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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不想再看那血腥的治病场面,赶了一整晚的路,这会儿那股子疲惫全跑了出来,我索性在门外坐了下来,一边想着那女子到底是善是恶,一边打起了瞌睡,没过多久,竟沉沉地睡了过去。 正当我好梦正酣睡得香甜时,后面的门却一下子开了。我重心不稳,整个人都跌进了房里,一下子便清醒了过来。趴在地上,眼前是一双小巧的脚。我顺着那脚往上看去,还是那张迷人的脸孔,微笑地看着我。她甚至还低下头来,凑进我问道:“睡得好不好啊?” 我窘得说不出话来,赶紧爬了起来,整了整身上凌乱的衣衫。那女子指了指睡在床上的贺求名道:“他身的毒我已全部清除,不过,他还未醒来,你最好跟我出来,我再寻个安静的地方让你睡个够。” “不用了,不用了。”我赶紧摇手道。这女人说十句话九句半是在讽刺我,我最好还是离她远点比较好。 “随便你,但你还是得出来。”那女子淡淡地说道,眼角眉梢却暗暗藏着一股子怨气。 我俩一同走出了那屋子,我不敢开口说话,站在那里有点局促。她却不肯放过我,还是一味地纠缠着我,把我拉到了客厅,从上到下打量着,说道:“我猜这次又是你惹出来的麻烦吧。我早就劝过他,不要与你靠得太近,不然总有一天,他会死在你手里。” 我回想着贺求名中毒的整个起因和过程,这算我惹出来的麻烦吗?应该还算不上吧,那黄天源对他早已心生怨恨,嫉妒成灾,这次应该算是他自认倒霉,巴巴地送上去给他害了,实在是怨不到我头上来。我不也跟着倒霉了吗? 想到这儿,我摇了摇头,虽然这女人看上去很是厉害,公然反对她的结论也许没什么好果子吃,但我也不愿背这个黑锅。 她冷笑地走到我面前,摸着我的脸,笑说道:“这张脸,还是跟以前一样嘛,看来你那颗歹毒的心,也是没有变吧。上一次居然没让你害死他,这次,你又玩什么花样啊?” 我拍开了她放在我脸上的手,气得不知该说什么好,怎么什么人都喜欢把孙陈芫芷做的事情栽我头上,长着跟她一样的皮囊,真是一件太过倒霉的事情。 她见我不说话,又凑上来说道:“生气了?大小姐果然容易动怒啊。” “我若存心要他死,还带他来让你救做什么,直接一刀捅死他不更好?”我顶了回去。 “那倒也是。”那女子歪着头帮作天真状说道,“你这女人的小心思,我是永远都搞不明白的。”说完后,便抛下我,径自向大门外走去。刚到门口,她又回过头来,一脸得意地说道:“他在昏迷时,嘴里总是喊着一个女人的名字。” “我知道,孙陈芫芷。” 我的话也不知是哪里不对,竟触动了她的笑神经,她脸上得意的表情更为浓郁,捂着嘴轻笑一声,说道:“你也太过自信了,很可惜,这次你没猜对,他喊的那个名字是……” 说到这里,她又卖起了关子,女人有时候真是惹人讨厌,争风吃醋也要卖弄个半天。我懒得理她,也不追问,挑了个椅子坐了下来,环顾四周,想找个茶杯什么的找水喝。 她见我没反应,也就站在门边不走,脸上的笑意越来越淡。 最后还是她先熬不住了,叹了口气道:“他一直在叫着一个名字,‘姚淡月’。这究竟又是哪里来的不要脸的女人?” “啪”的一声,我刚拿到手的茶杯掉落在了地上,满地碎片。我吃惊的回头看着她,却只看到一个远去的背影。 第二十一章:多情种 贺求名这个天下第一杀手,几次三番被人给毒倒,实在是不中用,再这么下去,只怕那斗大的名号,他那小脑袋也戴不上去了。 我将煮好的粥递给他,示意他自己喝下去,然后便说了以上那一段话。 他倒也不生气,慢悠悠地喝着粥,还一个劲儿地问我有没有酒喝。我看了看刚进门的女子,没好气地说道:“这是她家,想喝酒,问她要吧。” 贺求名便转而对那女子笑道:“暮蓝,你家里的酒卖我点儿吧。” 原来那女子名叫暮蓝,而且照这么看来,他俩果然是相识的,难怪她会对他如此上心,救得如此积极。 “我可是大夫。”暮蓝话虽这么说着,脸上却是笑盈盈的,走到贺求名的床边坐了下来。 “你算哪门子的大夫,用毒杀人不是你的爱好嘛。” “哼。”暮蓝挥手就给了他一拳,骂道,“居然让人给下了醉红散,说出去,真是颜面扫尽了。亏得这毒是我制的,要不然,只怕你的小情人要为你守寡了。”说完,暮蓝指了指我。 我想起她昨天说的话,脸上有点发热,很怕对上贺求名的眼光,只得将头转向别处,假装欣赏房里的一只青釉的鸟食缸。 我很清楚地听得贺求名假咳了几声,暮蓝便担心地问道:“怎么了,身上还有什么不舒服吗?” “没有没有,你的技术那么高超,那小小的醉红散又能奈我何呢。” “话说,究竟是谁用了这毒。想来想去,我这毒一共也只给了不到五个人。”暮蓝说着这话,眼睛突然看向了我。 我被她看得心里直发怵,脱口而出道:“是黄天源。”说完以后,才看到贺求名示意我的眼神,可是已经晚了,话已出口,收不回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