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节
好不容易出了小河村，蔚仕来只想快点回城，明天一早就来抓人。 柳三娘在桥上站了一会，她嘴唇动了动，然后才跟着蔚仕来等人离开。 回城的时候，蔚仕来忍不住问：“柳姑娘，你刚刚是在做什么？” 柳三娘笑了笑：“救人。” ps:日常求票。 第74章 不问，不说，不谈 蔚仕来感觉头大，想问到底救了谁啊。 心中已经有个答案，但不好问啊。 蔚仕来看着柳三娘眼眸清明，他笑了笑，是他想多了，柳三娘虽然年纪小，可已经是大道之人，她在做什么，她自己心里很清楚的。 只要柳三娘是个好人，他还有什么不放心的。 想到这里，蔚仕来才放心了。 回到城内，天已经黑了。 蔚仕来先把柳三娘送回去才回衙门。 柳三娘只留了个信纸，一家人担忧的很，见她回来，才放心。 一家人，谁都没有问起柳三娘出去做什么，无形之中形成了一个默契，不问，不说，不谈。 吃完饭，柳三娘就回房了，继续刺绣，魏氏进来的时候，柳三娘在烛光下刺绣，只能看见针线不停的动，魏氏走到柳三娘身边：“三娘，茵娘的亲事定日期了。” 柳三娘放下手中的针：“什么时候？” 想起梦里，和刘顺一起走向黑暗的柳茵娘，柳三娘叹了口气，重活一世，她不一样了，许多事情也不一样了。 这让柳三娘明白，不是所有事情都是一成不变的，任何人任何事，都会改变。 魏氏叹了口气：“腊月十二，说是早点嫁过去，还能照顾一下刘顺读书。” 魏氏想着也有点不舒服，她都跟白氏说的那么清楚了，白氏也没有放在心上，刘顺受伤这段时间，还让茵娘去照顾了他。 刘顺伤一好，就把成亲的日子定了。 这些，柳茵娘就是待嫁姑娘了，过了明路，定了日子，成亲就是板上钉钉的事情了，提醒的话已经说过了，再说就不好了。 说的多了，还真以为是见不得她家里好了。 所以魏氏说了一次之后就没打算再说了，没有多说的必要，这是他们的选择，就算以后真的不好，也怨不了别人。 柳茵娘比她还要小一点，要年后才满十五。 “不说茵娘了，那是她们的选择。” 魏氏笑了笑，转移了话题：“你大哥要定亲了，冬月二十的时候下聘呢，唐安是个好姑娘，娶她当你们大嫂，准是没错的，前几天，她还让她弟弟在河里抓了一些河虾送过来。” 魏氏是真相中唐安这个儿媳妇了，说起唐安，就笑眯眯的。 是个好姑娘，虽然带着个弟弟，但人都好。 柳三娘也笑了起来：“那我要去买布，给大哥做一套喜被。” 上辈子，唐安就是她大嫂，人是真的很好，给她大哥生了几个孩子，担心她一个人孤单，还经常来看她。 柳大朗十七岁，年后就十八，今年冬月定亲，明年选个好日子成亲，非常的好。 魏氏笑了笑：“那你大哥可得好好谢谢你，你这手艺，真真是好看。” 柳三娘靠在魏氏肩膀，她声音轻柔：“娘，别担心我。” 哪怕魏氏掩饰的很好，但柳三娘能够听到她的心声，所以，她知道魏氏心头的难受。 魏氏揽着柳三娘的肩膀，鼻头一酸，差点落泪，还好及时忍住了。 魏氏不问不谈不说，但却也没法欺骗自己，她的女儿，已经走上了那一条路。 魏氏叹了口气：“娘不担心，娘支持你，你只要记得，不管在哪儿，这里就是你家，爹娘在，家就在，谁敢欺负你，老娘跟他拼命。” 柳三娘噗哧一声：“娘真好。” 娘的爱意，暖暖的，甜甜的，成为一道坚硬的盔甲，保她不被伤害。 夜里，柳三娘已经睡熟了。 迷迷糊糊的，她听到许许多多的哭喊声音。 柳三娘看着这个地方，是她白天来过的小河村。 今夜的小河村，注定是一个不眠夜。 已经深夜了，整个村子都还灯火通明，鸡飞狗跳。 劳作一天的男人，不知道发什么疯，突然就跑去了猪圈吃猪食，手脚并用在地上跑来跑去的，偏偏他们又露出痛苦的表情喊着‘救命啊，救命啊。’ 这样子，可不就是中邪了嘛。 一户人家的男人这样就算了，偏偏整个村子多数都这样子，各家男人崩溃喊着救命，各家女人也惊恐的叫着：“这是怎么了，不能吃那个啊……呜呜呜呜……” 足足的闹了一整夜才消停下来。 天快亮的时候，柳三娘看见许许多多的孩子朝着她跑过来，她们争先恐后的想要靠近柳三娘，甜甜的叫着她：“jiejiejiejie……” 柳三娘就像是她们触碰不到的光，她们愿意跟随柳三娘的脚步追逐。 