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卢嵇虽然很想知道别的答案,但他意识到江水眠平日里很冷静理智,或许这个才是真正的原因。 江水眠从被子里刨出自己的脑袋来,看向他,脸上有几分搪塞:“……姑且算是吧。” 卢嵇没来得及品她的表情,江水眠两只手乖乖的抓着被子沿,嘴里的话却不那么乖了:“你这那里是来训我的,纯粹就是来找你想听的答案的。” 卢嵇一下子被她戳中心思,条件反射狡辩道:“你这样贸然跑出来!你师父难道就不担心么?你就不能跟他说一句再来?” 江水眠头发铺在床上,就像随着海波游动的海藻。她道:“他其实心里大概也知道我是来天津了。只是明说了的话,他不会让我来的。他怕有危险,他怕我死在天津了。我劝了许久也不成。我想让他好起来。所以我要把病根铲掉,让他得到他早该到手的东西。” 卢嵇沉默半晌道:“我记得你说过,武林就跟下棋一样。因为让子,因为对方段高赢不了对方,就把棋盘一把掀了,拿一把刀逼在对方脖子上,让对方认输,磕头求饶,又算什么赢棋呢。你说过你要以少胜多,要用他们最得意的本事赢了他们。” 江水眠:“话虽如此。我还需要你。我也会给你东西作为交换。” 卢嵇挑眉笑:“用什么交换?” 他心里想了个答案,迅速否决,还在心里唾骂那个自己:真把自己活成猥琐老男人了是么! 江水眠偏头,轻笑:“到时候你就知道了。不过我提前告诉你,我来,就是没良心的要利用你的。省的你到时候再说我骗你。” 卢嵇微微撑起身子,从床上坐起来,满不在乎笑道:“利用就利用了,骗就骗了。我能把你怎么样。说的像是我真的能把你从二楼扔下去似的。再说了,你来了天津有小青子有师弟,还来投奔我——当然老子有钱有大房子——不过也够我自我安慰一会儿,心里满足了。” 他这话倒是说的随意,就跟刚才一群没营养的屁话似的,他自己也没觉得自己说出来什么大不了的事情。江水眠却躺在床上,像一只四脚朝天,爪子弯折的猫,眼里亮莹莹的显露出反光似的光彩来,又露出受不了他的表情。 卢嵇一摊手,不解:“我这话还说错了么?都说了任你骗了,你个小丫头不要得寸进尺啊。” 江水眠叹气:“你每次架势摆好,气场搞足,一本正经说出来的话没几句中听的。”偏偏每次是这些他自己都觉得无心也是真心的废话,搞得她心里一阵发酥。 卢嵇也没从她口中得到过几句夸奖,耸了耸肩道:“行行行,吃我的喝我的还要骂我骗我。我真是欠你的,却没想着你要用这种方式让我还啊。” 江水眠伸了个拦腰:“少扯,说的就跟你没骗过我似的。我竟然不知道我多少年前和卢老爷拜过堂了,还什么年纪小的媳妇养在南方,还要读书,所以不能来天津。我以为我就是个六姨太呢。” 卢嵇没想到她什么都知道,竟然这样把话挑明。他撒的那些谎自己想来甜滋滋的,要让她知道——他一瞬间就像个褪了毛的鸡,屁·眼都没东西遮,□□裸的站在她面前。 江水眠似笑非笑,这个谎话里的每一个情节都火辣辣的扇在他脸上,他懂了一点江水眠刚刚读信时无地自容的尴尬。 卢嵇僵硬道:“谁跟你说的,从哪儿听来的混账话——” 江水眠笑:“哟,老爷这意思,是徐家小姐,王轩宣,众位太太和周太太都撒了谎。那我信老爷好,还是信她们好啊。” 卢嵇开始死要脸了:“那时候被逼的没办法。我之前也说了,徐金昆老逼我结婚。我……” 他刚想说只是拿随口说了话来搪塞人,江水眠忽然插嘴,笑道:“老爷说这些话的时候是怎么想的,那我写信的时候,就也是抱着一样的想法。” 卢嵇微微睁大眼:……这死丫头什么时候这么会套人了! 她就是在跟他较劲。 较劲就较劲。就跟遇见非要有一句学一句玩模仿的小坏蛋时,有时候不得不说一句杀敌一千自损八百的话来。 卢嵇咬牙道:“那我如果是非娶你不可的想法呢。” 江水眠一惊,捂着嘴笑起来。她一笑,卢嵇心里的那点忐忑唐突竟放下来了,她笑的如此开心,想来她也是有同样的想法。 或许也会说些他最想最想听到的真心话吧。 江水眠放下了手,眼睛眯成月牙:“老爷真是深情。那我倒没有。” 卢嵇:“……” 她狡黠道:“我只是想花老爷的钱,住老爷的大房子,吃老爷做的饭而已。” 卢嵇以为自己可以宽容她的一切,忽然这会儿有点咬牙切齿,想把这个又棋胜一招的家伙摁在沙发上暴揍一顿。就想看她被打的嗷嚎蹬着腿求饶,装也装出几分她以前的纯良,喊几句“老爷我错了”。 作者有话要说: 其实俩人基本都模模糊糊明白了对方的心意,可是斗法还是要继续啊。 卢嵇是不敢想不敢说,眠眠大概就是死鸭子嘴硬了。 * “一瞬间就像个褪了毛的鸡,屁·眼都没东西遮”这句话出自王小波的三十而立,那天看到,突然觉得很适合用来形容芦花鸡就用了一下哈哈哈 第33章 可江水眠已经得意的要在床上扭起来了, 她招手道:“老爷, 你过来,我告诉你一个秘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