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2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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欺人太甚,黄口小儿真是欺人太甚,程知述想打人,妻子黄氏拉住他袖子小声道:“夫君,别忘了二哥的交待。” 朝廷若判定程知远有罪,二房做过的事真不算什么大错,县里老百姓议论几句,二房的人也不会真掉块rou。 圣旨一下,形势就全变了! 朱老夫人和程知述不在乎别人的议论,程知绪却很在乎。 他是朝廷官员,怎能和朝廷对着干,朝廷给了程知远死后哀荣,二房却不许程知远停灵发丧,偏偏程知绪又恰好在南仪,还没法佯装不知情,消息若传了出去,程知绪的官声就全完了! 浩荡皇恩来得突然,程知绪还没弄明白发生了什么事令灾银贪墨案扭转乾坤,行事越发小心,不会让人抓住把柄。 这些事,二房昨晚关起门,一家子是商议好了的,程知述心里恨不得将程卿一巴掌抽翻在地,想起二哥的交待,还要硬生生忍下憋屈。 二哥的前程就是二房的前程,二哥若受了坏影响,以后二房岂不是真要看程卿这小崽子脸色行事? 程知述低下了高贵的头颅: “对不起!” “三叔,你对不起谁,对不起什么事,可要说清楚。” 程卿步步紧逼,程知述喉咙嗬嗬作响,脸色涨红发紫。 “……我对不起大哥,质疑大哥的品行!” “我害的大哥棺柩只能寄存在义庄久久无法下葬,我、我混账!” “老天开眼,皇恩浩荡,叫大哥能沉冤得雪,我为大哥而高兴。” “大嫂,卿哥儿,三位侄女,你们就原谅我吧——” 程知述已经豁出脸皮,一句比一句声音大。 柳氏扶着门框,程慧三姐妹也没出来,但她们都听见了程知述的道歉! 程知述肯定不是真心忏悔,只是迫于无奈,才上门道歉。 嘴里说着道歉的话,心里一定恨死了她们一家。 可那又怎样? 此时此刻,不管是程卿还是柳氏几人,心里都是很爽的。 就算不逼程知述道歉,对方也不会真心喜欢她们一家人,那又何必佯装大度轻易放过二房的人呢——不得不说,在程卿潜移默化的影响下,柳氏四人看待事情的角度都发生了变化。 程知述脸色青紫,程卿浑身毛孔都舒爽,终于高抬贵手放了程知述一马: “三叔果真是诚心忏悔,做侄子不能继续为难三叔,传出去外人会骂我的,好啦,一笔写不出两个程字,侄儿又岂会真的记恨三叔呢!” 程知述硬生生咽下涌上喉头的腥热。 这小畜生,刚才咄咄逼人,转眼又故作大度,把他当猴耍吗? 本来该和程卿商议下从义庄接回程知远棺柩的事,程知述实在一刻都不想在杨柳巷呆,转身就走,黄氏干巴巴说了几句场面话也走了,司砚这鬼精灵还扯着嗓子喊: “三爷,三爷您东西落下了,这些礼物少爷不敢收啊!” 程卿忍笑配合,“无妨,三叔不缺这点银子,司砚你找个铺子把三叔落下的东西换成银子,可以捐给慈幼局嘛。” 众街坊顿时哄笑。 “程小郎这是怕了程三爷啊。” 程卿表现出不想和二房有经济牵扯的态度,众街坊也没觉得有什么不对。 人家就是不稀罕二房的银子不行么,情愿捐给慈幼局都不收下。 二房若真的怜惜程卿一家,在程卿一家人被软禁时就不会没动静。 现在,是逼不得已才上门道歉,说话做事都透着几分虚伪。 刚把程知述气走,牙婆就带着人上门了。 竭力向柳氏推销长得水灵的丫头,大户人家的少爷,哪个身边不养几个俏丫鬟红袖添香? 模样长得俏,身价银子自然更高,最漂亮的那个牙婆叫价三十两,柳氏差点被牙婆说的动心,程卿赶紧阻止,没选最漂亮的,反选了两个样貌清秀,看上去比较愚笨的。 “就这两个吧,一个跟着母亲,另一个伺候jiejie们。看门和做饭的另买,不要娇滴滴的。” 牙婆很无奈。 千算万算,没算到这位程卿少爷是个不解风情的啊。 长得好看的丫鬟不要,居然只买了两个样貌寻常的,身价不高,牙婆赚的钱自然不多。 最漂亮的那个可怜巴巴望着程卿,程卿心硬如石:小jiejie对不起哈,大家都是同性,你对我放电是没用的。 