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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谁是你夫人?你好意思对着冷落多年被关禁闭的姨娘叫夫人?别入戏太深!”梁辛羞怒,颊边泛起一层红润,气得想掐人。 让下人们捧她就算了,还在她跟前做起戏来!听着刺耳。 “恼了?” 秦商见她真动了怒也不以为意,挑了挑眉转移话题,“你陪孩子先睡,我去一趟母亲那儿,送聘礼单子给她过目。” 语罢,兀自起身离开。 “你忙就住前院不必过来,我这有浩儿在不用你陪。”她对着那背影喊了一句,语气不善。 秦商闻言,停下脚步回过头来:“记得当初带你回来时,并未有过抬妾的小宴……别等太晚,我忙好会来陪你。” 他扔下这么一句话,别有深意地勾着唇,潇洒离开。 剩一个呆愣的梁辛原地定住。 谁说了要等他?! 他那话到底几个意思? 是提醒她连个姨娘都算不上? 还是…… ☆、066 秦商二人最终决定亲自抚养秦浩,梁辛便将他留在了房中亲自照料,一为院中人员复杂,无一可信,二为…… 防狼。 自那次诡异谈话后,她那双眼跟探照灯似的防着秦家大爷,总觉着这厮故作正经的面具下藏着祸心。 所幸他够忙,家里几桩婚事的各个流程皆要他拍板,能回东苑时她已熟睡。 虽然梁辛防范姿态十足,但全是无用功。 秦商一句男女有别,拒绝秦浩与她同床,便将他安置在女儿先前的小床中,远远地推至了墙角。 每每入夜,她总莫名“滚入”他怀中。 某次梦醒迷糊之际,望了望小床中孤零零的孩子,突然惊觉某人的套路。 秦浩不能睡在他们中间是与她男女有别,但猴子与她爹难道没别? 区别大概就在于亲生与否。 这天,秦商比往日更早起,开门时惊醒了梦中的梁辛,她下意识地先望向墙角,这才轻声问道:“又有什么事要你摸黑去办?为这婚事你睡得比狗晚,起得比鸡早,不知道的还以为你是新郎官呢。” 没见过这么积极为弟弟娶妻的。 门外一点光亮未透,怕是家中管水的厨娘都没起,他这么早出去也办不了什么事吧。 “不是家中琐事。” 秦商见吵醒了她,便索性返至床前,俯首轻声解释:“江州有批货物运上京,被扣在了邻城码头,我此去怕是一两日回不来,你带着浩儿乖乖待在东苑,不论发生何事都不许出去。可记住了?” 秦家遭此大劫,父亲身体欠安,叔父们在京更无人脉,再长一辈的更不用说。以前京中生意有老二老三打理帮衬,周旋商圈,如今自是全然落他一人肩上了。 老四志不在此,小五不过是个年幼读书郎,他是真忙得脱不开身。 秦商凝视跟前睡眼惺忪的女子,想着还托付在罗旭那儿的闺女,心中不禁一阵怅然。还不知要忙到几时…… “待忙过这阵,就带你们离京,睡吧。” 温热的掌心贴上她那微凉的脸颊,他终是藏不住那丝因歉疚而起的柔情。 比起令李正转告,他更愿亲自道别。 “是突然发生的事?昨晚怎没听你说?既然要在外留宿,行李都收拾了吗?”梁辛这会儿还没完全清醒,故未因他这刻的亲近而觉尴尬,揉着眼睛坐了起来。 家里下人换了个透彻,早没了专门伺候秦大爷的丫鬟们,她才会想到没人收拾行李。 “李勇方才来报的,他已先一步去外书房收拾了,我们常年在外行走无甚讲究,不过带一两套衣物。”秦商边说边拽起锦被,将她包得严实只露个脑袋,“你聪慧良善,又是个细心的,长嫂如母,若小五赖在你这儿,好生劝说安抚。” 不知为何,他总觉得自幼崇敬自己的幼弟,在她面前有种难以言语的乖顺。 这孩子在紧要关头闹脾气,难保不会临阵逃婚。 “不用给我戴高帽,比起你们,我就是个一无是处的。不过我一直是个优秀员工,有什么放心不下的尽管吩咐,我会努力办事,你可是我的衣食父母。” 她有自知之明,清楚自己的斤两。 若不是这个家没有他可信任之人,哪用得着对她托付重任。 梁辛伸出一只手来撩开遮挡视线的长发,坐了一会儿已完全清醒。 与他们这些古人相比,她受的多年教育并不占多大优势,反而在生活适应能力与人际关系的处理上显得弱势。 毕竟是根深蒂固的思维,很难改变。 “什么父母?又说胡话,我是你男人。” 秦商被她这这么一闹,临走前的一丝愁绪也消散了,替她理了理睡乱的一头青丝,“我前脚刚出家门,小五必定有所行动,我在他身边放的人会引他来东苑寻你,能劝最好,劝不动也无碍,左右他出不了这宅子的前后门。” 与那批货物相比,幼弟的任性是轻的那头。 “你关他做什么?毛都没长齐的孩子,上回已吃够苦头,哪敢再离家出走?”梁辛不以为意,随性往后一趟又合上眼皮,“小五的思想工作交给我,你赶紧去处理生意吧。” 不过是不想娶妻,她能理解。 “你比他长得了多少?” 秦商只觉她好笑,虽为长嫂,也只这点年纪,却常摆出一副长者之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