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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生倚在门框上冷嘲道,“斯文败类!” 李文金的脸色顿时变得很不好看。 三个人将他包围其中,令他心底的不适感逐渐发酵。 “怎么说话的?真是粗鲁!” “是啊,我是粗鲁,”夜生顺接着他的话点了点头,不怒反笑道,“不像你一样,有文化,又有修养……” “你什么意思?” “真不明白,这种话你是怎么好意思问出口的?你扪心自问,这些年你每次来找丁姐的时候,做的是没感情会做的事吗?” 李文金的脸青一阵白一阵,再不见平日里的举止文雅。他骤然使力,从丁桂手中抽出了自己的裤脚,转头便想快步离去,却不想被夜生撑臂堵住了房门。 伴随着积压着的郁燥,李文金彻底放下伪装,于是他几乎是怒吼着道,“穷山恶水出刁民……你们三个,到底想怎么样?” 夜生终于忍无可忍。 思绪还没全然恢复清明,一记猛拳就挥了上去。 李文金虽然生得人高马大的,但到底只是个平日里读书的文弱书生,更何况夜生近日正在学散打,施力点又准又稳,从而这一拳让他毫无防备,顿时一个踉跄,捂着脸地栽倒在了地上。 只是低沉的呼痛声顿时令丁桂心疼不已。 “夜生,你别打他,别打!” 丁桂丰满的胸脯因剧烈的呼吸而起伏着。 梅婧手抚在她的背上替她顺着气,终于不吐不快道,“丁姐,他一早就做了对不起你的事情,我和夜生都看到了,这一顿,是他活该挨的!” 如潮水般涌来的心虚使得李文金反冲着梅婧大声道,“你在胡说些什么?” 下一秒,夜生便毫不客气地揪起他的领子。 “六月二十二日晚上,学校北门的红琴招待所,你怀里的女人叫善善还是珊珊,你不记得了?” “珍珠发圈,鹅黄色的裙子,米白色的坡跟凉鞋。”梅婧面带藐视地补充道,“你要是读书忙,贵人多忘事,这些细节我们都还替你记得。” 骤然被揭露的秘密令李文金手脚发冷。 他弓着背,不敢再与夜生梅婧对视,更不敢如前一刻般振振有词地去打量丁桂的表情。 “你们,你们居然跟踪我……” “原来如此,原来如此啊,”丁桂低沉呢喃着,眸中的冷寂顿时让人心下发慌,“真久啊,六月二十二日,五个月了,都快半年了……” “对不起,丁姐。”夜生的胸口有些沉闷,随即他飞速地甩开了李文金的衣领,对丁桂满怀歉意道,“从前怕你伤心,所以一直没找到合适的机会告诉你。” 丁桂一时没有回答他,而是怔怔地转过脸,望着神色关切的梅婧。 “你们一早都知道了,是不是?” 梅婧顿时有些不祥的预感,但却又不得不遵循事实地点了点头。 狭小阴暗的空间内,唯有东南面的窗缝里透着几缕无生气的日光。丁桂一时只觉得浑身的血液沸腾,仿佛全部涌入了突突直跳的脑门里,又烫又麻,想要喷涌而出,想要把一切燃成灰烬。 过了须臾,她下撇着唇,目光中带着前所未有的寒意,没犹豫地拂开了梅婧的手。 “原来啊,原来你们早知道了却不告诉我,就等着今天一起来看我笑话呢……对,就你们清醒,就你们一个个活得明白,只有我一个人蜗居在老巷子里一叶障目,整天乐呵呵地和个傻子一样没分别!我明白了,我今天算是彻底明白了,从此以后我的事情不用你们cao心!走,你们三个现在都给我走!!” 作者有话要说: 锁文的事很抱歉,今后我会多注意一些。 明天晚上23:00更新,谢谢大家的支持,再次笔芯!! 第32章 被丁姐扫地出门这件事, 令梅婧很是伤心。 那一日后,丁姐的铺面连连歇业了两日,可等到了第三天开了门,她却也没了勇气走过去企盼丁姐的原谅。 李文金的那件事他们的确瞒得太久, 因为茫然, 也因为中途和夜生的磕磕绊绊, 令她始终没拿定主意与丁姐倾诉。 所以丁姐就算生气,她也能理解, 甚至觉得是应该的。 窗外正在落雨刮风, 这几日的天气愈加冷了,又潮又冷,梅婧其实很喜欢重庆,却对冬日里总瞧不见太阳这件事儿颇有抱怨。毕竟衣服都靠阴干着, 穿在身上怎么也不舒服, 就算用身子捂着一整日, 也没法热起来。 而她本又怕冷。 今日是晚班,所以梅婧整整一个白天都是空的。 午饭后畏寒的她充了个热水袋便又跳回了床上,从床头柜最下层的小抽屉中取出惠惠先前给她买的羊绒毛线, 一点点小心地铺开, 继而用长竹针织了起来。 惠惠没骗人, 织围巾这件事果然不难,很好学,也很好上手。只是织着织着,她便不免想起了这条围巾即将要送给的人。 推开了新世界的大门后,她好像认识一个全新的夜生。 一个对自己充沛着无限依赖与眷恋的夜生。 他很喜欢抱着她入睡,或是面对面搂着,或是从背后圈着, 令自己的背脊紧贴着他的胸膛。梅婧其实一开始并不太习惯这么亲昵的姿势,可夜生身上很暖和,真的太暖和了,和个小火炉一样,每次贴着他睡一夜,第二天起来她的身上都是暖洋洋的,她的关节再也不用从夜晚寒到早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