〇三一辣手摧花
日头西斜,天上的圆日隐在厚厚的云里头,透过层层阻隔,黄澄澄的光洒满庭院。 斜阳透过紧闭门扉上的窗棂纸,在小书房落下些黯淡光点。 如意轻轻推开西厢房的门,门板发出“吱呀”轻响,甫一推开一道缝隙,觉察到室内寂静,手脚便更轻了些。 一对小儿女正头抵着头,伏在书案上相对而眠。 她抿唇轻笑一声,摇了摇头,走到那少女身旁,轻轻推了下她的臂膀。 少女未醒,只咂了咂嘴,含糊嘟囔出声:“唔……别闹……” 如意无奈:“娘子,该用膳了……” 要唤的人还无回应,倒是一旁少年动了动,挪了下胳膊就醒了。 阿九睁着眼,脑袋却混沌,还未完全清醒,瞟了眼如意也没认出,正要起身离开,视线就定在一旁趴着的少女身上。 他顿了顿,终是反应过来,看了眼门外天色,朝玉婵那靠了靠,伸出一指戳她面颊。 “唔……”玉婵挥了挥手拍掉讨嫌的东西,转个面继续睡。 阿九倾身,戳她另一边的颊rou。 她不愿醒来,干脆埋着脑袋在两臂间拱来拱去。 如意见状,见怪不怪,只叹了口气:“郎君,我先去打些水来,待会儿给娘子擦把脸。” 阿九正闹得起劲,闻言只点点头,随她去了。 玉婵被人翻来覆去地戳弄,烦不胜烦,闭着眼胡乱挥手,偏那人灵活,不让她扇到,和她嬉闹。 “啊——”玉婵猛一拍桌案,一抬头就“咚”地撞上一块硬板。 这下她终于痛醒了,揉着后脑勺转头怒视罪魁祸首。 阿九揉着胸口,一脸无辜和她对视。 玉婵气不打一处来,偏又疼得眼眶泛红,瞪视便减了气势。 “阿九!你下次再敢……唔……”话未落,她就被迫埋到他肚腹,再发不出声儿了。 阿九不甚熟练地抚她脑袋,抚得她发丝尽乱。 “唔……”玉婵要被他烦死了,睡不让她好好睡,闹醒了她才知道找补。 她拧他腰上的rou,偏他无知无觉似的,任她发泄。 玉婵更气,自己的报复一点儿用也无,便捶他胳膊,吱哇乱叫:“放手……呜……闷死了……” 阿九终于放过她,可只立在一旁,瞥她一眼,再瞥一眼,手在身前虚抓了抓。 玉婵脑子清醒了,身子还疲累,半阖着眼觑他,一脸警惕:“你作甚?” 他十分可惜地看她一眼,若有似无地叹了口气,放下了手。 玉婵全然不懂,见他恢复如常,才放下心。 如意端来装着温水的铜盆,再入了小书房,就见自家娘子瘫坐在交椅上,半阖着眼,欲睡不睡,顶着一头鸡窝似的乱发,身上的衣衫不整,满是褶皱。 而一旁少年乖巧立着,衣衫整洁,发丝柔顺。 对比十分鲜明。 如意自认精于“侍奉”玉婵之道,将铜盆摆到一旁的高几上,拧了帕子就要给玉婵擦脸,不想半道伸出一只手。 抬眼望去,小郎君抬着手,要接过她手中的帕子。 他张口哑声道:“我来。” 如意一顿,瞥了眼自家没个正形的“闺秀”娘子,暗自叹息,又见郎君坚持,将帕子递给他,诚恳道:“那就有劳郎君了。” 阿九点点头,镇定自若地掸开帕子,靠近玉婵,一把拍到她脸上。 “唔!”要死了要死了,透不过气了,玉婵顿时四肢乱舞起来。 她正要扒开帕子,不想那混账就隔着帕子在她面上乱揉起来,十分不懂得怜香惜玉怎么写。 好一会儿,他才拿开帕子,玉婵细皮嫩rou,两颊泛起红丝。 玉婵“呼哧”喘气,直拿眼瞪他。阿九见她面上泛红,才知不好,双脚在地上蹭着,忍了好久才没夺窗而逃。 一旁的如意早骇了一跳,忙进里间取了玉肌膏来给玉婵抹脸。 她皱着眉,有些冷硬地开口:“也怪我,竟就轻巧将帕子给了郎君……” 说着便剜了一小匙膏子,抹到玉婵两颊揉开。 “哼,你也不知……唔……”玉婵眯着眼,斜眼瞧一旁乖乖立着的阿九,“他本就没轻没重的……” 话说出口,不知道想到了什么,她面上又热起来,带着耳尖也染上绯色。 阿九垂着脑袋,一副丧气样子,听她开口,飞快地瞧她一眼,见她正盯着自己,又低下脑袋装没见着。 哼,惯会装乖。玉婵勾唇冷笑,自以为看穿他的把戏。 “娘子 ,别闹,”如意见她歪嘴眯眼,不知又分了什么心思,唤她回神,“又做怪模样了……” 唉,看起来就不大聪明的样子,真是不让人省心。 “……”好气,冷漠无情的气质都被破坏了,玉婵磨了磨牙,瞪了如意一眼。 哼,愚者不足与谋。 如意全不在意,给玉婵抹好膏子,将膏子塞到她怀里,又起身整了整她的乱发:“娘子,不早了,我去让人准备晚膳,待会儿您和郎君就自个儿去正屋用膳罢。” 话罢端了铜盆就退出了小书房。 见如意离开,阿九终于动身,挨挨蹭蹭挪到玉婵边上,一副想靠近又不敢靠近的样子。 玉婵没好气,翻了个白眼:“干嘛?” 阿九终于蹲下身,伏到她膝头,再抬眼看她,耸了耸鼻子,是十分温驯的模样。 “……”就会装模作样,做错事了才来讨好人,玉婵可不想再吃他这一套,撇过头不看他。可不想肚腹又被一颗毛绒绒的脑袋蹭着,惹得她痒痒。 “哼……哈哈……”玉婵推他,他竟也停了,又拿眼看她,还伸舌舔上面前的手心。 “唔嗯……别闹……”她终究是xiele气,阻他继续闹她,“还要不要用完膳了?” 阿九立马停了,眼睛倏地亮了起来,十足渴慕地仰望着她。 “……”下回一定要他求饶! —————— 玉婵:下次一定! χτfяéé⒈cом(xtfree1.)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