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棠文学 - 历史小说 - 民国女宗师在线阅读 - 第118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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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迟先生勉强抬起头来,跟觉得徐朝雨的脸太灼眼似的迅速偏开头,声音跟哼哼似的问道:“所以徐小姐也知道我么?”

    徐朝雨因为并不知道这位有名的迟先生,露出窘迫的神情,脸都憋红了,半天道:“我……我不知道……”

    看她窘的头都抬不起来,迟林松了一口气,连忙道:“嗨,我算什么啊,又不是什么清华北大的,一把年纪也没做什么像样的研究,没听说过才是应该的。要是听说过,肯定也是看杂牌小报的杂侃闲文,逗趣故事里头讲我的丢人事,不打紧不打紧。”

    倒也是,这位迟先生在文人圈里也算得上有名了。

    他学史学出身,在芝加哥大学留学期间,抛下东亚历史系的主科不学,为了言语学的选修课跑去给印第安土著整理阿塔巴斯堪语的记录,半年住在人家寨子里没出来。天天也插羽耍枪,不穿底裤的在丛林草原里逛游,被学校差点勒令退学这才出来。当时晒得浑身爆皮嘴唇干裂的迟林,言语学选修课拿了一个千古无人后无来者的高分,然后把主科给挂了。

    东亚历史系有诸多著名的研究中国极深的知名教授,对于他的缺课叛逆行为,理解为“对西方话语权下中国史观的抵抗”,但迟林逃课只有一个原因——无聊。

    后来迟林干脆放弃了史学,接着研究印第安语,出版了八部论著。各个美国大学想要再度进行印第安语的田野调查,却发现阿塔巴斯堪语之下有五六种分支,由于印第安原住民中懂得这几门语言的人年纪很大又健康状况不好,几年间纷纷去世,各个大学开始向他一个中国人求文献资料。

    甚至这些年,也依然有研究印第安语的学者坐船到中国来,向他讨教问题。

    然而很快的,迟林对印第安语的热情又稍稍减退了一些,他想琢磨那些理科的东西,又去读了生物技术,修过哲学与音乐。哲学与音乐上表现平平,只是完成了学业,在生物上倒是也有了些水平。

    回了国之后,多家大学提出邀请,他毫不犹豫的就选择了当时看起来最豪华,最有钱,给工资也最高的燕京大学。燕京大学最早是个教会学校,他也装模作样颇不虔诚的带着十字架,手上还不忘搓着他带到印第安原住民部落去的北京老核桃串。

    那串核桃,年近八十的胡同口大爷手里的也没有迟林手里的油亮。那些北京夏天的油汗养核桃算什么,迟林手里的那串可是在奔波于丛林草原之中的原住民脖子上盘过的,每一个凹槽里都沁着大洋彼岸原始丛林里古老民族的芬芳。

    这串核桃,才是迟林心中远超博士毕业论文的伟大成就。

    不过迟林出名也是在回国后。他说话经常挤兑人,做事又荒唐,关于文人的花边新闻,一半是那些情情爱爱扯不清楚的十八角恋主角配角们贡献的,一半就是迟林这个几十年的单身狗贡献的。

    别人那半是追的抓心挠肺,天天报纸上撕逼挂石锤的连续剧。

    他就是蹲厕所的时候捏着报纸凑着天光看着嘿嘿笑的小段子。

    比如传说他在燕京大学生物学系代课的时候,觉得自己也能玩物理,溜达到同楼的物理实验室搞□□玩,不敢在实验室里点,就在放学以后去了茅厕点。他看半天没反应以为失败了,离开的时候,炸的平房大茅坑的天顶都掀飞了,崩得半个cao场都是肥料,坐在草地上半夜摸黑谈恋爱的情侣学生们淋了个醍醐灌顶,靠厕所那半边cao场上的青草来年都长的格外丰茂。

    比如燕京副校长因为这件事气的跳脚,跟他大吵一架,他不服,觉得自己有物理的天赋,这□□的成功代表了求学精神的胜利。副校长被他撅的肺要气炸了,大骂他顶着一双跟鱼似的傻愣眼泡子,天天就知道乱搞,不知道提高一下情商。气的迟林当场上半身扑进副校长办公室的鱼缸里,一手一条半米长乱扑腾的金龙鱼,湿着上半身跑出办公室去,回头还骂“你的宝贝鱼死了都怪你的种族歧视!”。

    副校长要追,哪里还来得及。

    第二天,办公桌上四只死鱼眼,两条半米长的熏鱼。运用解剖知识剖出来的鱼骨完完整整,恭恭敬敬的横在旁边。

    当然似乎所有的荒唐事儿都能安在迟林身上,有时候也不知道真假了。

    有人说南开大学生物实验室新买显微镜的时候,迟林为了试一试到底好不好使,把他亿万的儿子们做成涂片给学生们展示。女同学们望着镜头里的大头针,不知何物,轮流参观积极提问。

    有人说因为南开国史教室所在的那一层的男厕所,老是被几个找不准的小子搞得乱七八糟,推门迎来就一股sao味,迟林自己去打扫了之后,又怕那写年轻气盛的小子们对不准,在厕所门外写了一对“大珠小珠落玉盘,一片冰心在玉壶”的字联贴上,横批“听雨轩”。每个小便器上头头贴了个红纸,雄浑大字写道:“小抖怡情,猛甩湿鞋。”

    南开的副校长去上厕所的时候看见了,气的手抖湿鞋,却不敢找来迟林教训他。毕竟副校长养了两只鹦哥,是心头rou,让迟林蒸煮焖炖、解剖剥皮了,他都会拼命。

    迟林不肯承认:“屎尿屁的下三流事情我只因为没有预估□□威力干过一次。这倒得了,以后讲我的事儿,不跟这些污秽扯上关系,就要跟男性外部第一性征扯上关系。好似就怎么不上台面就怎么像我干的事儿!这不公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