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台上似乎也演了一会儿,大家累了,便也都脱下戏服来,到台边的小火炉这里来取暖。江水眠也裹着戏服走下来,卢嵇死死盯着那雷清,果不其然看他从树筒里钻了出来,立刻想要靠近江水眠。 那雷清似乎跟江水眠说了什么,她皱了皱眉头,摇头也回了一句。 那雷清跑到台子旁边没人的地方,对江水眠招了招手,似乎想跟她说话,江水眠瞧了一眼暖炉,略显不耐的裹紧衣服,朝他走过去。 这卢嵇可真是忍不住了,他连忙转移阵地,绕了一圈,小心翼翼的靠近江水眠的方向,幸而学校有钱,栽过来的都是老树,还是能挡住他的身影。卢嵇换了好几颗藏身的树,终于能靠近道可以听清江水眠声音的地步了。 江水眠道:“什么?” 雷清:“我给你寄的信,你没有收到么?” 江水眠:“信?你给我寄信干嘛?再说你要寄到哪儿去啊。” 雷清略显著急:“自然是你家!” 江水眠:“……呃,我没收到。我之前去香港了,才刚回来,怎么了么?” 雷清吭哧半天,卢嵇真是都要挠树了,他就等着这小子敢说出一句告白,他就立刻冲上去。 雷清果然道:“其实我知道你是不快乐的……” 江水眠:“???” 雷清:“进步女子这么早结婚,哪个不是家里逼得,要不然就是命运推动,无法选择。我看你来学校的时候,总是郁郁寡欢,我就知道……你其实很想逃离那样的生活吧!” 江水眠竟然没声了。 卢嵇心里气:你怎么不骂他!你怎么不骂死他啊! 江水眠真是一时噎的不知道该说什么好,瞪着眼睛,还没组织好语言,雷清又激动的开口了:“我知道你读书很多,但他以前可是臭名昭著,你嫁给他之前或许不知道,他经常在公众场合发表一些极其没文化的言论,跟女人之间关系也乱的很,那时候还说什么天底下只要是女人,没有不喜欢他的!我知道,你们婚礼办得很盛大,那时候他也说了什么只有你一个之类的话,但男人——这种男人你会相信他么?!我之前听你跟话剧社其他同学说他总是不在家,他实际干了什么,你心里还不清楚么?!” 江水眠都懵了,她这会儿才反应过来,这个并不太熟的雷清同学嘴里说的居然是卢嵇—— 她刚要开口,忽然听见身后的脚步声,下一秒,一个身影扑上去,一拳就打在了雷清颧骨上,把他打得一屁股坐进了雪里!江水眠大惊,还以为来了什么歹人,回头就要反击,却看着卢嵇气得脸红脖子粗的站在她旁边,一身浅色西装,披着件尼龙外套,喘着粗气,骂道:“我们怎么过的,你知道个屁!暗示勾引有夫之妇!你丢不丢人!” 江水眠裹着戏服,呆了一下:“你……什么时候回来的!” 卢嵇都要跳脚了:“我不回来,家里信箱都要塞满这个混蛋写的情书了!我不回来,你就要被撬跑了!” 第144章 番外(三) 江水眠一皱眉:“什么意思,什么叫我就被人撬跑了。” 卢嵇这样打人,在那边烤火的社团成员自然都看见了,连忙小跑过来,就听见卢嵇指着雷清,鼻子冻得通红,瞪大眼睛喊道:“你还没感觉出来!他刚刚说的那些话就是在勾引你!” 江水眠:“……按说刚刚那些话应该不算勾引。主要是污蔑你。” 卢嵇要气死了:“那你能忍?!” 江水眠看他眼镜上都一层雾,气得人都在哆嗦,忍不住笑出来,又立刻收了笑容:“不能忍。” 另外几个人正要上来扶雷清,听见什么勾引有夫之妇的话,也僵硬了一下,默默把手往回缩了一分。不过那年头的观念里,很多小年轻爱情自由高过婚姻,若是真的爱对方,就算结婚也可以争取,如果对方明确表示不感兴趣的话那再退出就是了。他们似乎觉得不论对象是否结婚,什么地位,只要是爱就可以说出来—— 就是说出来之后的这个责任,你也要自己承担了。 卢嵇:“你都没打他!这还叫不能忍!” 江水眠:“你不是打了么,总不好我再冲上去……” 他正要心里憋火,却感觉江水眠一只手插到他外套口袋里,强行挤进他插兜的掌心里,不知道是撒娇要牵手还是要求他给暖手,总之在外套的小动作之下,她脸上表情还是略正经:“你怎么突然回来了?” 卢嵇捏住她的手,眼睛还在蹬着雷清,他可不打算这件事儿就这么完,教训了他,非要登报斥责这厮一番不可。但江水眠捏了捏他的手,他只好回答道:“没有,我就忽然想回来过年。” 江水眠:“可我刚到家才没多久,你怎么会这么快?香港到天津的船也不是每天都有的啊。” 卢嵇微微勾唇:“我从广州登岸坐火车回来的。” 她惊了一下,仰头看他,半天没合上嘴。就在卢嵇以为江水眠要被感动,要满怀爱意的夸他一句,然而她真是嘴里吐不出来好话,低头闷声道:“那你倔什么,早不如跟我一起坐船回来。我坐船几天,闷都要闷死了。” 卢嵇跟她结婚几年,心里还是有数的,她嘴甜时都在求人,低声嘟囔时才是真的心有感怀,嘴里吐出来的刀子没有几把是要真伤人。 卢嵇刚要开口,雷清忽然开口道:“眠!你不要怕他!不过是他在这里你就不敢说是了,如今女子也能撑一片天,你不要觉得他能拿捏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