝歆看着如此反常的梅香寒,一步一心跳地朝外走,直到走出刑狱司的大门,被正午的太阳照在身上,终于觉得自己一身正气,松了口气,转过身对她说:“梅捕头不必再送了。” 梅香寒沉默了一会儿,点点头:“何时离开?” 蓝歆心头一凛,不知这魔头又要做什么,但还是说了:“事不宜迟,明日一早便动身。” “恩。明日我还有公务在身,不能前去送行了,”梅香寒目光落在盛柳身上,脸上带着的是盛柳几乎没见过的表情,十分优雅地拱了拱手,“柳柳姑娘,就此别过,后会有期。” 果然,这里面一定有什么问题!就算拿到了文牒,蓝歆还是放心不下来,可是她现在完全不知道问题出在哪里! 盛柳也觉得,这样的彬彬有礼、礼貌疏离的梅香寒完全就像变了一个人一样。而她今日的内心虽则恢复了平静,却有些空落落的,好像少了什么。 明明应该感到轻松的才对。 司空鲤醒来的时候发现自己在一间黑暗的——柴房。 听着周围淅淅索索像极了老鼠跑来跑去的声音, 司空鲤嘴巴一撇,感觉自己快要哭出来了:师父,徒儿可能回不去了, 每年清明记得给徒儿上柱香。 柴房的门突然被推开了, 昏黄的夕阳从门口照了进来,接着又被一道身影挡住了。不用问,司空鲤也知道来得是谁:“你……我不是故意要跟着你的, 大人饶命!” “我不是让你早点回去吗?”梅香寒走到他面前, 微微低下头说, “你说, 你不听话也就算了, 竟然还有胆跟踪我?恩?” 上挑的尾音让司空鲤不寒而栗:“如果我说是巧合, 您……信吗?” “你觉得我信不信?” 想也不会信, 司空鲤觉得自己平时脑子挺好用的,这会儿却完全想不到该怎么脱困。在天机阁一向养尊处优的小少爷哪坐过柴房的地啊,这会儿又怕又委屈,简直快要哭出来了:“大人有什么需要小弟效劳的,小弟一定义不容辞,还望大人大量,饶了不懂事的小弟。” “那我问你,为什么进京?” 这……司空鲤有些犹豫。百合閣整理 “看来是特意进京来跟踪我的。”当然,梅香寒知道他肯定是跟踪盛柳来的, 如果自己没有把人绑回来, 搞不好明天这小子又跟着盛柳南下了。到底是什么事,能让这天机阁来的小子一直跟着盛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