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梅mama之死
“是吗?真是久远的事情了。” 那为何在她的记忆中,都是梅mama对刘氏一副谄媚的嘴脸,还有与冯若云狼狈为jian的模样呢? “你既然知道我待你不薄,你又如何报答我?身为仆人,你陷害主子,是为不忠;认他人作主,是为不义。这种不忠不义的人,我留你有何用?” 句句诛心,梅mama颤抖着说不出话来。一荣俱荣,一损俱损,只顾奔自己前程,却忘了两边不是人的下场。 “出去吧。”冯若期淡淡道。 梅mama微胖的身子一颤,灰白的嘴唇轻轻吐出几个字: “小姐,小姐,老奴今生对不起你......” 说完,她大喊一声,推开门朝院外跑去。 只听外面一声尖叫,“梅mama!”连身边的繁秋也吓了一跳,一句话也不敢说。 冯若期眼睛微眯,别怪我无情,是你先无义! 冯若期算是在冠军侯府站住了脚跟。 冯若云恨得冯若期入骨,可刘氏劝她冯若期风头正胜,不好下手。于是冯若云发愤图强,不忘日日给老夫人请安。 一人得道鸡犬升天,梅mama从褚玉院跑出来,撞死在树上的场景震慑了不少人。不敢轻易的往冯若期身边凑,繁秋成了下人间讨好的对象。繁秋刚从厨房出来,当事的红湘想拉拢她,繁秋不敢轻易收好处,找个理由回了褚玉院,发现冯若期手持书卷,在窗边倚着,静若处子的模样赏心悦目。 三小姐好似和平常不同了,她站在哪里都能发出淡淡的光芒,引人注目。 繁秋将点心放下,抄了一件披风披在冯若期身上,道: “小姐,天气渐渐凉了,注意身子。” 眼见日薄西山,冯若期将书放下,拢紧披风。 前几日,冯良飞成为元稹陪读,可算是为了冯家争光,冯敬安送了他进宫。她这些日子一直在盘算,不过几日,便是八月十五。 嫡女失利,元稹在中秋脱颖而出,进入冯若期的视线。他的出现仿佛是救命稻草,冯若期紧紧抓住不肯放,喘不过气时在他身边暂时的轻松,想想那时可能元稹真的为自己着想。 世事变迁,她在豆蔻年少之时怎么想到再次转世这般荒唐的事情? “小姐,老夫人说,待会儿您去小阁楼,绿扇在给各家小姐分东西呢!小姐作为冯家嫡女,自是先去的。” 繁秋为冯若期准备倒了杯茶,转身却看见冯若期的琉璃眼眸还是向外望着,一动不动。 小阁楼中,冯若云穿着一身粉色水烟裙,聘聘袅袅的进来。绿扇见是冯若云,一脸讨好的迎上去,道: “四小姐,这是侯府新进的绸缎首饰,老夫人让您先来挑呢!” 冯若云抬着下巴轻轻点头,玉手滑过锦缎,锦缎油光发亮,手感丝滑,是锦缎中的上品。 侯府供的东西是一等一的好,冯若云又是老夫人的心头宝,什么好东西都是她先拿。 但是今年可能会不一样,她试着问:“三小姐的拿了吗?” 绿扇一听,神情有些窘迫:“嗯......四小姐您是第一个来挑的。”冯若云的脸色刚缓和,却听绿扇道:“三小姐的早就备了一份,等着待会儿她来了......” 冯若云的手本停在一扇水蓝色锦缎上,瞬间心里不是滋味。这些绸缎皆是一等一的货,冯若期留的竟然比她还好? 绿扇见冯若云的脸色比猪肝还难看,急忙道:“三小姐那份是夫人准备好的,四小姐您是第一个来挑的。” 冯若云怎么听怎么不是滋味,但老夫人还是比较偏袒自己的。她狠狠瞪了一眼绿扇,指了指那扇锦缎,便出了小阁楼。 贴身丫头元香因为护主不利被罚,还下不来床,拨了心灵手巧的春燕来伺候。春燕抱着锦缎,跟在冯若云身后,笑嘻嘻道: “小姐何必生气,不过是夫人准备的罢了,到底不如您是老夫人的心头好呀!再说中秋快到了,按小姐的实力,还不是名动京城?” 冯若云并未因为这席话而洋洋自得,发生这么多事到底是稳重些。摸摸弹琴时隐隐作痛的手,冯若云就气得牙痒痒。她已经到了适婚年龄,若这次不能引起皇子的注意,以后真的没机会。 “三小姐近日在作甚?练琴还是排舞?” “三小姐在褚玉院除了向老夫人和夫人请安,好像没什么动静。” 没什么动静?中秋将至,少爷小姐巴不得出头,她怎么会没动静?还是.......秘密的在玩什么新花样? “你这几日盯紧她,有风吹草动及时来报。” 