天亮了，柳三娘醒来，她露出笑意，她不用出门，吃了早饭，就在家里刺绣。 刘菊儿的婚事将近了，他大哥也要定亲下聘了，她要亲手绣，自然就没有了闲工夫。 而蔚仕来，已经朝京中递上去了折子，等候消息。 小河村这里，是一起重大案件，要捉拿的罪犯不是一个两个，而是整个村，所以他做不了主，不止要上折子，还要增加兵力才行。 一想起那个村子所做的事情，蔚仕来就没办法不在意，他一连写了多道折子加急送往京城，希望能够引起皇上的重视。 按照夏朝律法，牛老大的媳妇和他老娘，都是有罪之身，是要蹲两三年大牢的，但蔚仕来心中并不满意这个律法，因为是女儿，因为被轻视，就随意处置了，两三年的大牢算什么，应该要被流放才算公道。 永县有这样的事情，其他地方肯定也有，蔚仕来想要做出一点改变，哪怕只是微末的，哪怕上奏上去并不会有结果，他也要试试。 蔚仕来也密切的关注小河村，在得知小河村的男人们夜里竟然全都疯了的时候，他愣了一下。 带回消息的衙役神色复杂：“大人，那场面，如非亲眼所见，不然绝对不会相信，好好的人，却好似畜生一样到处乱跑乱吃东西。” 蔚仕来回过神来：“继续监测，一有消息立马报告。” 做出那等子事情，他们又哪里配为人了，既然不是人，那可不就是畜生，畜生不就是那样子，虽然没看见，蔚仕来也想得到。 衙役担心是瘟疫，想了想问道：“大人，这些人都不正常，恐会出事，要不要将村子隔离起来？” 第75章 中了邪似的 蔚仕来摆摆手：“不用了，我心中有数，这些人不用管。” 因为都是报应啊。 蔚仕来已经明白过来，柳三娘说的救人，是救了什么人。 没有得到的公道，他们自己去找了。 “大人，不管真的可以吗？” 一整个村子的男人，全都跟中了邪似的，不管真的行吗？ 那样的画面都不敢去想象，只有亲眼看见，才知道有多震撼，因为你完全没法相信，真的有这样的事情发生。 蔚仕来笑了笑：“不会有事的，下去盯着就行，没有我命令，不要进村就行了。” 那一村子的人，没有谁是无辜的，既然是欠下的孽债，那就应该偿还。 听着蔚仕来的吩咐，衙役将信将疑的下去了，大人做事有他的道理，他们听从命令就好了。 如此一想，衙役就安心了。 小河村村子的男人除了晚上发疯，白天还是正常的。 只有到了晚上的时候，才会跟变了个人似的，去吃猪食，做尽畜生做的事情。 他们就像是着了魔，完全没法自控，最让人觉得惊恐的是，他们还哭着喊着救命，他们的意识都是清醒的，甚至知道自己在做什么，但就是没有办法控制自己。 一到晚上，身体的控制权就好似不是自己的了。 不过是一个晚上，小河村家家户户都开始请道士，道姑来看看了。 李神婆都被好几户人家找到，除了李神婆之外，其他几个算命看事的，也都去了小河村。 几人相遇，各自笑了笑，心照不宣的客客气气打招呼，打完招呼，就各自跟着各自的主人家走。 画符也好，摇铃也好，跳也好唱也好，各自做各自的法事。 被吓坏的男人们，让做什么就做什么。 李神婆将符纸化水，看着男人急切的喝下，她神情有点复杂，这些愚昧的凡人呐。 真正做法事，根本不需要喝什么符水的，可这些人总觉得喝了之后好似会有一层法力护体一样，抢着喝，不给喝还不高兴。 李神婆严肃的做完了法事，她到底是有点真本事，她开口说道：“都说不做亏心事不怕鬼敲门，诚心认错，吃斋念佛七天就可平安无事了。” 李神婆只能感觉到是有怨念，她拿了钱，也不能什么都不做。 这世上哪有那么多鬼呢，人一死，恩怨公道自有天断，活人有活人的道，死人有死人的道，小河村这样的，真是少见。 但只要诚心悔过，真心的为亡者祈祷，一般都会没事的，只要心够诚就行了，她这也是指出了一条明路。 李神婆走访了好几家，发现情况都是一样的，她照样的做法事，照样的嘱咐他们要诚心悔过和道歉。 从小河村离开，李神婆笑的合不拢嘴，这一趟，可真是赚了不少，不过这一个村子都这样，也是稀奇了。 除了做法事，她还卖了一些平安符，也是一笔收入。 想着就美滋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