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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感觉自己的肩被推了一下,思路便瞬间断了。 “啪!”一声响,她把手里的笔拍到了桌上,转头看了他一眼,忍着怒气起身给他让了位置。 终于又安静下来,她捡起笔,继续写刚刚的题。 刚刚的草稿还在,她很快找回了写的过程,算出了最后的答案。 封杏捏了捏在纸上磨得有些发疼的小手指,想着那个烦人精估计快要回来了,到时候又要给他让位置,于是便没有接着开始下一题。 就是这样休息的时间,她也是端端正正地坐在自己的座位上,眼睛盯着黑板,似乎是在神游天外。 “砰!” 身边传来一阵响动,封杏微微皱了皱眉。 她很讨厌噪音。 转头一看,司青扒开窗户从外面跳了进来。 “看什么看,不是你我会这样吗?”司青冲她吼。 吵死了。 她转过头,继续学习,不再搭理他。 封杏是走读生,她家离学校大概走路二十分钟的距离,午饭和晚饭在学校外面吃,下了晚自习才会回家。 今天晚上下起了细雨,封杏一开始不知道,直到走出了教学楼才看见别人有撑伞。 她伸出手去试了试,还好,不大,于是懒得折回教室去拿伞,就这么淋着雨回家。 细雨渐渐变大,变成了冰凉的雨点砸下来,继而变得越发密集,甚至像是要变成暴雨。 封杏走到半道,衣服就湿得差不多了,但是她一向是从容淡定的,甚至有些麻木,因此并不习惯奔跑,哪怕是淋着这样的雨。 或许在别人眼里她就是个怪物吧? 封杏的目光从夜幕里透过雨水注意到似乎有人在看她,不止一个。 她现在并没有想别的事,也没有想没做完的题,所以听见有人小声议论: “她是不是失恋了啊,干嘛这么大的雨也不打伞?” “也许是没有带伞呢,有的人就是不会随身带伞的。” “那她干嘛不坐公交或者打车呢,跑起来也可以啊,这样还能快点到家,而且一把雨伞也不贵,就买一把又能怎么了?” “谁知道呢,哎,或者真的有可能失恋了吧。” “你看,我就说早恋不好吧,那些男生个个都是渣男,还幼稚得很,都是喜新厌旧的人,所以……” 女生讨论的声音戛然而止,因为封杏停了下来,继而转过身看向了她们。 她浑身都湿透了,就这么转过身直直地看着议论她的女生,眼神冰冷,双手直直地垂在身侧,这么站在夜幕里的雨水下,无端地就生出一种吓人的意味来。 “对不起对不起,走走走……” 两个女生吓得哆嗦,甚至向封杏鞠了个躬,然后小跑着逃开了。 封杏听见她们的声音在前面响起来:“原来是封杏啊,她有自闭症的,不正常。” 平时二十分钟的路程,封杏今晚走了二十五分钟。 她家住在还未翻新重建的旧居民区里,这里街道狭窄,同时破旧不堪,就连地面都是坑坑洼洼的,积着雨水。 封杏深一脚浅一脚地踩着雨水走到了楼下,抬头看了眼三楼,有微微的光传出来。 楼下的狗冲她叫了两声,颇有些吓唬的意味。 封杏没理它,默默上了楼。 走到楼梯转角,封杏就听见隔音不太好的门里传出麻将碰撞的声音,夹杂着一些“自摸清一色”“赶紧给钱”“等等下一把打完再说”之类的话。 她皱了皱眉,这是她听到不喜欢的噪音时的习惯性动作,继而习以为常地掏出钥匙打开破旧的房门走进去。 作者有话要说: 做同桌啦 ☆、三颗青杏 麻将声音依旧十分嘈杂,间或夹杂着他们讨钱的声音。 房门里的人并没有因为她进来而有什么变化,甚至当她是空气。 这是一间不大的客厅,墙上的挂钟也有些年头,转动的时候总像是要随时罢工。 沙发小而破旧,甚至沾染了些油污,看上去有些脏,上面还堆着几个残留些许汤水的方便面空桶,邋遢而恶心。 旁边就是一张矮小的四方桌,围了一圈油腻的中年男人,头顶的白炽灯散发着昏黄的光,他们将麻将搓得叮铃哐当的同时,吞云吐雾。 整个就一人间炼狱。 封杏没回房间,直接去了厨房,拿过水壶接了水放在炉子上面,然后从下面的柜子里掏出了几袋方便面,一一撕开,将面饼调料取出来放到几个空碗里。 她做这一切熟练得要命,因为已经重复做过很多遍。 狭小的厨房,其实就是个阳台改建而成的,甚至都没有窗户,也没有雨蓬遮挡。 封杏站在炉子面前,等水烧开。 外面的风吹进来,带着一些雨点,吹得有些脸疼,她却似乎毫无知觉。 阳台早就湿了,她的衣服也早就湿了,因此并没有什么需要护住的东西,除了面前的这几个装满方便面的碗。 她蹲下去,将柜子打开看了看,上次买的一箱方便面已经所剩无几,最多撑过明天。 “咕嘟咕嘟”的声音响起,是炉子上的水烧开了。 封杏关上柜子,站起身提起水壶往装了方便面的碗里倒水,然后关炉子。 一手一个碗,有些烫,她却仍旧坚持着端了出去,放在四方桌旁边的椅子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