中秋前日,侯府处处张灯结彩,为平日里严肃的侯府添上节日气氛。 老夫人一早叫了众人到福寿堂训话,嘱咐进宫的礼节和章程。特别拨了教授礼仪的mama去了褚玉院,冯若期贵为皇后,自是不乏礼数,mama还是细细教了一遍,待到黄昏才满意的回去。 训了一天,冯若期自是乏了,坐在凳子上休息。繁秋紧忙将窗子打开通风,有些不服气: “小姐已经做得够好了,那mama还是要小姐温习,这不是欺负人吗?小心小姐在老夫人面前念她不好。” 冯若期摇摇头,繁秋立马闭了嘴,生怕隔墙有耳。 “mama是为了侯府的门面,也是为了我,辛苦点算什么?” 话头是这样说,冯若期心里盘算的清楚。老夫人虽喜欢她,到底不是身边长大的孩子,这几次的事总归是起了疑心。再者说,她是庄子上来的,进宫这件事非同小可,像老夫人那般好面子的人,怎会允许她出错? 老夫人心底是护着冯若云的,明日进宫,按老夫人的人脉,冯若云跟着绝对吃不了亏。要想打倒冯若云,只有老夫人主动放弃。明日中秋宴,难道不是一个顶好的机会吗? 中秋之日,侯府一早准备好了马车。 冯若期前前后后收拾好,早早去了筠宁院等廖氏。廖氏着荣华宫装,贵气逼人,牵着冯若期的手一同上了马车。 马车摇摇晃晃,冯若期恍若隔世。这是她重生来第一次去皇宫,到底是生活了一辈子的地方,心底有一股暗泉涌在心口,搅动的她不能思考。 廖氏见冯若期不说话,以为紧张了,拍了拍她的手: “紧张什么呢?还有娘在。” 冯若期抬头笑了笑,手中的帕子松了一松。 马车进了宫殿南门停下,冯若期下了马车,从南门延伸了浩浩荡荡数不清的人群,正缓缓向里挪动,从这里女眷们只能沿着这条路走进宫殿。 宫中早已热闹非凡,不少女眷凑到一起聊闲话,环肥燕瘦,美不胜收。 冯老夫人一到场,马上有不少夫人小姐上前问好,老夫人满面荣光,被众人搀扶着坐到位置上。老夫人介绍着身边的冯若云,冯若云今日身穿水蓝色绫罗裳,头戴紫玉簪,芊芊玉手藏在宽大的衣袖中,为各位夫人请安,含羞带俏,楚楚动人。 在老夫人身边的孙女自是心灵机巧的,夫人们在谈笑间,无意打量着冯若云,计算着如何推销自家的儿子。 廖氏和冯若期后脚踏进宫殿,廖氏一直体弱多病,为人温婉和煦,不似其他夫人圆滑,只有几个夫人交好。廖氏拉着冯若期在几位夫人中周旋,不亦乐乎。 几位夫人未曾见过冯若期,待听到她的身份时,不免差异。 其中一位夫人瞠目结舌道:“我以为冯老夫人身边的才是侯府嫡女,没想到这才是真正的嫡女啊!” 这位夫人声音不大不小,偏偏入了竖起耳朵的众位夫人耳中,眼光齐齐扫视过来。 眉是远山眉,眼是杏仁眼,挽起流云髻,几只玉钗在发间。皮肤温润柔光若腻,月白锦袍藏点点莲花暗纹,双手随意交叉摆放,犹如出水芙蓉,亭亭玉立。 原来这是冠军侯嫡女,比起老夫人身边的倾城姑娘,这般气质竟然傲然出尘。 冯若云的脸唰的白了,身份是她的败笔,没成想这些夫人竟然这般看重,又如何能入了皇后的眼? “不愧是冠军侯家的儿女,一个个都这般娇俏。”和廖氏交好的夫人笑道,拉着廖氏坐下了。 冯若期跟着廖氏坐下,适才环顾一圈,有不少熟人。认出几个嫁入皇家的世家小姐,还有和她共处后宫的人。 她漫无目的的观察着,视线停留在一处。那是一个正在忙活的小太监,冯若期一眼认出,那是以后元稹身边的中常侍,小李子。 小李子在元稹夺位期间,帮助他做过不少的事情。登位之后,小李子可谓一人之下,万人之上,即使现在不是中常侍,小李子现在的手中,定是握了元稹的不少把柄。 小李子发现冯若期在看他,立马低下了头。上一世元稹完全因为卜卦之说接近她,难道小李子出现在这里,完全是元稹的安排,是为了中秋之日元稹和她的见面? 冯若期也是猜想,毕竟当初元稹接近她只有这一个目的…… 冯若期低下头,道:“繁秋,你宫中是不是有个姐妹?” 廖氏只见冯若期吩咐了繁秋几句什么,繁秋便匆匆出去了。 廖氏问冯若期: “繁秋干甚去?这是皇宫,你可不能在这里面放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