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7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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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淳,我躁动期快到了。” 此刻水仙香气萦绕四散,不自知地点燃气氛。 白淳立刻意识到更麻烦的事。 如果他们将来共感关系不断加强,那么一方进入标记期或者躁动期的时候,另一方岂不是—— 瞒不住几天了,要尽快想清楚该怎么摊牌。 一个人在躁动,另一个人也会被触发影响。 而且所有替代物都会失效,存在双向高度吸引。 两人在黑暗里站了许久,闻曜风叹了口气,按开灯去给他倒水。 “刚才……谢了。” 白淳接过杯子,低声问出口:“你心情很差,发生了什么。” 闻曜风回身看他,笑了一声:“小事,我自己处理就好。” 白淳留神体会着他此刻的情绪。 信息素无声涌流交换,气息成为另一种传递心声的讯号。 语言从未这样多余过。 他看着闻曜风,浅浅一笑。 “我不多问了,你平复下心情再睡觉,平时开心点。” 说完就转身准备走:“晚安,走了。” 门开到一半,白淳手腕忽然被拽住。 “等一下。” 闻曜风看向他的双眼,在这一秒里无数情绪再次走马灯般上涌。 “你……” 他硬生生开口,半晌道:“你想下飞行棋吗。” 白淳盯了他好几秒。 闻曜风一脸无辜:“不然呢,你陪我睡觉吗。” 白淳心想这混账等会再纠结起来自己一样没法睡觉,憋着气点了个头。 “行,飞行棋。” 他们从客厅角落里翻出来满是灰尘的棋盘,回闻曜风房间里开了盏小夜灯,两个人坐在地毯角落摇骰子下棋。 第一轮摇到1或者6才能往前走,闻曜风愣是摇出连号2345。 闻曜风:“……” 白淳连摇三个六,顺手出动三只小飞机:“先走了啊。” 闻曜风满脸纠结的摇骰子,一会儿想他刚才为什么过来敲门抱我,一边想他为什么陪我下飞行棋。 然后再在心里猛摇小台灯。 大半夜的!!玩什么飞行棋!!! 人家都过来哄你了你玩什么飞行棋!!!出息!!! 白淳坐在他对面,撑着下巴捕捉神出鬼没的情绪。 怎么又在纠结。 开始蹦跶了,嗯……等他心情再好点就回去睡觉。 又有点不高兴。 一天天不高兴什么……给你改个名叫闻高兴得了…… 另一侧,栗原凑过去敲容子涉的门。 容子涉睡眼惺忪:“咋。” “哥!”栗原踮起脚晃他领子:“你知道我刚才看到什么了吗!!” 容子涉摇摇晃晃:“嗯嗯嗯??” “淳哥主动进曜哥房间了!!” “……哦?” “他们在门口抱了好一会儿然后一起进去了!!” “……哦。” “哥!!你给点反应!!” 容子涉打了个长长哈欠,揉着眼睛道:“人家终于肯交流一下兄弟情,好事。” “他们都十分钟没出来了,刚才还去客厅翻翻捡捡找东西!” 容子涉睡意全褪,迟疑道:“可能在找乐谱,晚上加班写新歌呢。” 栗原一脸你是不是在逗我:“哥,曜哥他房里没·开·灯。” 容子涉抄起栗原领子就走了过去:“嘘我们再看一眼。” 果然。 白淳卧室开着门,空无一人。 闻曜风房间关着灯,隔音太好听不见动静。 栗原紧急拿出手机开小号上了咬唇超话,被容子涉又给拎了回去。 “哥——让我再听一会儿动静啊!” 第53章 睡觉 他们真玩了一整局的飞行棋。 白淳手气好归好, 越玩越困,情绪接收器偏偏还关不掉。 他没法猜闻曜风在想什么,此刻像在玩猜影子游戏。 闻曜风先是低头看棋, 玩了会儿就悄悄看白淳。 角落里灯光昏黄,他们像黑暗沙漠里片刻小憩的旅人, 一起靠进半隅光亮里。 暖光一照,白淳的侧脸线条渐渐柔和,平日的疏离气质被无声溶解。 他穿着深灰色的宽松睡衣,锁骨轮廓和腰线没有被刻意掩饰, 沐浴后的清浅香气很衬这个夜晚。 闻曜风想触碰他, 又想询问他最近有没有感觉好一点。 最后还是抱着膝盖,像小孩儿一样玩了许久骰子。 摇过来, 摇过去, 就是得不到想要的那个点。 他不敢靠近白淳了。 事情一反转,哪怕还有许多沉在冰山下, 哪怕本质不是他在伤害白淳,但过去两年他施加给白淳的压力质问都开始加倍反噬。 自我厌恶把他困进黑色迷宫里, 怎么走都像徒劳。 白淳快要靠着墙角睡着的时候, 突然听见棋子落进盒子的脆响。 “回去睡觉吧, 不早了。”闻曜风调亮了夜灯,起身送他出去:“我好多了。” 白淳微微点头, 起身时心里有什么突然开始往下坠。 他走向门口,坠落的悬吊感越发清晰。 白淳停下脚步, 再度看向闻曜风的双眼。 青年瞳眸干净, 仿佛烈阳化作印章,有弥久不散的温暖感。 这样张扬的人,怎么还会难过成这样。 白淳抬起手, 用掌心抚上闻曜风的脸。 他不是能被轻易捆绑的人。 刚发现自己是omega的时候,白淳第一选择是直接摘除腺体,不要再被任何束缚。 如果不是这方面风险过大,他还亏欠echo太多,也许早就没有现在的故事了。 现在白淳能轻易感受到闻曜风的情绪,反而下意识地去倾听更多。 他一直以为只有自己伪装蛰伏,曜风是直来直去的性格,不痛快了随时发泄出来,夜里比谁都睡得安心。 “你别这样。”闻曜风轻声开口:“我要关门了。” 白淳定定看了他几秒,突然道:“我陪你睡吧。” 话音未落,坠落到谷底的风筝猛地提上来,雀跃地连着打好几个旋。 干干净净,半点情欲都没有。 只有炽烈又明亮的喜欢。 白淳安静地感受着他对自己的喜欢,心想这种链接估计他很快就能发现,还不如提早睡个好觉。 他们这几晚都被心事折磨,靠近对方时反而能喘一会儿气。 互为祸患,又互为庇护,矛盾得好笑。 但总归要找个理由。 白淳原本想说我怕做噩梦,转念一想是自己过来陪他,凭什么。 “怕你做噩梦。” “开什么玩笑,”闻曜风笑骂一句:“我真要是做噩梦能让你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