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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这么暗示之下,苏果眨了眨妩媚的眼睛想了想,一口答应了。 “行啊。那就我服侍陛下呗。”不就是晚上服侍皇帝陛下喝个水穿个衣裳么,毛团都会! 他们陛下这么善良,而且听说不近女色,苏果完全没有半点危机感。 她又不是貌若天仙。 而且她相信皇帝的品格! 她一口答应,完全没有犹豫,內侍就在薛简似笑非笑的目光里沉默了。 突然……有一种良心上的淡淡不安。 这苏家二姑娘是不是有点太好骗了? 还是……听懂了他的暗示啊? “既然这样,那就劳烦姑娘。”虽然良心上轻轻地疼了一下,不过在宫里修炼得久了,內侍们都皮厚心黑,很快就在苏果感谢的目光里忙着收拾了薛简的寝殿。 巨大的皇帝的寝殿,带着淡淡的龙涎香,寝殿里有一张极大宽阔的龙榻,描金嵌玉,华贵非常。 当然,苏果是肯定不可能睡在龙榻上了。 她睡在龙榻外屏风后面的一张小榻上。 说是小榻,可是……这宫中宫女值夜的小榻都比她在南阳侯府里住的那单薄得下一刻就要碎裂掉的木床舒服多了。苏果摸了摸这软软的小榻就满意得不得了,一边滚到小榻上滚了两圈,叫这小榻沾染上自己身上的气味,把这小榻圈成自己的,还对似笑非笑站在屏风旁的薛简认真地说道,“陛下,如果你想喝水了,就叫我一声。我,我可机灵了!” 毛团厚着脸皮给自己的脸上贴金。她穿着大红的嫁衣,明艳照人,趴在小榻上,对自己弯起眼睛笑,那一刻,仿佛就像是一个新婚的小妻子,正在对自己的夫君笑得甜甜的。 薛简愣了愣,嘴角的笑意僵硬了片刻。 他抬起指尖儿揉了揉自己的眉心,温和地说道,“你今日受了惊吓,好好休息。” “我没受惊吓。相反,我今天觉得很高兴!”苏果笑眯眯地说道。 她在小榻上踢着小脚儿,半点都没有被南阳侯卖了的愤怒了。 薛简看着她完全没有半点阴郁的脸,无声地挑么挑眉尖儿,走进屏风,站在苏果的面前俯身。 他那么高大,穿着衮龙袍,浑身充满着身为帝王的气势。 那双含着冰冷笑意的眼睛,或许是在寝殿暖黄色的烛光之下,多了几分柔和。 “你不恨你的父亲?”南阳侯为了保住苏家的名誉,还有保住和靖王府的联姻,还有保住嫡女的名声,把不情不愿的庶女给塞上了花轿。 苏果当然是不愿意嫁给靖王的。如果她当真愿意嫁给靖王,就不会爬到那么高的房顶上去往下跳。既然她不愿意,甚至宁愿寻死……难道她的心里没有半分对世事不公的愤懑么? 他不相信……薛简从不相信这世上有那么善良的傻子。对于薛简来说,所谓善于原谅并不是美德,而是彻头彻尾的傻瓜而已。 他看着面前的小美人。 苏果却歪头说道,“我恨他呀。可是难道就因为要恨着他,就叫自己也过得不开心了么?我过得不开心的时候,他完全不知道,他还过得很开心,那我不是说很亏么。”毛团理直气壮地对第一次见面,可对自己好得不得了,庇护了自己的皇帝陛下说道,“我心里很他,不代表我不要自己过得开开心心呀。而且,我如果过得开心了,我觉得他一定会不开心。” 她哼哼唧唧地板着细细软软的手指对薛简小小声地说道,“而且,我今天报复他们了。看见他们挨了打,靖王府丢了脸,苏琴给从玉碟上除名,我真高兴。陛下,谢谢你。”她认真地恨着南阳侯,还希望看见他倒霉,可也是认认真真地想要过得开心,对生活充满了期待,也认认真真地在对他道谢。 薛简从诶见过这样的姑娘。 她心里装满了恨意。 却过得那么快乐。 “睡吧。”他竟然一时之间哑口无言。 苏果乖巧地仰头,看着自己面前高大英俊的皇帝陛下。 “我不睡。我现在已经是陛下的女官了,陛下需要服侍的话就叫我。我一定好好照顾陛下。” 薛简失笑。 “还有旁人。”他的寝殿里怎么可能只有苏果一个。 寝殿之中还有內侍们服侍。 所谓叫苏果睡到他的寝殿,也只不过是內侍们心里的小九九罢了。 他不在意內侍们的小心机,不过也的确不需要苏果的侍奉。 确切地说,他在安睡的时候,不需要任何人侍奉在身边。 有旁人在侧,他睡不着,本能地会警惕每一个想要接近自己的人。 生于皇家的疑心病,叫他从没有好好睡过一觉。 垂了垂眼睛,掩住了眼底的晦涩,薛简揉了揉苏果的小脑袋离开了屏风。 她对他是有功的……至少,叫他有理由废黜了一个英王的王爵,揭露了英王的过错,叫英王不仅名声扫地,而且背负了抢夺王嫂这样的罪过,英王至少十年都无法在京都翻起风浪。 薛简对这些弟弟们在外面兴风作浪并不在意,可是却也觉得废黜了一个英王的王爵的确叫他的心里感到愉快。这是苏果的功劳,薛简当然愿意给苏果一点奖赏。他带她回宫,也只不过是因为她的确已经无家可归。 南阳侯府回不得,一个无法保护自己的女子又能去哪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