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9页
秦家这潭死水被“分家”搅动,是越来越浑了。 ☆、048 秦家虽出了人命,但除了“外来人口”梁辛真正把它当回事,其余人并不十分在意。 当然秦浩秦璃俩不懂事的娃例外。 查案追凶这件事,搁刑侦发达的现代都不容易,何况是这世界的一户人家内部调查。 秦家没查出真凶,关这个问那个,想顺藤摸瓜来着,倒摸得又跳井了一个。 于是线索断了,算畏罪自尽,不了了之。 秦商让梁辛看着东苑的人,自然不是怀疑哪个敢与北苑那姨娘的死扯上关系,只怕有人趁乱做些手脚,拖人下水。 但跳井一事着实吓坏了梁辛。 她围着东苑角落那口六角井绕了半天,一干人的吃用之水都来源于此,若有想不开的跳进去洗人生最后一次澡……实在太膈应。 秦商厌烦她那张愁容,在她断水断粮半日后才冷哼着告知,东苑这口井是祖母住进来后新挖的,没用多久就连同院子一起废弃。 别说人,老鼠都没跳进去过一只。 梁辛渴得喉咙冒烟,才灌了几口水就让秦商去打个沉重石板井盖,预防小猴子哪天趁人不注意靠近水井。 还是自来水安全可靠又轻松呐! 一连几日,梁辛按一日三餐地教育女儿水井的危险,唠叨得小猴子都会说几个相关的新词了。 正月过满,进入二月。 赵氏终于养好小月子,下了病床。 东苑这边还在惊悚跳井案,府里又出事了。 “那什么……你们大哥一早就出去了,这事都已板上钉钉也不急于一时,要不……你们晚上再来?” 梁辛扫了一眼秦小五,又瞥一眼秦老四,弱弱地开口赶人。 这兄弟俩明知秦老大不在,仍一头扎进了东苑,这节骨眼上若让有心人盯上,还不坏她名声? 幸好天气转暖,可以房门大开。 “你就让我在这儿等大哥,行吗?” 秦小五怯怯地抬头望了一眼离他几尺远的女人,一张脸集齐羞愧、尴尬、悔恨与无助,几番启唇,又悻悻闭上。 脑袋越垂越低,再垂下去,都快掉地上了。 “收起你的低姿态,这是秦家的院子,想待便待着,谁敢赶你出去?”秦老四很看不上幼弟这副乞怜的样子,这女人充其量就是长兄的一个玩意儿。 他们目前仍是堂堂的秦府爷们,何处去不得留不得? “四爷说的是,我一个小小姨娘,在你们家相当于打酱油的,哪敢犯上?你们想留便留,茶水已煮上,请自便,容我告退去伺候娃。” 自从秦商戳破这位四爷的“邻居”身份,让她不必拘谨后,他就更不愿给她好脸色了。 以至于她与小毛关起门来狠狠回忆,发现仅有一次在后院墙角嘀咕过那缺席的琴师,其余时间都老老实实当忠实听众。 上班打卡她都没这么积极。 难道不该将她引为知音么? “璃儿有一院子人看着,你一个四体不勤不稼不穑的不必去凑热闹。去将门合上,过来斟茶伺候。” 秦老四僵着一张脸,无一丝表情。 嗯,语气也拽得很。 你个饭来张口,衣来伸手的阔少爷,你四体勤过么?你个多年来只知卧床养病不闻世事的病秧子,你稼过穑过? 别说播种收谷,怕是地里的粮食都认不全,你有何资格评判他人? 好歹她是从小自力更生、艰苦奋斗到步入社会,找了正经工作养活自己的。 梁辛越想越气,在内心将人怼了个痛快,咬紧后槽牙,默念了三次“这是衣食父母的亲弟,不能计较,不能计较……” 最终用意念把秦老四那梗在脖子上脑袋按到桌面上教育了一番,气顺了。 秦家出变态,有个爱用鼻孔看人的死犟孩子也不难理解。 听说心眼大小和某个部位成正比,小到这程度,和女人也没什么区别,她何必跟个小家子气的“女人”计较? 看看这十六岁的秦小五都破了戒,他一个二十出头的青年居然还是童子鸡。 肯定有问题! “你发什么楞?大哥不在使唤不动你不成?” 秦老四只觉被那女人盯得脸上火辣辣,背后凉嗖嗖,莫名瘆得慌。 明明只字未语,怎阴嗖嗖的? “四哥……” 秦小五拽了拽兄长的袖子,递过去一个哀求的眼神,“家里还乱着呢……” 大哥一心护着宠着的姨娘,又产下侄女,自然非北苑里那些个能比,想是与“大嫂”也相差无几,不能闹僵。 这一思及“大嫂”,他又崩溃地垂头揪头发。 “门就不必关了,梅香紫云都被赶去了厨房,南红碧玉还小,正陪小猴子玩着,四爷五爷若要谈什么事只管开口,不扯着嗓子喊外人是听不见的。” 梁辛嘴角一用力扯出了一个僵笑,上前斟茶时用余光瞄了一眼门外。傻丫头小毛正故作无意全面关注着屋里的情况,深怕她主子受欺负。 还好,安心了些。 “四哥你就别为难她了,大哥院里的人,当是有规矩的……”秦小五又及时跳出来做和事佬,今日他这边已是又愁又急,等不得了。 再不说清楚,他怕没机会了。 “你急什么?昨夜还没吃够猴急的亏?大哥不在你便是说了有何用?她一个心怀叵测的姨娘能替你解决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