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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很长一段日子天气都阴沉沉的,但今天星期日却高达二二.四度,感觉很像初夏的气温,风势虽强,但才走没多久,立刻就流汗了。身穿水蛇腰清爽套装、胸口露出蕾丝手帕的久生走在两人中间,朝向目白的冰沼家走去。很不巧,皓吉好像出门了。按了许久的门铃,树林深处的宅邸仍旧一片静寂。「冰沼」二字的门牌也已剥落,只剩下固定门牌的两个小洞。这里已几乎是一片废墟了。 「我从以前就一直很在意hellip;hellip;」感慨良多的亚利夫呆立门前,状似回忆。「后木门斜前方的房子还维持当时的状况吗?」 「为何有这种疑问?」牟礼田貌似讶异。 「没什么,只不过有点hellip;hellip;」 「是吗?对了,从后木门开始就是坡道,听说通往池袋的大马路。我也得到那边看看hellip;hellip;」久生这时也说道。 于是,三个人沿着长长的围墙绕了一圈走向宅邸后方。属于私有道路的狭窄坡道,散发出仿佛进入谷底的情趣,而且周遭更静寂了,每户住家即使在这样的大白天都像无人居住般静谧。 「你说的应该就是这栋屋子吧!」 已上锁的冰沼家后木门斜对面,也是高墙环绕的古老宅邸。的确如藤木田老人曾经发过的牢sao「为什么日本人总是不喜欢挂上门牌呢」一样,即使绕至前方一看,高大的门面也仿佛已经好几年没开启过一般,并无地址与门牌。 「好像没人住!」牟礼田说着,试着伸手推开一扇小门,这扇门正好斜斜对着冰沼家的后木门。出乎意料,小门不声不响地开了。探头入内稍做环视一圈后,牟礼田大胆地压低高大的身材进入门内,同时回头朝身后的两人打招呼。「你们也进来看看。」 「算了吧!不要随便闯进别人的家hellip;hellip;」嘴里虽然这样说,但久生还是抗拒不了,兴致高昂地颤抖着双腿跨了进去。亚利夫也紧跟在后。里面什么也没有,只是宽阔的荒芜庭院。 虽然没有冰沼家广阔,而且主建筑有毁损的痕迹,但小门附近有个有像是茶室风格的偏院,周围还残留模仿某著名庭院的假山与水池,颇有优雅的情趣。只因欠缺整修而荒废。池畔沙地弃置一辆残破的婴儿推车,推车旁则有因风吹雨淋而泛白的洋娃娃和小皮球,一片寂寥光景。 「真蠢,干嘛进来这种地方!」进入时紧张异常的久生抱怨白冒冷汗的不满,「也不对,刚进来时,我觉得杀害红司的嫌犯助手也许会藏在这里,但像这种随时可能出现祖孙鬼魂的恐怖宅邸,看一眼都嫌浪费时间。看来皓吉曾经住过位于九段的房子,大概也无法抱太大的期望了。 但是,二人依然像侦探般在附近绕行,亚利夫心中此刻又升起另一种复杂的感慨。在日光灯闪烁不定的昏暗浴室里,全身一丝不挂仆倒在地的红司,背后红色十字架状的蚯蚓状肿起。晦暗的镜子与白色的剑兰,细碎泡沫消失的洗衣机hellip;hellip;没错,十二月廿二日那个晚上,皓吉接下来就要返回九段住处留住苍司。或许那是为了制造明确的不在场证明,其间却找来隐匿身后的某个人前往冰沼家,巧妙杀害了红司。也就是说,的确有所谓的「第三者」? 但诚加藤木田老人指出的,红司当晚在那个时刻进入浴室,皓吉与苍司都不知道。就算知道好了,皓吉或那影子般的男子匆促前来,又如何将全身赤裸的红司不发出任何声响地杀害呢? 不错,一切就如藤木田老人所说的,有必要计算一下往返九段与目白之间的距离。 「藤木田老人的确说是八分钟。」来到大马路,上车后,亚利夫马上伸出手表说道。 「什么意思?」 「从这里到九段卜的住处所需的时间。」 「喔,这样呀!那我也来计算一下时间。」 车子从千岁桥进入目白街道后立刻左转,两眼无神望着窗外的亚利夫忽然急促出声:「就在那儿,就在那个地方hellip;hellip;」 「干嘛鬼叫鬼叫的hellip;hellip;」 「虽然只是一刹那,我看到很像是五色不动明王之类的招牌,你看,就在那边左上方。」 「那是目白不动明王。」年轻司机注视前方,淡然回答。 「与目黑不动明王相对的不动明王?」 「是在那边吗?藤木田老人曾说是在千岁桥对面。但hellip;hellip;」接着,亚利夫突然加强了语气询问道:「司机先生,听说还有目黄与目赤不动明王,你知道在哪里吗?」 「不知道。不是只有目白与目黑不动明王吗?」 屯子驶下目白坡,在江户川桥左转后,来到饭田桥的十字路口,于市之谷广场前直行,穿越车站的栅栏下之后右转。一口气驶上斜坡。从晓星开始,九段高校后方一带,就是八田皓吉住过的九段上二丁目六番地。下车后,只见眼前亮白色的马路通达四面八方,电线杆的影子拉得又细又长,是个平凡无奇的街头景象。 「时间是九分三十秒。」牟礼田让两人看看手表。 「没错,我的表也大约这个时间。就算在夜晚,应该也差不多吧!」 「是呀,即使走另一条路,穿越神乐坂,时间应该也一样。就算以最快的速度,单程也需要八分钟。」 「等一等,你们说的二丁目六番地,有好多住户都是这个门牌。」久生朝着正面可以望见靖国神社的石墙走去,一家一家看着门牌。她似乎不知道这一带数十户住宅全都属于同一番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