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棠文学 - 科幻小说 - 逆流在线阅读 - 第167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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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江裴遗道:“收到。”

    江裴遗没回宿舍睡觉,就在沙发上窝了一会儿,也总是睡不踏实,半梦半醒间他感觉似乎有人进来了,木香的气味很熟悉,那人给他身上盖了一层柔软的毛毯,然后额头上传来朦朦胧胧的触感,像是一个极轻的亲吻。

    江裴遗眼皮一颤,无意识喃喃道:“匪石……”

    林匪石单膝跪在沙发旁边,垂目凝视着他,目光比月色还要温柔,他低柔地回应:“我在,睡吧。”

    .

    次日早上八点,市局的同事们陆陆续续地到岗,江裴遗准备开一个会,为李成均的案子成立一个调查专案组,马上实施侦查工作。

    他将手机装到口袋里准备出门,就在这时手里的手机忽然叮叮响了两声,江裴遗蹙眉拿出来,是一个陌生号码发来的两条短信。

    江裴遗伸手点开短信界面,看到上面的内容,心脏猛地一跳,那居然是——

    “顺手为你解决了一个不如人意的小麻烦,举手之劳、不足挂齿。”

    “您的爱慕者,承影。”

    第二条短信附加了一处地址,定位显示的是长阳路203号。

    这是一个江裴遗没有听说过的地址,但是他很快就从别人嘴里听到了——

    楼下有个同事提高嗓门大喊道:“江队!市局刚刚接到市民报警电话,说是在长阳路发现了一具被焚烧的男尸!”

    这两处巧合的地点在半空撞起低鸣的回音,江裴遗瞳孔骤然剧烈收缩,耳边“嗡”的一声响!

    作者有话要说:  儿童节快乐我的宝宝们!

    第92章

    那仿佛一道惊雷从虚空之中轰然劈下,江裴遗感觉周身都是细小浮动的电流,让他的四肢不受控制地发麻,然而冷静与克制仿佛是他刻在骨子里的本能,他沉默地想:是承影的手笔。

    可是沙洲为什么要对李成均动手?他们之间有什么恩怨?

    ——这是江裴遗第一次跟沙洲这股势力直接对话,在沙洲登陆重光市将近一年的时间点。

    林匪石看他表情不太对,“怎么了?”

    江裴遗沉重舒出一口气,把手机递给他:“你自己看吧。”

    林匪石看了一眼,微微睁大眼睛:“长阳路,这不是……”

    江裴遗勉强扯了一下嘴角:“希望不是我想的那样。”然后他又低声说:“我过去一趟,你在市局等我。”

    林匪石知道江裴遗这时候心里肯定很难受,乖巧地点了点头,温声说:“有什么事就给我打电话。”

    江裴遗带了一队人到长阳路——报警的人所说的地点正是203号,虽然它的名字是“203”,但是周遭并没有什么人居住,只是脚底下地皮的号码而已,这里显然遭遇了一场大火,地上都是洋洋洒洒的废墟,墙皮也被熏的发黑了。

    房间里弥漫着一股劣质汽油的味道,在地上有一具完全碳化了的尸体,四肢都是酥的,以rou眼实在很难从这样的尸体上面找到什么能证明身份的线索。而现场可能留下的证据也已经被大火吞噬破坏了,基本不剩下任何侦查价值,在对房间进行了现场勘察后,他们一行人又打道回府,法医处准备对尸体进行解剖,却被江裴遗拦下了。

    “——这个人很有可能是省厅行动监督组的副组长李成均,他的尸体要送回省厅,至于能否解剖,要让那边的人来决定。”江裴遗在他们震惊的目光下平静道,“不出意外这个案子也会有省厅的人下来调查,不会再让市局插手,大家不用紧张,接下来正常工作就好。”

    祁连瞪着眼难以置信道:“这是……这是省厅的长官?我的天……怎么会在这里出事?!”

    江裴遗不欲多言,脸上没有一丝表情,眉毛与眼角的尾端勾出一道冷厉的线条,他让他们妥善保存好尸体,然后回到办公室将这件事如实上报省厅。

    郭启明手机铃声响起来的时候,就直觉江裴遗带来的不会是好消息,在听到对方的话后,他的脸色骤然巨变,手心往桌子上砰地一拍,勃然大怒:“什么——!?”

    “我们还不能确定尸体就是老师的,尸体全身碳化严重,如果想提取遗传信息就要进行一定程度的解剖,但是就目前的证据来看,不会是别人了。”江裴遗有些费力地说完最后几个字,几不可闻说:“我接受组织上对我的任何处分决定,但是我希望能参与这起案子的侦查过程。”

    ——李成均,五十三岁,在省厅工作二十余年,领导班子的骨干力量之一,前全国人大代表,厅级副职干部。他的死不说惊天动地,起码在元凌省足以引起轩然大波,省厅上下无一不震惊!

    半小时后,省公安厅厅长杜行亲自与江裴遗通话,伤感而惋惜地说:“南风,没想到我们会是在这种情况下再次会面。”

    江裴遗如鲠在喉:“杜厅,这是我的错,我没有……”

    “怎么就是你的错了?”杜行轻飘飘地打断他,“法律哪条规定省厅工作人员出门还要保镖随行?李成均同志出事,是我们都不愿意看到的,但是不要一味把责任揽到自己身上,裴遗,我一如既往地信任你,你也从未让我失望过。”

    杜行是与江裴遗的父亲并肩作战过的战友,也算是看着江裴遗长大的人,他对这个老战友唯一的儿子是有偏爱的,而且这件事确实不是江裴遗的责任,他不希望江裴遗因此过分自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