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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廊没有,厕所外面没有,楼梯过道也没有。 她下了三层楼,小卖部都找过了,还是没看到他。 不知道他到底躲到哪里去了,或者已经不在学校了? 上课铃已经响起来,这节课仍然是物理课,封杏下意识往楼上跑,要回去上课,跑到二楼,忽然停住,然后下定决心,这节课,她也不上了。 不上课,她就有更多的时间去找司青。 高中部广场的每个花圃报刊亭,教学楼后面的喷泉池,小卖部外面的长台阶往下那片还未开发的荒地,中心广场,初中部等等,她都找过了,都没有。 说不上来心里是什么感觉,那是一种从未有过的,酸酸麻麻的完全无法控制的感觉,是一种让她会失控的感觉。 雪还在下,她的嘴唇冻得泛紫,甚至牙齿都开始打架,但她却还是想要找到他。 她失落地沿着花圃外的路走着,穿过一段长长的曲曲折折的花园长廊,在里面那处亭子里,看见他。 他缩在亭子里的长椅上,紧紧拉着衣服,靠着椅背,像是睡着了。 周围的腊梅花全开了,悠悠清香钻进鼻尖,封杏吸了一口气,又冷又疼,眼泪就差点下来了。 她站在那里,一动不动地看着他,不知道现在是应该上前还是后退。 僵持了大概一分钟,她不受控制地走上前,在他旁边停下,开口时只能说出两个字:“司青。” 好像是隔了很久远很久远的两个字,久远到像是做梦一样。 司青的嘴唇已经冻得乌青,上下嘴唇都在发抖,整个身体也是,明明好像睡着了,却一直瑟瑟发抖着。 他好像做梦了,梦到天空飘着雪,封杏来找他,冲他微笑,温柔地叫他名字,雪花落在她的头顶,一下就化了,然后更多的雪落下来,她的头发湿了,衣服也湿了。 会感冒啊笨蛋! 他一下就醒了,封杏站在他眼前,雪花落在她的头顶,落在她的校服上,她就那样看着他,一动不动,像是时间静止了。 他忽然分不清这是梦还是现实,梦里的封杏会冲他笑,会温柔呼喊他的名字,但是现实里的封杏,会冷冷地和他说,叫他不要去烦她。 但是不管这是梦还是现实,他都做不到看着她就这么站着让雪都落到她的身上,于是他撑着沉重的身体站起来,脱下自己的校服盖到她的头上。 “我从没见过像你这样的笨蛋,”他一开口,灼热的气息全都喷洒到了封杏的脸颊,“下着雪,你不知道躲着,你在这儿站着淋雪,你是不是想死。” 封杏还是一句话不说,就这么看着他,任由他把他的校服盖到她的头顶,既不挣扎,也不说话,一动不动。 司青恍惚间觉得,这像是在梦里了。 “封杏,封杏,封杏……”司青又有些委屈了,“为什么你不理我。” 他现在已经不清醒了,高烧38.7度,浑身烫得很,嘟囔了两句,直接倒在了封杏身上。 封杏腿一软,差点儿没接住。 他就像一个火球,封杏一碰到他就被吓住了,这么高的体温,他还在这儿睡觉? “你感冒了,发高烧了,你还有知觉吗?”封杏拍了拍他的脸,“我背不动你。” “感……感冒?”司青神志不清,却努力听她说话,他很想说,什么感冒,我从不感冒,我只想干你。 完了,指望不上他了。 封杏一手抱着他让他靠在自己身上,一手取下自己头上的校服给他穿上。 他这会儿就像个泥人,站不稳扶不牢,封杏费了好半天劲才给他把校服穿上,然后拖着他,走两步歇一会儿地把他拖到了校医室,她已经快要累虚脱了。 校医室的医生一般很清闲,大多数时候只有一个人值班,封杏到的时候那医生正在那儿打扫卫生,一看封杏拖着这么高个男生过来,吓了他一跳。 医生擦了擦手,手忙脚乱地帮忙把司青扶到床上躺着,一量体温,赶紧给他降温打点滴,然后问了封杏一些基本的情况,就开始写病历本。 “怎么这上着课,老师叫你一个小姑娘带人过来,不叫两个男生吗?怎么想的?”校医一般写着病历一边对他们老师表示嫌弃。 “他是我同桌。”封杏不知道怎么解释,她还没有过这样的经验。 校医抬头看了她一眼:“怎么,他是你同桌,就不是你们班其他同学的同学了吗?读那么多书,团结友爱都不懂?” “不是……老师,他严重吗?”封杏看了眼躺在病床上打点滴的司青,很担心。 他那个脑子本来就不太够用了,这万一再给烧坏了,可怎么办,以后考不上大学,找不到工作,娶不上媳妇儿,多难过啊。 “三十八度七,你说严重不严重,再烧会儿直接当烤rou吃了。”校医唰唰唰写好了病历。 封杏有些无奈地开口:“老师您别开玩笑,他脑子不太好,这高烧对他影响大吗,不会影响他学习吧?” “嗯?”校医仿佛听到了什么笑话,嘴角翘了起来,“你没发过高烧?” 封杏摇摇头:“从未,只有过普通感冒,过几天就好了。” 校医:“……” 多好一小姑娘,可惜就是脑子不太好。 “放心,退烧了就没事,我看他体格还不错,要不了几天就好了,脑子也不会坏,明白吗,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