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放下手中的书,胥漓叹了口气,天色已经暗了,他却不敢睡,近来总是梦到她,他怕自己在梦中说出什么,被景王暗中监视的人听到。 胥漓打开窗,今晚的月亮,亮的好像能照透人心,他猜懂了她的用意,只是这次较量若真的她赢了,自己在景王面前该如何圆过去,他还没想好。 “今晚的月亮真好看。”段漠云掀开车窗帘叹道,回头正对上风戚染的眼睛,他不禁红了脸,道:“我,我是说,月亮虽然好看,但是,但是也没有公主好看……”霍君离还没来得及咽下去的茶水差点喷出来,顺了顺气笑道:“小老六当真是块宝。”尽管风戚染瞪了他一眼,仍是没让他止住笑,连苏明颜也面带笑意道:“六公子确实天真无邪。” 戚染手指动了动,天琴会意,用玉勾将鸾车两侧窗帘挂起。沿途虽然有驿站,但因队伍庞大,速度自然就慢了些,天黑下来仍未到驿站,戚染便吩咐就地休息。 正靠在软垫上闭目休息,忽而觉得有人靠近,睁眼就看到霍君离欠揍的笑。“公主。”“有什么事不能坐远些说。”她闭着眼睛往里靠了靠,想跟他拉开距离。 然而以霍君离的作风,必然是不会让她这么简单就如意的,见她往后挪了挪正好腾出了一块地方,便顺势坐到她身边,悄声道:“有个尾巴昨天一早就跟上我们了,公主可知道?”见戚染点了点头,他便接着道:“公主让队伍休在路边,不怕他来劫?” 戚染坐起身喝了口茶,“夜里赶路更容易被劫,停下反而更安全些。凭他一个人,连个接应的都没有,敢劫这么大的车队?霍君离,你莫不是在没话找话吧。”若说霍君离想不通其中意思,她是不信的。“我怎么没话找话了……”他的声音因为心虚不自觉的提高了一些。 “小心!”戚染衣袖一动,白绫直扑段漠云,漠云被这突然的状况弄得愣住,直到一支短箭落在他背后,方才回过神来。惊魂未定道:“有,有人要杀我?!” “不是杀你,是杀我。”戚染来到窗前,眯着眼睛望着外面,月光如此清亮,实在不适合躲藏,一击不中他必定要想办法藏身,这片刻间恐怕也已经逃远了。 “公主受惊了,婢子该死。”玉琪站在窗外垂首道。“挑两队轻功好耳力好的,在高处轮守。”“是。” “这里离云胥还远得很呢,这么快就憋不住了。”霍君离不屑。“如此沉不住气,可不是景王手下的风格。”苏明颜道。 “你把焕阳留在瑞京了?”戚染拾起那只短箭问道。“是,留他看着端王景王。”他也瞧着她手中的箭,“这箭像是给孩子玩的。”这句话说得戚染心头一动,想到了什么,她放下窗帘,“时候不早了,都歇吧。天琴,墨书。” 二人闻言掀帘进来,舞墨、浣月、怜香也跟着进来,几人将各自主子的被褥铺整好,天琴将苏明颜轮椅的锁扣打开,舞墨和墨书扶他从轮椅上下来躺下,方将轮椅推下鸾车。 段漠云每天都饶有兴致的看着她们扣锁扣、开锁扣,觉得很是稀奇,他从没见过这东西,四公子说这是给三公子特制的,公主所有的马车上都有,公主真的是对他们非常好啊,这样想着他不自觉的嘴角又弯了上去。 霍君离见他又不知道想到什么笑的眼睛都没了,无奈的摇摇头翻身躺下,只希望老天爷永远不要让他想起以前的事,否则怕是再也看不到这样的笑了。 第四十九章 玉坠 早上醒来,段漠云迷迷糊糊地揉了揉眼睛,发现车上空无一人,吓得一个激灵从被子里跳起来,车外的怜香听到动静掀开车帘进来:“公子醒了?公主见公子睡得熟,怕搅了公子好梦,和三公子、四公子散步去了。”怜香接过车外递进来的衣袍,服侍他穿上。 漠云催道:“快点快点,我也要去。”说着就要往外跑,怜香拉着尚未系好的腰带拽住他,“公子别急,公主他们没走远呢。” 好不容易等到穿戴妥当,漠云跳下车,随着墨书来到道边的小树林,远远地看到几个人影,其中身量最小的那个,身着白色衣裙,宽带束腰,佩环金穗,气韵风度如九天凤凰,高贵不可直视。粉黛未施,乌发未束,眉目流转之间又如露珠清泉,不惹凡世尘埃。 “这小呆瓜傻站在那做什么,怕是又看公主看得入神了。”霍君离抱着胳膊摇头叹息。“在下行医多年,见过形形色色的人,却未曾见过六公子这般,心性如此单纯的,说他净如山巅雪莲,一点也不为过。”苏明颜感叹,六公子看起来或许有些傻,却活得最简单。 “喂!”霍君离高呼一声,段漠云打了个颤回过神来,赶紧跑近前来不好意思地低着头道:“公主早。”戚染点了点头刚想说什么,玉棋上前递上一只玉坠:“公主,婢子发现了这个,该是昨晚那个刺客留下的。” 戚染接过来打量着,是上好的羊脂玉,小巧玲珑,形状像是太极的阳鱼,背面刻着一个“月”字。“这不是公主的扇坠么。”霍君离对那把公主时时带在身边,却又不给他看的玉扇印象十分深刻。 风戚染拿出玉扇,扇子通体羊脂白玉,扇坠却是漆黑的黑菩玉,她将扇坠和手中的玉坠合在一处,竟严丝合缝,分毫不差。 “奇了,这对玉坠什么来头?”霍君离问道。“莫不是定情之物?”“怎么可能!”苏明颜话一出口就遭到了现任公主府主事的强烈否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