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棠文学 - 都市小说 - 异种归来在线阅读 - 第24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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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苏联解体后,列昂尼德并未归隐山林,而是在复杂的政治格局背后开始了他经济控制国家的道路,不论是一手扶持寡头经济,还是暗地控制国家命脉,这几十年来舍巴尔申家族的事业经历了各种波折与转变,而唯一一个稳定机密的项目便是“异种”……

    星野对此不甚了解,虽然列昂尼德十分希望能由他长大后接手这个项目,但他并不怎么感兴趣……特别是被逼着到偏远的实验基地看过那些可怜的试验品后。

    列昂尼德的弟弟,比他小了十几岁的弗拉基米尔,星野川倒还是蛮喜欢这个叔父,毕竟不像父亲一样严厉刻板,这个男人总是抱着还是少年的星野川在太阳下的躺椅上睡觉。那时候,莫斯科的春天并不温暖,但阳光就是这么让人舒服。

    比起去梅德诺戈尔斯克市看那些可怜人的实验体,他更喜欢窝在莫斯科的大树下和弗拉基米尔叔叔晒太阳。

    列昂尼德甚至已经想好了,要把星野送到哪个大学去读神经科,不过母亲总是笑着说:“还早,孩子还小呢。”那个时候,星野回头看到房檐下站着的星野未奈和列昂尼德,看着树荫与屋檐在母亲光滑白皙的皮肤上投下透气的阴影,他甚至觉得日本女人是世上最美丽端庄女人。

    这种想法一直延续到98年的某一天,星野大概不可能忘记在父亲出发去梅德诺戈尔斯克市的第二天,在楼上的卧房里看到的两具赤果纠缠的白皙的身体,以及某个曾经唱日本民谣给他听的声音嘶哑诱人的喊着:“哦,我的弗拉基米尔……哦,唔,求你,求你留下来……”

    “呵呵,亲爱的……我有多爱你……唔,你总是这样一次次的拒绝我……哼啊,列昂尼德那个老男人怎么敢拥有你,就算儿子这么大了……你还是这样可爱又温顺呐……唔呃。”星野光着脚,站在冰凉的地板上,从遥远窗口照入的阳光,第一次如此的让人不舒服,而那张温顺谦和有带一点坚强的美丽面容,在棕发高大的男人身下,露出难耐魅惑的表情来,丰腴的肩膀上布满着汗珠。

    星野死死扣着门框,蹲在地上,嘴抿的毫无血色,他动也没动,更没发出任何声音来,轰鸣的大脑中只记得他敬爱的叔叔披上一件衣服,从床上下来时,拍了拍未奈的后背,坐在床边说道:“你是我的,这里也是我的,那个实验也将会是我的。我不会失去任何东西的。”

    那一个瞬间,星野几乎想要跳到那个男人的背上去狠狠勒住他的脖子!

    不,这个男人想要破坏我的家,我亲爱的叔父所有的一切都是伪装!他会要把mama带走,会要把家洗劫一空!

    脑海里是这样的想法,但真正的结果却是他悄无声息的退走了。他还想维持这个岌岌可危的家,如果说出去,最终的结果大概也就是父亲暴跳如雷的打了母亲,两人分开,弗拉基米尔叔父被赶了出去。

    那么……又有什么好处呢,还不如自己隐忍着,将大家都蒙在自己的世界里,维持着表面的平和,多好。至少,有些事情还会爆发的晚一些。

    在老师眼里,隐忍,安静,温和,谦逊的甚至有些懦弱的星野川选择了闭嘴。

    但这个决定却足够让他后悔多年,1999年,他崇拜又害怕的父亲,那个骄傲又硬净的男人,以几乎可以说是侮辱的方式,被他的叔父逼死,所有的职权与财产在他母亲的同意下,以监护未成年的星野川的名义,归于叔父名下。

    而就在他偷听到母亲恳求叔父留他一命的第二天凌晨,星野未奈偷偷背着叔父,把他送到了马来西亚。大概还是不放心,或是不忍心看自己的儿子惨死……

    那天,在符拉迪沃斯托克的港口上,星野站直了身子,任冰冷狂暴的海风吹刮着黑色的乱发与略尖的下巴。他两手抱在胸前,裹紧了大衣,大衣里贴近胸口的是父亲送他的黑色硬皮谢泽费罗迪的《概述俄国的未来》,1868年莫斯科版的,虽然硬邦邦的,却让星野感觉坚实极了。

    这些天的巨大变动使他的消瘦在脸上表现得尤为明显,星野未奈看着他围在一圈毛领中的脸和垂下去不愿看她的眼睑。

    长而直的睫毛在风中颤动着,脸在稀薄的晨光中是半透明的蓝色,想来触感一定和看上去一样冰凉。这个女人盯着他的儿子,既没说什么话,也没有伸出手摸摸他,只是直直的看着,似乎要记住他脸上的每一分特征,每一点不同。

    她长而柔顺的直发也被风吹得凌乱,最终这个女人朝后退了一步,走开了,僵硬的用星野川也会的日语说道:“你若是死在马来西亚,想来列昂尼德也会很失望吧。”

    你有什么脸提到那人的名字!这个想法犹如窜上来的怒火一般烧向星野的大脑,但他只是搂紧了怀里的书,沉默的把视线压得更低。

    “宫本,你送他上船吧,快点走。”女人头也不回的离开了,她身边背着太刀的沉默男人点了点头,朝星野川比了一个请的姿势。星野也没回头的转身了……

    沉默,隐忍似乎是大多数人对他的印象。

    现在他还是这样,站着面对着那个人,隐忍的选择了闭嘴。弗拉基米尔浓绿的犹如玛瑙一般的双眼直直的看着他,同样是沉默,这次却不一样了。你尽是看着我的软弱与逃避吧,我迟早会把一切该拿回来的东西拿回来,为父亲做祭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