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站在秦商的角度替他发言,话匣子一打开,她就连绵不绝地给予对方一连串的重击。 见过不少任性无知,秦小五是个中之最。凭什么在做出这种事后还理所当然地来秦家大爷处找庇护? 只因知其为他掏心掏肺么? “我明白大哥的苦,才不愿遂了母亲的意……” 秦小五听得脸色惨白,行尸走rou般枯坐,目光呆滞地落在前方的那扇门。 他知错了。 亦知没有回头路了。 “我看你是心中不甘愿屈就赵氏。” 梁辛追加了一刀,要伤就伤个彻底,让这无知小儿清楚自己的所言所行究竟出自何因。 这一句比较扎心,秦小五彻底蔫了。 静默一刻钟,她见紧闭的房门仍未打开,而沉浸在懊恼自责的倒霉孩子也不准备离开,小猴子不知何事被阻正支哇乱叫要找“辛辛”。 她捋了捋杂乱的情绪,置身事外,才勉强调整到温和语气:“这些日子你大哥反复自省,觉得对你过多约束,干涉了你的人生方向。于他而言,你是弟而非子,你对将来的生活方式有绝对的选择权,他不会再左右你的任何决定。回去吧,凡事顺心而为便可。” 那家伙的原话虽不好听,经她的润色,这番话的意思也八九不离十了。 “大哥这是不再管我了……” 秦小五忽地凄惨一笑,柔嫩的小脸滚落两行热量,眼中满是惶恐无助。 这哪是青春叛逆期重获自由的反应?倒像离家出走被人贩子拐了的绝望。 “他管了这些年你又做了什么呢?你放心,他仍是关心你的大哥,不过如今你已不是年幼无知的孩子,遇事先在脑中过几遍再定夺。婚礼之事,你若同意,他会衷心祝福,你若反对而抗之,他亦支持……总而言之,你的人生你自己负责,你的决定你自己承担,小猴子做错了决定也是自己承担后果,何况你?” 梁辛拍了拍少年微含的肩膀,指了指不远处因偷吃香辣rou粒而哭喊的小猴子。 秦小五望着身旁这位对女儿嚎啕大哭却淡然视之的女子,虽仍觉得糊涂不懂,又似明白了什么。 四哥总说这女子不简单。 想来正是如此才得大哥重视,她教出的孩子当是比他有担当吧。 “请替我与大哥道个歉。” 秦小五缓缓起身,对着梁辛恭敬地行了礼,望了一眼前方难以靠近的两扇门,迈着沉重的脚步走出了东苑。 那最后一眼,留恋至极。 以至于梁辛略微不安。 她疾步奔向前方,推门而入。 “你的话我传达了,还尽量委婉了,可那孩子走前总觉得……有点不对劲啊。”她焦急地绕至榻前,一把推开那人手中的书册,因太急促而边说边咳。 秦商皱了皱眉,目光深沉。 “你既已用过早饭,把桌上温着的药吃了。”方才可未听闻在院中有咳过半句。 他探手在她后背顺气,靠着手劲将她带至桌前,动作熟练地倒了碗温热的汤药出来,搁在她手中。 “谁煎的药?我已经好了,再喝都要染色了。” 梁辛十分惊诧,扫了一眼掌心的药碗,寻思着刚才有哪个不听话的进过房。 早上明明嘱咐厨房不必熬药了,她说的话果然没有秦大爷的好是吧! “昨日尚在发热,今日还有咳嗽症状,谁允许你不吃药?你是打算将病气过给璃儿?”秦商神色严肃,视线直直锁定,满是逼迫之意。 “你们不懂发热的好处,这是身体自愈能力的表现,而且谁说急了都会咳两句——不对啊,我正跟你谈秦小五那孩子的事呢,先别扯药不药的。”梁辛回过神来正准备放下药碗,可对方岂是容易忽悠的? 手腕被轻轻一握已阻止了她的动作。 “先吃药。” 秦商拿出对待女儿的耐性。 这女人比小五长不了几岁,听她一口一个孩子地占口头便宜,真不顺耳。 “得,他是你弟又不是我弟,我还懒得管了。” 梁辛先是叹了口气,无奈地做了个深呼吸,拿出大碗喝酒的豪爽迅速干掉了那碗药。 他说得对,为了不传染女儿,不能任性。 况且胳膊拧不过大腿,她说不过也打不过,不浪费力气折腾了。 秦商往她嘴里塞了颗糖,道了句谢。 听得梁辛一愣,脑子转了一圈才明白这谢意并非针对她的乖乖吃药。 “经一事长一智,不必担心小五,他沉静过后听能摸索出他要走的路。”他目光灼灼地凝视身前的女子,满腔柔情无处安放。 看清了她的好,愈发难以自控。 “青春期的孩子容易走极端……” 梁辛本想再驳两句,但双眼一触及对方立即秒怂地逃开。 这眼神有点可怕啊! 她问心无愧都被盯得心慌慌。 “我有个小茶楼最近生意惨淡,稍后带你去瞧瞧,看能不能想几个挽救的经营策略。”秦商见其面露羞意,收敛了思绪坐下进食。 那神色隐藏得干干净净,仿佛前一刻的如水眸光只是错觉。 “你还留了间茶楼?” 梁辛的注意力被引至新话题,在一旁坐下追问道:“上次你不是说名下的京都私产都让罗旭与明霜姑娘转让了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