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琦哥儿猛然欺上去,把摄影师推倒地上,膝盖顶着他的胸膛,扳手带着疾风敲向他的脑袋。摄影师惊骇得大喊一声,其他人也吓坏了,成天路反应最快,扑上前抱住琦哥儿的手。 “疯了你,真想杀人!” “我杀他干嘛?我就想看血从他脑袋喷出来,看他痛到满地乱滚,他死不死跟我没关系。”琦哥儿看着摄影师惊恐的脸笑道:“你说我是怪物,说我变态,你对!机子我不要了,喂,另一个摄影,快拍我怎样宰了他,导演你是不是想要这个镜头,我给你好好表演,一定能拿奖!” 众人愕然,一起上前阻止琦哥儿,可琦哥儿已经甩开成天路,扳手带着凌厉的风击向摄影的脑袋。成天路大吃一惊,琦哥儿这演技也太真了吧,这劲头哪里按得住?情急之下一脚踹向琦哥儿的腹部。 琦哥儿吃疼,势头歪了,扳手击在了木地板上,老朽的木头居然被击出一个小坑,木屑飞出。这一下如果击在脑袋上,头盖骨不得裂成几瓣儿?摄影吓得泪水口水横流,差点昏过去。 成天路扑向琦哥儿,抢夺扳手。两人在布满尘灰的地板上翻滚,喘息和怒喝充斥这多年无人造访的塔顶。另一个摄影想要上前帮忙,却无从下手,班伍吓得手脚瘫软,四处张望,却不知道自己要找什么。 成天路也很恐慌,琦哥儿的力道和劲头暴戾得很,以致他不得不使尽全力去抵御。两人本来商量好,演出戏来吓吓这几人,可琦哥儿的表现哪像演戏,不知不觉成天路的血性也被逼出来了,一拳扫向琦哥儿肩膀。这一下没惜力,琦哥儿高声痛呼,倒在了地板上。 成天路像是自己才是被揍的那个,脑子一下清醒了,凑到琦哥儿跟前连连问:“受伤了吗,受伤了吗,很疼吧?” “咚!”的一声,时钟又报起时来。乐声响起,在狭小的塔顶响亮之极,每个人都不自觉看向大钟的机械。成天路突然惊呼一声,痛苦道:“琦哥儿,你……”高大的身躯跪了下来,抱着腰腹,头耷拉着抵在地板上。 琦哥儿站了起来,整了整衣服,对两吓傻的摄影说:“机子给我。” 两人没了主意,眼睛看向班伍大导,却见导演已经苍白着脸去查看成天路伤势。摄影师只能把手持摄像机拿了出来。琦哥儿:“手机。”两人又交出手机。 手起机落,琦哥儿暴力地把手机扔桌子上,用扳手砸得稀烂。巴掌大的摄像机被琦哥儿没收进裤袋里。 琦哥儿转向下一个目标。他问班伍:“失踪的编剧也是你策划的?” “不是,当然不是!”班伍站了起来急道:“我没想把事闹大,手掌也不关我事。我本来只想拍大家找编剧的状况,见那狗样的领导sao扰一如,临时起意让她躲起来。她要不躲,说不准真被那些烂人带走了……” 童一如走上前,站在琦哥儿跟前。两人四目相对片刻,童一如抬起手,一把抢过琦哥儿的扳手。“够了你们,班伍一把年纪,要他给你们下跪才满意?”转头对班伍说:“导演您别上当,他们俩在演戏呢。这两人要抢走摄像机,但我们有四个人,怕我们不给,给我们来了一出自相残杀。他们玩这招不是第一次。”班伍愣住了。成天路坐起来笑道:“我的演技怎样?” 童一如:“烂。” 琦哥儿把老大没趣的成天路拉起来,拍拍班伍的肩膀,“大导,对不住,抢了您的戏。”班伍摇摇头,看着琦哥儿的眼神里多了几分惊恐。 天空发白,快要破晓了,“走吧,”成天路道。他伸手要拿桌上四分五裂的手机,琦哥儿按住他的手:“小心割伤。” 成天路眼望琦哥儿,挤出一个笑,缩回了手。 众人跟打败仗的军队一样,鱼贯走下楼梯。童一如突然说:“天路,我在这里住了四五天,没事可做,到处乱逛,发现了一个有意思的地方。” “你一个大影后能躲在这种鬼地方四五天,本身就很有意思。你为什么从酒店躲到这里?因为被断手吓到了,还是断手就是你放的?” “我没看到断手,断手的事是班导后来告诉我的,”童一如心有余悸,“我在那个破酒店住了两天,摄影师告诉我行踪被发现了,于是我匆匆忙忙换了身衣服,偷摸来到这废墟。我出去的时候房间很正常,断手应该是我走后放的。” “你不害怕吗,明明有人针对你,你还敢跑到荒凉的废墟来。你牺牲那么大,到底图啥啊?” “不图啥,就想拍一部伟大的电影——这个答案你满意吗?” 成天路想了想,点点头:“不是很满意,但我相信你说的真心话。” “女演员的机会本来有限,过几年找我的可能都是电视剧了。我想有真正的作品,让人记住我。”她的眼睛瞟向琦哥儿,“班导的想法很好,可惜被人砸成破铜烂铁。” 琦哥儿笑了笑,问她:“你找到什么有意思的地方?宝藏的入口?” “差不多吧。你们有没有兴趣看一看?”那还用说,成天路和琦哥儿兴致勃勃,马上让童一如带路。班伍和摄影师不愿去,垂头丧气地离开了废城。 天微亮,废城看起来更荒凉。三人走进教堂后一座小楼。 “这是图书馆?”成天路扫视一排排的空书架。书架尘灰堆积,一些发黄发脆的纸张遗落在架子上,他拿起一两张浏览,满纸的手写荷兰语,一句看不懂,看样子也不是什么重要文献,可能是租借记录之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