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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实这有什么? 有个那样好的父亲,肯上进,又能赚钱,给他富足的生活,穿得不修边幅又怎么了?总比没有好。 顾青书应该立马就走的,他也不像多管闲事,可走前还是多了一句话,跟姚祚说:“姚叔叔昨天过来了,说好了今天晚上要跟金潜和高醒见面谈谈,我要去,你去不去?” 姚祚脸上没有什么表情,急于表现自己跟那民工打扮的父亲不是一个档次的人,声音都大了一些,说:“我又不管我爸他要干什么,你和我说这些干啥?” 顾青书‘哦’了一声,眼神冷冷淡淡的,咬了咬细细的吸管,拿着自己的一杯稀饭就抬脚走人。 姚祚看顾青书走了,吃面的筷子一把就插进面条里面,也不知道在害什么臊,面红耳赤,觉得自己简直就像是被顾青书给扒光了一样。 顾青书跟他说姚卫民做什么?!是看见姚卫民那一身老土脏兮兮的打扮,所以也瞧不起他了吗?!他回去就跟姚卫民一刀两断算了!他怎么会有这么丢人的爸爸?! 姚祚抓狂地深吸了两口气,然后恶狠狠地一口吃进一个卤蛋,结果把自己哽得差点儿当场去世,喝了两口汤,使劲儿锤了捶自己的胸口,这才缓过来。 姚祚早饭吃了个不爽,中午也就懒得再出门了,结果bb机突然响起来,是他那丢人的老爸姚卫民找他,他直接将bb机关掉,省得见了心烦,蒙着被子就打算睡他一下午,睡觉就能够忘记一切烦恼,最好也把晚上班里最潮最有钱的两个同学要去跟自己那丢人老板谈生意的事情也忘掉。 只是姚祚这里是自以为关了bb机就万事大吉,谁料刚睡着没两分钟,就有个人拍了拍他的床边铁栏,喊他说:“姚祚……” 喊他的人安洋,声音中气不足:“姚祚,宿舍楼下有个男人找你,说是你爸。” ‘你爸’这两个字简直犹如魔咒,瞬间就让姚祚垂死病中惊坐起,满脸通红,唇瓣紧闭,翻身下床,连裤子都差点儿没穿就出去了。 姚祚一边穿裤子,一边怀疑现在全校都在嘲笑他有个那么丢人的爸爸,他抬不起头,却偏偏硬要梗着脖子,装作不在乎。 尤其是在安洋这个土包子的面前,他更是要装得像一点,哪怕他爸再土,也没安洋这个乡下来的穷逼土! 带着这样的傲气,姚祚施施然的要下楼去了,结果刚走到门口,却耳朵极尖的听见宿舍里安洋那土包子很轻的嗤笑了一声,就这么一声,姚祚瞬间爆炸,眼睛瞪得跟铜铃一样,快步返回去,伸手就推了一把正准备倒热水去搪瓷杯里的安洋:“我□□妈!你刚才笑什么?!” 军训的午休时间大概有两个半小时。 男孩子们军训时运动量大,又有些人不爱干净,中午也懒得洗澡洗头什么的,脚就更不用说了,午睡的时候,整个男生宿舍都弥漫着一股汗臭和脚臭混合起来的毒气,于是一般情况下顾青书中午都不回宿舍,直接跑去大姐那边赖着不走。 今天中午因着自己保管着金潜和高醒的钱包,又要回宿舍那课本去大姐租住的房子里预习功课,就陪着金哥他们一块儿去食堂打了饭菜,吃过以后又一块儿回来。 刚走到敞开着宿舍门的门口,顾青书就听见宿舍里姚祚那恼羞成怒的骂声,随后入眼的就是一地炸裂的水瓶碎片,还有倒在地上的安洋同学。 顾青书还没有反应过来劝架去呢,一直走在他身后右边一点的高醒便迅速越过他,对他说道:“站在外面别进来。”然后就走进去,一把拽着冲动的姚祚的手臂,“你干什么?要打架别在宿舍打,不然别怪我不客气。” 姚祚面上挂不住,甩开高醒的手,又踹了躺在满地热水瓶碎片上的安洋,语气依旧很冲,说:“是他先惹我的,妈的,活该!饭都吃不起,还有脸笑,穷逼。” 高醒眸色极深地看着姚祚,声音平静:“行了,没事儿就出去,晚上我回来之前,你们两个不管是谁,把地给我扫干净。” 说完,走到顾青书的桌子那边,拿了高一的物理书和历史书出来,拉着顾青书的手就走。 顾青书连忙幅度极小地甩开,余光看了一眼地上双目通红,像是哭了的安洋,想要去安慰一下安洋,但被高醒拽着手腕强行拖走,一边下楼,一边说:“行了,不关我们的事情,不要掺和。” 顾青书心里有点儿不是滋味,安洋在他看来是个好学生,姚祚从一开始就很欺负安洋,瞧不起安洋,不就是因为安洋没有钱吗?穿的不好,吃的不好,用的不好吗?如果他没有金哥和高醒,他也会是那样…… “如果,我被姚祚骂怎么办?”顾青书开玩笑似的淡淡道。 高个子的俊帅少年脚步都没有停下来一下,云淡风轻地偏头跟小狐狸笑:“怎么会呢?我不会让那种事情发生。” “如果就是发生了呢?” “不会。” “我说的是如果。”顾青书觉得高醒有点儿好笑,跟听不懂他的话一样。 高醒依旧坚持地笑着跟顾青书承诺:“这辈子都不会发生这种事情,没有如果。” 顾青书‘切’了一声,楼下就看见了站在树底下等待儿子的姚祚父亲姚卫民,顾青书戳了戳高醒的肩膀:“那就是姚先生。” 高醒看过去,就见一个朴素民工打扮的男人十分粗糙地坐在路边,浑不在意地上灰尘,衣裳大概穿了有十年,裤子也明显裤脚毛了边,薄得像是祖传下来的玩意儿才舍不得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