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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要和过去的人生对抗,最直接的办法竟然是把此时孤独的日子尽兴过好。 所以她现在想要做的事情一样一样都很具体,比如买很多的食物饮料把冰箱填满,等下午新的水晶吊灯送来,就可以窝在沙发里,一边喝东西一边看A市精神卫生中心寄给她的资料。 谁知她换了衣服打开门刚想出去,一只灰蓝色的猫悠哉游哉地从楼道里走了进来,接着一屁股坐在她沙发前的地毯上,开心地舔着它自己的爪子。 岳翎蹲下身去看打量它,它也一点都不害怕,睁着黑漆漆的眼睛认真地打量岳翎。 那是一只英短,体型比一般的成年英短要小一些。 按照概率来说,它有很大可能性叫辣鸡。 “小……辣鸡?” 岳翎觉得这个名字中二到有些烫嘴。 然而回应她的猫叫柔软又温暖。 那猫儿仰着脖子,一副神气活现的样子,好像对自己的名字很满意。 岳翎盘腿坐在地毯上,把手肘撑在膝盖上发笑。 她实在想不明白,余溏那样一个人,怎么会给自己的猫取这么个不好形容的名字。 “你怎么从家里跑我这儿来了。” 岳翎把一张卫生纸揉成纸团,靠在沙发上丢来丢去地逗辣鸡玩。 辣鸡全情投入的地参与着这个人类敷衍它的游戏,又是跳又是扑,几分钟就被一个纸团带出了所有的真情实感。 都说猫要随着主人,岳翎突然有些明白它为什么是余溏养的猫了。 “喵。” 它终于一把摁死了那团纸,翻了个身,用两只前爪抱着纸团又咬又扯。 岳翎坐在一边看着它自己玩了一会儿,慢慢试探着向它伸出一只手,然而还没等她去摸,那猫儿的脑袋就自己送了过来,眯着眼睛,葫呼噜呼噜地蹭着她的手掌。 伸手就给摸。 岳翎愣了愣,这种全无防备,对她掏心掏肺的模样到是真的很像它的主人。 “伸手就给摸,你可真是神仙猫猫。” 岳翎说着将辣鸡搂到怀里。 它也不动,缩着四肢呆呆地望着岳翎,眼睛水汪汪的,又无辜又可怜。 岳翎站起身,让它安稳趴在自己肩上,一手托着它的屁股。 “走吧,抱你上去找你的主人。” 然而抱着辣鸡上了13楼,岳翎才发现余溏还没有回来。 她突然想起,余溏下午是拜托物业带师傅上来查看她卫生间漏水情况的。 这小辣鸡多半是趁着后来物业在楼上修水管的时候,悄悄溜出来,走迷了跑到楼下来的。 不过这会儿物业和修理工都已经走了,余溏不在,她只好又把辣鸡抱回自己家里。 “下来吧。给你找点吃的。” 她弯下腰想要放辣鸡下来,谁知它竟然不肯从她身上下来,缩在怀里拼命地扒拉她的外套。 “真是……” 岳翎没有办法,索性把自己也放平在沙发上,任由它在自己的肚子和胸口踩来踩去,没过多久,它玩累了,竟然撑开四只脚,趴在她的肚子上睡迷糊了。 岳翎拖了一个靠枕枕在自己的头下面,轻轻地摸着它的猫鼻子。 喜欢肢体触碰的生物,不管是人还是动物,都有一种不惧遍体鳞伤的勇气。 岳翎对自己专业所面对的问题,有一个一以贯之的认识——意识即地狱,人心胜火宅。 这个世上最基本的关系,大概可以概括为,敏感的人为不敏感的人哭,纵欲的人为禁欲的人哭,纯粹的人为复杂的人哭 总之,谁谨慎,谁吃香的喝辣的,谁无畏,谁上刀山下油锅。 谁看得开,谁得永生,谁看不开,谁得神经病。 岳翎以为自己对人性的同情心已经冷透了,没想到才可在这只猫身上好像又重新温了起来。 ** 也许是猫儿的肚子过于温暖,岳翎搂着它竟也不知不觉地睡着了。 醒来的时候天已经开始黑了。 外面在刮风,新换的窗帘被吹得哗啦啦的响。 岳翎看了一眼手机,7:30,辣鸡趴在地上玩她的拖鞋,岳翎揉了揉太阳xue翻身坐起来,突然反应过来,楼上那位应该下班在找猫了。 果然,岳翎抱着辣鸡刚爬上二楼就听见魏寒阳的声音,“我说你也是,你明知道我们辣鸡心脏不好,你还敢让人进去修什么水管,现在外面刮这么大的风,辣鸡在外面呆一晚上……” 他不想说不吉利的话。 “哎”了一声,转开道:“现在怎么办。” 余溏低着头在包里找钥匙。 “我穿件衣服出去继续找。你自己回去吧,找到了我给你说。” “嘿,那我干儿子!我也要去找。” 魏寒阳刚说完,岳翎怀中的辣鸡忽然叫了一声。 魏寒阳赶紧回头,“我去……哪儿呢哪儿呢。” 余溏也跟着回过头。 岳翎弯腰把辣鸡放下来,余溏忙蹲下身,“这儿,过来。” 魏寒阳看了一眼辣鸡,又抬头看向岳翎,“这位妹子,上次哥哥是被老余扔电梯里了,但是今天,哥今一定要请你吃个饭。” 余溏站起身,抢断到魏寒阳前面。“不要你请,我请她。” 魏寒阳又强制性地挤了出来,“要你管,我请我干儿子的恩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