牙婆心中腹议,面上却不敢不恭敬,程卿也就是年纪太小,否则都荫袭做官啦,朝廷派来的钦差还没走,牙婆哪里敢得罪程卿家。 只花了一天,程卿家的下人就采买好了,如何调教新来的下人不用程卿担心,柳氏好歹是做过知县夫人的,程家原来也是有下人的,柳氏不缺管理几个下人的能力。 接下来两天,程卿都忙着料理丧事。 出了一口恶气,程卿总算能和二房的人心平气和坐下来谈程知远的丧事了。 双方都维护了表面的平和,程知远的棺柩从义庄停在了二房老宅,那是程知远出生和成长的地方,从老宅发丧下葬,程知远短短的一生才算有始有终。 程卿披麻戴孝,扶灵摔盆,黄土掩棺时,她垂下眼睑。 ——逝者尽可安心沉眠,别的事交给她去做! 程知远出殡的第二日,回老家参加县试的崔彦返回了南仪。 第108章 :与会元失之交臂 “程卿,节哀!” 人人都恭贺她,贺她考了县案首,贺她得了程知远的荫袭,唯有崔彦一见面就叫她‘节哀’。 丧父之哀。 不管有多大的死后哀荣,程卿总归是没了父亲。 四品恭人的诰命是面上风光,程卿家还是个空壳子,要等着程卿支撑门户。 程卿才十四岁呢! 程卿甩开淡淡的愁,冲着崔彦点头: “你考的怎样?” 崔彦摇头晃脑,“那还用说么,一个县试,轻轻松松就过了。听说你拿了县案首,我差了点运气,咱们府试再比过!” “比就比,我还怕你不成?” 两人说着都笑了。 虽然一个多月没见,朋友间的默契并没有消失呀。 县试放榜后,崔彦一刻都没耽搁就返回南仪了。 崔父还觉得他是懂事了,一口气给儿子塞了好几张银票,说崔彦读书太辛苦,人也变瘦了,少了几分富态,嘱咐崔彦回南仪后也一定要好好补补身体,别给家里省钱,银子花完了还有云云……把崔彦吓得够呛,胖了有什么好,他好不容易才减下的斤两,回老家参加个县试又被家里强行补了回去! 崔父还叫他考完府试再回南仪,崔彦收拾好行李就连夜出发,再呆在家里肯定会继续长rou。 这是表面的借口,内心深处崔彦还是担心程卿这边。 回了南仪,听闻程卿拿了县案首,朝廷还给程知远正了名,崔彦才彻底放心。 “我去伯父墓前上一炷香吧。” “行,我陪你去!” 程卿不拖泥带水,当下陪着崔彦去了墓地。 南仪程氏的祖坟在城外一座山丘上,与南仪书院所在的山丘遥遥相对,山清水秀风景绝佳,人人都说程氏祖坟风水好程氏子孙才有出息,程卿对这说法嗤之以鼻。 风水要管用,那还有什么改朝换代啊,再好的风水宝地能比得过皇家墓地? 南仪程氏能有今天,靠的是一代代的积累奋斗,是家规和家风,和风水的关系真的不大。 崔彦上了香,忽然又想起了一茬: “考过乡试,你真的要去国子监吗?” 程卿点头,“乡试之后本也要进京准备参加会试,能去国子监念书免得来回折腾,不过那至少是两三年后需考虑的,现在做什么决定都太早了。” 乡试和会试都是每三年举行一次,乡试在八月,人称秋闱,会试在乡试以后的第二年二月,故称春闱。 去年就是乡试的例行年份,下一次乡试至少还要两年。 崔彦提起这个话题,程卿顿时想到了今年的会试。 “县试考完,今年的会试也该考完了,不知孟师兄发挥的怎样!” “你在担心孟师兄会试?孟师兄肯定没问题呀,就看能不能拿‘会元’,孟师兄要成了会元,岂不是连中五元……” 崔彦说着说着,自己倒比程卿更激动。 连中五元呀! 这简直是预定了殿试的状元,天子也想看着大魏出一个科考文魁,‘连中六元’太有诱惑力,皇帝又不傻,到时候肯定会点孟怀谨当状元。 崔彦把程卿都说笑了: “要有个连中六元的师兄照拂,我俩还怕什么呀!” 树林里传来一声嗤笑。 崔彦把程卿挡住,“谁在那里,鬼鬼祟祟的——唔——” 一团黄泥封住了崔彦的嘴,他呸呸呸了半天。 有娇俏的女音传来,“口无遮拦!” 程卿的脸一下就沉了。 这声音她忘不了,是萧云庭的爱婢小蓟。 有小蓟在的地方,就有萧云庭在。 邺王世子阴魂不散,程卿能高兴才有鬼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