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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是在询问的时候,有个工作人员顺嘴说了句:“不如问煦哥吧,他跟Linda关系不错。” 于是警方就把曾明煦给请来认尸。尸检还没有全部完成,如今还摆放在法医解剖台上。司莹领着曾明煦和刑警队的同事进了解剖室,用戴着手套的手将对方臀部下方的一块皮rou翻了出来,请曾明煦仔细看看。 “看皮rou边上的组织应该是最近纹上去的,曾先生是不是有什么印象?” 司莹说完习惯性地抬头看对方,只见曾明煦站在那里,脸上表情丝毫未定,完全没有被恐怖的尸体吓到的样子。连陪同来的年轻刑警都不自觉地皱起了眉头,他却跟个没事人一样,目光沉稳平淡,周身散发着不近人情的冷漠感。 片刻后他弯下腰来盯着那处纹身认真地看了看,然后双手插兜直起身看向司莹:“为什么你会觉得,我应该知道?” 语气清冷,又带着一股莫名的威势。 这话问得司莹语塞,她也不好直接说是你们同事说的,万一害人掉饭碗可不妙。 旁边的刑警听了却道:“据我们调查,你与廖芳芳平日里关系不错。” 廖芳芳是Linda的真名。 “我这人跟谁关系都不错,尤其是女人,是不是司法医?” 刑警听了这话也是一愣,印象里自己好像没介绍过司莹的名字,这位是怎么知道。难道这两人是旧相识? 还没开口就听曾煦又道:“我这人从不苛待员工,做错了事也不会骂他们。” 这倒是实话。刑警想起自己给小南馆工作人员录口供时的情景,确实听人聊起过曾明煦这个老板,大家的反映都不错。 年轻帅气什么的就不说了,性格大气随和不斤斤计较,又好说话,不像有些大老板赚得盆满钵满,却还整天对底下员工抠抠搜搜。 从那些人嘴里问不出关于这个姓曾的老板一句负面的话,但并未完全打消他们对他的怀疑。 毕竟从现场的勘查来看,小南馆昨夜的火灾有人为纵火的迹象,而这个疑似廖芳芳的初步尸检结果也显示,她并不是被浓烟呛死或是大火烧死。 她的肺部很干静,咽喉处也没有被灼伤的痕迹,同时尸体牙齿处呈现玫瑰齿的迹象,证明死者很有可能是窒息死亡后才被大火烧成现在这副模样。 若是他杀,这事情的性质就变了。 一个人完美到人人交口称赞,这本身就是一件不太合理的事情。 认尸流程走完一趟,却暂时没有确定的结果。好在警方那边还在积极联系廖芳芳的家人,司莹就把尸体先盖上白布,跟在曾明煦他们后面走出了解剖室的大门。 前头曾明煦似乎还在跟年轻刑警闲话家长,就听他语气略欠地道:“……这个事儿也简单,因为会说我坏话的人,全都叫我开除了。” 司莹…… 回到办公室的时候,桌上的手机正好响了。司莹过去接起来一听,是个陌生男人的声音。 对方说话挺客气,一开口就自报家门,说是姓翁。司莹在脑海里迅速地搜罗了一遍这个姓氏,想到了那天陈海丽跟她说的话。 这个姓翁的应该就是她的相亲对象。 “你好翁先生,我记得咱们约的好像是今晚八点。” 这会儿刚过六点,她还有些工作没做完。事实上她很排斥跟人见面,宁愿跟那具焦炭般的尸体待一整晚。 但翁先生显然很有耐心:“没关系司小姐,我就是想接你下个班。如果你还有事忙,我可以在车里等你。咱们一会儿见。” 这么说来这人是已经到了? 司莹挂了电话思索再三,还是决定下楼一趟。这里不是寻常公司,他开着辆车停在刑警队门口几个小时,怕是会被请进来喝杯茶。 司莹想去提醒他一句,到了楼下正巧撞见了要走人的曾明煦。他今天开了辆颜色sao包的库里南,一如他从前张扬放肆的个性。 司莹见他手搁到了驾驶座的车门上,但很快又收了回来,双手插兜似乎是朝她这边望过来,但视线又越过她的身体,看向了不远处的一个男人。 中年、谢顶,还有点微胖,看面相倒是挺和善,笑眯眯的样子。 司莹凭着对照片的记忆把人给对上了号,于是就上前同人打了声招呼。 翁先生也自报家门,还与她客气了几句,顺便夸了她一番。那溢美之词像是不要钱似的,源源不断地从他口中流出。 直到身后像是有人走了过来,他便突然住嘴,神情变得异常兴奋,一股发自内心真诚而狂野的笑容毫不掩饰。 “曾总,居然在这儿碰见你,真巧啊。我就说怎么眼前突然就亮了,原来是撞见贵人了。” 司莹看着翁建怀在自己面前突然变脸,内心对他简直佩服到了极点。这人莫不是学过变脸? 然后她又回过头去,看到了靠在库里南边的曾明煦。他像是见惯了这种场面,微笑着等着翁建怀上来吹捧,然后施舍般地伸出手来,和对方轻轻一握。 光这一握就足够让翁建怀兴奋半天,连美人都一时间抛到了脑后。 司莹有些不解,蓝海公司规模也不小,要不然她爸也不会想要跟对方合作,甚至不惜把唯一的女儿嫁给对方。 怎么翁建怀见了曾明煦,就跟老鼠见了猫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