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谁知话音未落,摩挲自己脖颈的手却突然重重一掐,姜铎狐疑转头,立即被小涛惊惧又阴鸷的脸色唬了一跳。 瞬间反应过来并急声道: “不可能!我向他们请教学习时都编过瞎话,他们都只当我是学用脱节,刚毕业新入警不熟悉具体业务工作而已,根本不知道我在查……” 说到这,戛然失声,姜铎脸色煞白背脊阵阵发凉,原本因为低烧疼痛甚至麻木昏聩的脑壳,骤然惊惧转醒。 几位叔叔要是与这几具无名尸体没有牵连,那自己掐头去尾隐瞒原由打着请教的名义去查证线索真正是想要干什么,他们肯定发现不了。 但如果有牵连呢? 如果他们当中有人早就知道,在何时何地,有何种外部特征的无名尸体,尸腹上有何种创口形态,是生前伤还是死后伤,甚至是死因如何…… 反观自己,浑然不觉的拿着案例向知情人求教了尸检情况、检定重点和勘验提取注意事项,那是不是等于已经早早的暴露自己?早早的打了草惊了蛇? 而且小涛果然醒转的更快,甚至想到的更深。 只见他架肩立肘浑身绷成坚硬的钢铁,汗毛竖起杀意偾张,满目寒凉,惊骇了自己一跳。姜铎心道不妙,皱紧眉拼命预设条件、建模延伸、拓宽视野,但越深想却越心惊,得出的结论也越发狭窄。 知道自己已经陷入自缚的思维困局和死地,急忙大喝一声,是警告小涛也是警告自己。 “不可能!如果是他们,那早在三年前就该动手了,为什么非要等到现在?” “因为我回来了。” 林逆涛一字一顿,身体颤栗两手攥拳,深沉的喘息,半晌后,才尽量平稳又压不住焦燥的接着开口询问,却满是担忧: “你刚刚说的,姜叔叔又知道多少?” “他不知道我找过他们。”姜铎答道,同样眉目浓黑忧虑重重: “但如果……那他的处境非常危险。因为那张照片,我爸被断定为投毒嫌疑人魏源的同伙,我出发之前得到的消息是他正被关禁闭隔离受审,他们都不告诉我是不是已经立了刑事案,或者已经有监察、检方介入调查。” 说到这,姜铎顿了一顿,再开口时音调又轻又抖,满是艰难 “小涛,魏源要是一直下落不明,这事就会一直不清不楚,虽然有陈舸的证词但根本不能作为直接证据,而且,万一要真是魏源投的毒,或者他和毒贩也真的一直有勾连,那我爸搞不好后半辈子就得吃牢饭,小涛,你也知道对我爸来说吃苦遭罪都是小事,他那么伟光正的一个人,我怕他……” “不会的!”林逆涛马上打断他并抬手捧住他的脸,把他脑袋颁正让他看向自己,火冒三丈的厉声道: “你犯什么浑呢尽胡说八道,你怀疑魏叔就是怀疑我阿爹和姜叔叔,他们是谁啊?谁都有可能唯独他俩绝对不可能,不可能包庇毒贩,更不可能徇私枉法。” 把人一顿臭骂,骂完又心疼,林逆涛再往前搂抱住他,把手伸到他背上,沿后颈到脊椎一下一下的捋抹安抚,轻声道: “姜晓堂你信我,姜叔肯定不会有事,你说的那张照片张大哥给我看过,有非常大的疑点。姜晓堂,陈舸的证词说的还不够清楚吗?魏叔根本就是被推出来挡刀的。” “你傻不傻!我怎么可能怀疑老姜和三两叔。”姜铎黑着脸竖起眉毛回呛,又深深皱紧疑惑的看着林逆涛: “证据存疑?但你的证词不是确凿的指出那张照片确实是你家不见的那张吗?” “张大哥一再强调我必须这么说。”林逆涛沉声回答,想了一想,索性向姜铎老实交底, “我家出事那晚的事情你还记多少?就你和姜叔叔回家前,姜叔叔把我拉到一边说了好多事情,那张照片就是那会儿他交还给我的,让我先收好别声张,所以那晚最后一个见到并摆放好那张照片的人,其实是我。” “你?”姜铎震惊,“这么说,魏叔手上那金坠子是徐老六的,你也早就知道了?” 林逆涛沉默着点了点头,有些心虚,却不得不豁出去接着说, “其实,比你猜测的还要早一点,就在我家出事前一个月左右,那照片就到了我手上,是徐老六找上我让我转交给我阿爹的,之后徐老六就再也没有出现过,那会儿魏叔已经带了好长一段时间的金坠子,不止我们见过,我阿爹应该是独自查证过一段时间,才决定告诉姜叔叔。” 心里一跳眉头拢紧,姜铎立马追问:“你也去查了对不对?” 果然猜中了就见他马上低头压眼角,眼珠左右瞄,大气不敢喘过了半晌才点点头,气得姜铎倒吸凉气不禁恼火揶揄: “我他妈真是烧糊了脑子开始说废话,你能放着不去查?你不查怎么对得起你作死的强项。” 真没想到体虚气弱的姜铎骂起自己依旧中气十足,十分刺耳,林逆涛被教训的懵逼又委屈,不禁恼怒回呛: “那张照片背后写了‘救命’两个字,你说我能放着不管吗?” “满世界每天喊救命的人多了去了,都等着你一个高中生变身超人去助人为乐救人于水火啊?” 姜铎出言讥讽,说完却闭嘴憋气,按捺了好一会儿才把话题拉回正轨: “可那照片背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