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即使如此, 他依旧活力满满,好像永远精力充沛,不知疲倦, 仿佛一台永动机。 而这样的他,却依然能抽出时间陪她,给她这么多的温暖。 想到这里,孟殊苒心尖一动,走上前,从身后抱住他。 感受到她缱绻的温柔,陈忘的声音也柔和下来:“是不是饿了?” “嗯,”她的脸贴在他的背上,“饿了。” “乖啊,马上好了。” 很快,两碗面摆上了桌,上面还放了热滚滚的浇头。 孟殊苒赞叹道:“陈大厨,很不错嘛。” 得了表扬,陈忘心里美滋滋的。他挑起一筷子送到她嘴边,“快尝尝。” 一口面吃下去,熟是熟了,只是寡淡,索然无味。 孟殊苒问:“你是不是没放盐?” “啊?”陈忘赶忙吃了一口,又立刻吐出来,然后匆匆将桌上的面端走,“别吃了,我们还是点外卖吧。” “诶,别倒。”她从陈忘手中夺下碗筷,“再加工一下就行了。” 到底还是要孟殊苒出马。 在她的巧手下,两碗面重新出锅,这回色香味皆俱全。 陈忘重重地叹了口气,“我的人生竟然在今天遇到了滑铁卢!” 吃过饭,孟殊苒去洗澡,然后换上了陈忘的睡衣。 他手长脚长,睡衣套在孟殊苒身上,就像是唱戏的戏服。陈忘揪着她的衣袖,就把她带到了房间里。 孟殊苒在床上躺下,然后感觉身边的床向下陷了点。转头,陈忘在一旁躺下。 她往边上挪了挪:“你不走吗?” 陈忘反问道:“我走哪里?这是我家。” 孟殊苒紧张得又往一旁挪了挪,陈忘将她拉进怀里,“再跑要掉下去了。” 身体是有记忆的,即使过了这么多年。 当陈忘抱住她的那一瞬,仿佛瞬间回到了过去。那么多个日夜,她在他的怀里安睡,在他的怀里醒来,在他的怀里找到依靠。 放在平时,陈忘绝对要对她动手动脚。 可今日,他却安静得过分,只是紧紧抱着她,连呼吸都是平稳的。 夜色像一床棉被,柔软地盖下来。 四周安静得过分,孟殊苒在他怀里找了个舒服的姿势,“陈忘,你睡了吗?” “没有。” 男人的声音镀了一层冷静,毫不含糊,全然没有半点昏昏欲睡的倦。 “在想什么?”她低声问。 陈忘没应,沉默半晌,才开口:“一个人在国外的时候,想家吗?” 这回轮到孟殊苒沉默了。 陈忘也不急,就这么安静地等着。 那段经历于她来说,并不愉快,回想起来总会需要压制更多的心绪。 好一会儿,陈忘才听到她的声音,“想。” “那想我吗?”他问。 “想。”女孩声音里已经带了点哽咽。 陈忘紧了紧怀抱,亲吻她的头发,“那不联系我?” “我给你打过一次电话。”她低声说。 陈忘蹙眉:“什么时候?” 出演舞剧后,孟殊苒跟着舞团全世界地跑。 每个地方总是待不到一周,然后就要匆匆地赶往下一座城市。 时常孤寂,时常飘零,总是没有安全感。 分手后一年,孟殊苒跟着舞团来到日本东京。 那天是圣诞节,天下了小雨。演出结束后,她独自一人走在街上,忽然被巨大的孤独感包围。 她去公共电话亭,拨下那个早已铭记于心的号码。结果却提示是空号。 那是她唯一一次生出的勇气,却如泡沫般,一击破碎。 而彼时的陈忘已经出道。 艺人出道,为了保护隐私,所有的号码、微信都需要换成新的。 陈忘心里记挂着孟殊苒,一直保留之前的手机号,不舍得注销。 直到分手一年后,他似乎明白孟殊苒不会再回来,这才听从了爵爷的建议,注销了那个号码。 陈忘说:“对不起,我不应该注销的。” 孟殊苒朝他怀里缩了缩,任由眼泪打湿他的胸前,“对不起,瞒了你这么多年。但我真的没有办法。” “我知道,我知道……”陈忘拍了拍她的背,低声安慰她。 片刻后,孟殊苒的哭声渐渐止住了。 黑暗中,陈忘翻了个身,手肘撑在她的身侧,吻住了她的唇瓣。 她的唇上还有眼泪,带着点咸咸的味道。 这个吻,不带有任何欲念,极尽温柔。 周围的一切都在迅速破碎,化成细碎的沙砾,整个世界只留下他和她纠缠的吻。 在吻里,她听到他说:“宝贝,别担心,以后有我在了。” 等到怀里的女孩陷入沉睡,陈忘拿着手机回到客厅。 方才手机静音,爵爷打了好几个电话过来,陈忘知道,一定是事情有了进展。 巨大的落地窗正对着江城夜晚的霓虹之色,陈忘站在窗前,拨通爵爷的电话。 “爵爷,查清楚了?” 爵爷道:“提问的那名记者是江城周刊的娱记。他不知道从哪里查到了孟殊苒父亲的事情,却又没完全弄清楚,还以为自己发掘了什么大新闻。” 窗外的灯光在他脸上投下浅淡的光影,陈忘目光微沉:“确认只是娱记吗?”